身上带着的鹰,跟着松了口气,语气却仍没好转:“快,秃鹫在等我们,你快一点。”
伊伦眉间深紧,有一瞬间,想把鹰直接扔下的想法。
反正,鹰也直接扔下过他。
但他终归没有,他的忠诚度出奇的高,拖着累赘,尽力的提速。
忽然间,身后响来动静,‘咻咻’的声音熟悉又凌厉,是佩戴装备后飞行的动静。
“阿夫克还能动?!”伊伦无暇回头确认,忍不住好奇的问。
按着伤口的鹰,眯着眼睛,仔细的辨认着来人的身影。
“是祁风!他穿上了阿夫克的装备!”鹰错愕不已的拔高音调,伸手去拿伊伦腰间别着的枪,对着有动静的方向,连开几枪。
都放空了。
祁风的身影,犹如间林的鬼魅般,速度之快,令人怀疑他是不是也当过佣兵,竟对设备运用如此娴熟。
祁风沉眸如死湖般,任凭割风刃划过眼帘,他的视线始终没有动摇,一边追击,一边对着伊伦的方向,连开好几枪。
子弹沿着伊伦的动作落下,每一发都是预判,害得他不得不谨慎选择不同方向,才能避开子弹。
伊伦呼吸紧促,太费劲了,又不敢松懈半分。
一旦松懈,他跟鹰都得死在祁风手里。
上面接应的飞机,好像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缓缓向下靠近,尽可能的想要接到鹰。
伊伦知道的,要是把鹰扔下,秃鹫不会接他。
好,马上就到了。
伊伦跟鹰的眸光,愈发的迫切,随着靠近的距离,唇边露出一抹喜色。
眼看就要接到垂下来的绳索,挥出去的爪索能够自动契合,衔接完成,中途不会再断。
没事了。
鹰忍不住开心的笑,虽然这次行动,比想象中的危险,也没有成功杀了祁风,但不算失败,至少给首领一记重创。
让他知道,背叛自己没好下场。
伊伦脚底发力,不需要他的手再出力,从飞机垂下来的绳索收回,他跟鹰的身体迅速上升。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朝着祁风的方向,看了好几眼,也没有看到动静。
“奇怪,祁风怎么不追了?”
“哼。”鹰得意的笑了笑:“知道没机会,就不追了呗。”
轰隆——
一道爆炸式的撞击声,从上空中响起,接踵而来,绳索不停的晃动,上升的速度骤停,鹰跟伊伦堪堪垂在半空中。
两人同时往上看去,只见云层里,冲出来一架白色的私人飞机,撞到了他们的飞机,机体受损,往边上不停的倾斜。
“哪来的飞机!”鹰慌忙大叫:“打中他们的驾驶员,他还要撞过来!”
再撞下去,他跟飞机要一起坠毁!
那架白色的飞机,犹如机甲战士般,蓄力冲击的气势超猛,连对着机体,火力全开的撞。
秃鹫在飞机里面,根本听不到鹰的喊声,机体内的人,站都站不稳。
刚架起枪,准备朝着白色飞机开枪。
对方直迎着飞机机头而来,似要将他们的飞机,直接撞个底朝天。
“是不是疯了?”秃鹫打开仓门,拿着突击枪对着白色飞机开枪,同行的手下,跟他一起攻击着白色飞机。
白色飞机内。
“二爷,确定要全速冲过去吗?”机长咽了咽口水,看着闪在机前的枪火,说不发怵是不可能的。
而就坐在他身后的傅西洲,脸色黑得滴墨,漆眸却翻涌着空前的怒火,竟比前方的枪火,更让人觉得恐怖。
“是,冲过去。”他冰冷的声线,形成极大的反差。
机长有种奔赴战场的既视感,前方是敌人的枪火,身后拿着枪在后脑勺的长官,进退维谷,而且脑后的枪,一旦扣下,真是必死无疑。
他的声音发着颤,满是无可奈何:“正面撞击,我们这架飞机,也有可能面临毁灭。”
傅西洲启唇,这种面临生死时刻,慢条斯理的声线,总有种切割灵魂的压迫力:“撞翻他们,有机会跳降落伞,下面会有人接应我们,不会有生命危险。”
机长无奈,只能依着他的意思,毕竟他也在飞机上,要是有危险,还有人陪着。
嘭!
两架飞机正面相撞,白色飞机是提速而来,秃鹫的飞机还在等鹰上来,相当于是候在原地,直接被撞得失去飞行的动力。m.gΟиЪ.ōΓG
机体犹如中了枪的飞鸟,迅速坠落。
完了!
鹰拽着伊伦的身体,破口大叫:“断开绳子,快点断开!掉下去我们要活活摔死!”
“别叫了!”
伊伦也慌了,亲眼看着白色飞机撞翻他们的飞机,撞翻了他最后的希望,甚至要将他带入地狱。
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仿佛死亡迎接曲,不断下落的身体,止不住的发颤。
正当他好不容易解开绳索时,一枚子弹悄无声息的击中了他。
鹰盯着地面,看着越来越近的树干,以这种速度下去,两人很有可能,砸死在树干上挂着,被风雨阴干,成为一架干尸。
“你解开没有?!”他转头朝着伊伦大叫。
却发现伊伦低头,张嘴吐出一大口血,刚好对着他的方向,温热的鲜血全喷洒到他的脸上,他的心拔凉拔凉的。
“你……你怎么中枪了?!”
伊伦使劲全力提着他,最后朝着远方抛出去机爪,含糊不清的说道:“祁风……身上有狙击枪,是他……打中……”
话还没说完,他直接失去意识,眼睛一闭就昏过去。
鹰怎么也没有想到,周全谨慎的计划,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来接应的飞机,在不远处响起坠毁的轰隆声,而他也会被祁风追上来杀掉。
拿着狙击枪的祁风,从瞄准器里抬起头,远远的看到掉下来的两人,他一把扔下狙击枪,是刚刚追行的过程中,碰到的陆北骁递来的枪。
而后,接着在林间飞越,势要找到鹰的尸体。
等他追过去时,才发现鹰掉落的位置,刚好是山头的断崖,只能看到有东西落下去,无法再捕及。
他拿出枪,把时青给他的两盒弹匣,全部打尽,才算是泄愤般,呼出一口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