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萧萧知道,光打电话过去,没有什么用。
全湾那么多人都同意拆迁,光凭陈伯一个人顽强抵抗,无非就是螳臂挡车。
可陈伯这会儿这么难受,她不做点什么来给他打打气,真担心他一时想不开,真随孙女而去,那就糟了。
何况,对方居然准备动手,太没有天理。
“不,不用了,我知道萧萧你想帮我,但他们财大气粗,我不想你也牵连其中,万一他们对你做什么,你跟你妈孤儿寡母……”
“不要紧的陈伯,不管怎么样,我是有工作有单位的,现在是法制社会,他们不敢太明目张胆的,而且我还有傅……”
说到一半,萧萧抿了抿唇,她差点下意识的说出傅先生能帮她撑腰。
却又感觉,两人关系并没有好到,傅先生能无条件帮她的程度,不想夸下海口,就止了声。
“总之,你不用担心我的,我在滨城有个好姐妹,真有麻烦她会帮我,她可厉害了,要不是因为离得太远,打个电话过来,她分分钟能帮你搞定那些开发商呢。”
“真的?”陈伯吸了吸鼻尖,半信半疑。
萧萧莞尔一笑,朝着他伸出手,手指抬了抬:“你肯定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啦,给我吧,我去问问,他们到底想怎么样!”
陈伯犹豫半天,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上面只写着开发办负责人的称呼,下面号码倒是挺显眼的。
“要不……还是算了吧。”他实在不想萧萧插手,但可怜身边的确没人再能帮他,他不可能每次以死相逼。
萧萧手快,直接从他手中抽过名片:“不要担心,只是给他们打个电话问问,难道他们隔着电话,就能知道我的身份不成?”
闻言,陈伯点点头:“也是。”
而萧萧已经拿出手机,按着上面的号码拨打过去,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对方还没出声,萧萧对着陈伯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然后朝着电话说道:“请问是港口湾项目负责人吗?我是陈伯的家人,听说你们早上有人过来恐吓陈伯,是不是太过分了点?真当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罔顾人命吗?”
那头传来风声,好像有人拿着电话在跑,萧萧拧了拧眉。
怎么回事?
而电话另一头。
朝风拿着手机,一路朝着傅擎钰的房间跑过去,门也没敲,就冲了进去。
一手紧按着话筒,一边压低声音道:“傅爷,早上见过的那位陈先生,打电话过来了!”
傅擎钰抬眸,墨眸如深玉般,泛着隐隐的冷光:“虽然陈先生难沟通,但你不至于慌成这样吧?”
他不太喜欢,沉不住的性子。
是祁风在这,根本不会有太多波澜。
朝风连连摇头,把手机打开外扩,咽了咽口水,道:“不是啊,不是因为陈先生我才慌,是因为电话里的声音,你听听!”
闻言,傅擎钰懒懒抬眸,看了眼手机。
手机传来一道狐疑的女声:“喂,请问你们有人在听吗?喂?”
傅擎钰眸瞳微立,神色变了变。
“怎么办?”朝风按下静音:“怎么会是萧小姐的声音?我要是出声,她应该听得出来是我吧,还是直接跟她说,今天去见陈先生的人,是我们俩?”
“别急,叫个人进来。”傅擎钰淡然的往后靠了靠,没弄清楚情况之前,他也不想跟萧萧有不必要的误会。
朝风灵光一动,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点头:“还是傅爷聪明,马上。”
没一会儿,朝风带了个员工进来,由他跟萧萧通话,而傅擎钰懒懒的坐到电脑前,随时敲击着键盘,以便提示员工。
“你好。”员工坐在傅擎钰的旁边,心如擂鼓。
傅总的压力,真是大,他只是刚好路去过接杯咖啡,就给朝风拉进来了。
萧萧终于听到有人说话,松了口气,随即拧起眉来:“你是负责人吗?”
员工转头看了看傅擎钰,见他面无表情,员工点点头,尽量放轻松些:“嗯,我是,你是陈伯的家人?”
“对,既然你是负责人,那早上来陈伯家里的人,也是你吗?”
“嗯,是我,你们打电话过来,是想谈拆迁的事吗?”
萧萧沉着声:“我不是谈拆迁的事,我是想问问你们,你们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公司,普通人不肯拆迁,就要用武力解决问题,还有没有王法天理?”
员工不解的看向傅擎钰跟朝风,朝风连连摇头摆手,嘴形不停的在动:“没有,没有动粗啊。”
“不好意思,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我今天过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对老人家做什么。”gòйЪ.ōΓg
“不仅手段卑劣,还不敢承认是吧,是担心我这边录音?”
萧萧冷笑:“你们这种做派真是令人恶心,像你们这种公司肯定做不长的,等哪天,报应落在你们身上,死了也不会有人收尸!”
员工接个电话,被人劈头盖脸的骂,一头雾水的看向傅擎钰。
却见傅擎钰的薄唇微扬,好像在笑?
员工只是替傅擎钰接的电话,也就说,电话骂的人是他,他脾气这么好吗?被骂了,没有半点儿不舒服,还能笑得出来?
而傅擎钰打了一排字在电脑上,让员工按着念。
“小姐,我想我们之间是有误会,早上去拜访陈先生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动手,只是敲门的时候,动静太大,把支在墙边的棍子震下来,我顺手捡起来而已。”
闻言,萧萧正骂在兴头上,怔了怔,转头看向陈伯。
两人互相看了眼,然后一同往门外走去。
果然,大门旁边有一根粗粗的棍子立在那里。
陈伯咽了咽口水,拍了下脑袋,后知后觉的道:“哦哦,我想起来了,院子建得太久,前几天拆迁动静太大,好像动到了根基,我总感觉墙面有点往外倾,就找了几根结实点的棍子,暂时支住。”
萧萧按着电话话筒,脸色有些难堪,压低声音:“所以,不是他们拿着棍子要打你……”
陈伯尴尬的挠着头:“我……是我太应激了,我就说,那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怎么会动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