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条条展开说明。
“遇上你,一天挨九顿都撑不到天黑。有一次,我被打到爬上电线杆上,谁也劝不下来。因为我知道,下来会被打得更惨,大人的把戏,我看的透透的。”
陈佳好像有点印象,但不多,她眨巴着眼睛问:“那最后你是怎么下来的?”
陈辰眉一挑,失笑:“哼!你到是忘得一干二净的。是你,就是你,你给我妈拿了一根比电线杆还长的竹杠!”
哈哈哈……!
陈佳全然不顾陈辰怨恨的小眼神,脑补的画面,根本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
青梅竹马就是这点不好,三言不合就提及对方陈芝麻烂谷子的糗事。
好像那一刻,大家都还是那个贪玩爱闹的调皮孩子。
许久之后,陈佳理了理被陈辰报复成鸡窝的头发,大度豁达:“好了,看在你教我自行车份上,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
陈辰埋头想了想,深情并茂:“破碎的内脏,凝固的鲜血,缠绕的触手,扭曲的植物,干巴的姿体,残缺的大脑,猩红的果实,在红与白的对立之中翻滚,在黄与褐的交融中沉寂!”
这个季节刚刚好!
“好吧!那就吃螺蛳粉吧!”
陈辰霎时目瞪口呆,怪自己讲得太抽象了吗?到底有没有听懂呀!
“我要的是火锅!不是螺蛳粉!”
“我知道,但被你说得那么血腥,我想吃螺蛳粉!走吧!”陈佳不理会陈辰的生无可恋的表情,理所当然的拿起篮球拍了几下,球好像要为主人伸张正义一样,根本不听她的指挥,滚得远远的。
“那你何必问我多此一举的问我想吃什么?”
“问是问,吃是吃。两者不冲突呀!”
“想不到这么多年,你的重口味反而变本加厉。你说说看,你是不是什么越臭就越喜欢?以后还怎么找男朋友?”陈辰心不甘情不愿的捡回球哀嚎着。
“听说你哥走了!”一大早上,元夏奔进教室,咣的把书包扔桌上,气喘吁吁没好气的质问埋头苦背的陈佳。
“嗯,昨天的飞机。”陈佳头都没有抬,心不在焉的回答。语文虽然没有数学难,但要背的一点也不少。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的记忆力是最好的,所以才有晨读一说。大家都挺专心致志的接受知识的洗礼,除个别外,比如元夏。
她一脸狰狞的咬牙切齿瞪着陈佳,三秒后,丧气的坐在位置上嚎叫:“说好的把你哥介绍给我的!骗子!”
“地球是圆的,人生无处不相逢,来日方长!”
“抵不过人走茶凉!,他不为人知时,我都没有拿下他,待他人尽皆知的时候,我穿越人海也看不清他的脸,你剥夺了我成为未来球星女朋友的权利与福利,哪怕是前女友!”元夏竖起书,可怜兮兮有哭诉着。
后排的许多金只闻见前女友就忍不住吐槽:“前女友?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已经不知道是多少人的前女友?现代女版陈世美!”
哪有什么前男友?都是一些萍水相逢的感情导师,我恋爱都没有谈过的人!就是以前玩得好的朋友而已,你可不要随便毁我清白!”
如果说刚刚的元夏像被遗弃的怨妇,那现在就是准备战斗的公鸡。
该死的胜负欲!
陈佳不得不抬头给她点个赞。
“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重新给我介绍个哥?”元夏圆溜溜的眼珠子正贱兮兮的有意无意的瞟向教室角落里抄抄写写的陈辰。
“陈辰?”陈佳不敢相信。
她是怎么做到的,从江佳到陈辰?那么毫不掩饰,没有顾忌的过度!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变化无常?还是她自己的话说,分手后没有男朋友就感觉像是给前任守寡!
元夏用书半遮脸,低眉顺眼扭捏:“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不要脸这件事换一个说法即是心理素质好,内心强大!
陈佳莫名烦躁,不想搭理。不管闲事是最好的礼貌。
元夏死缠烂打:“镜水楼台先得月!佳佳,这回你要帮我哦!”
“兔子不吃窝边草”
“窝边有草何必满山找?你应该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还是说你想沃土只留自家耕?”
元夏有理有据的步步逼问,这信手占来的词汇量,这才华横溢的文采,这滔滔不绝的口才。
陈佳一时之间张口难辨,只能尴尬道:“我是觉得这跳跃的又点快……!”
“快吗?上帝关了一扇门,必然要给我开一扇窗,陈辰就是那扇窗!”
陈佳:“我感觉还是太草率了”
元夏:“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要辞旧迎新!”
第一次,陈佳被元夏怼得无语。
头一回见人把喜新厌旧说得那么清新脱俗,把移情别恋说得如此的积极向上。
这是爱情的力量吗?这有爱的成分吗?
“你和陈辰星座不合适,天意难为!”
“人定胜天,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合适?”
“你才认识他多久?一见钟情?”
“嘻嘻嘻,你记得不?他刚来那天穿着一身黑,肩宽腿长,身姿挺拔,还扎小辫玩滑板,桀骜不驯的痞里痞气真够帅气的。
现在他一身简单的校服好像是为他量身定制似的,周身青春洋溢。
笔直的背脊,气质硬朗。
认真的样子,再我风平浪静的芳心掀起阵阵涟漪。
阳光刚刚好洒在他漆黑的碎发上,朗眉黑眸,红唇紧抿。
如同一道光,光芒四射,我无力抵抗,如春风撩拨我心,
……”
他是奥特曼吗?还带光?
受不了元夏的花痴,陈佳轻抿薄唇,彻底沉默。
陈辰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总感觉好像有人背后议论他。
抬眸,看到含情脉脉的元夏和神情冷淡的陈佳。
“有意无意的对视算不算饱含爱意?”
“……”
“啊!再看我一眼,我连孩子的名字就想好了……”
元夏做作的娇羞样,嗲里嗲起的声音,还翘着个兰花指掩口而笑,像青楼里欲擒故纵的花魁。
许多金紧皱眉头,鄙夷的表情,直白露骨:“被迫妄想症?一寸光阴一寸金,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元夏无视任何声音,继续言之有理:“你们都太胆小,民国时期不敢做军阀,太平盛世不敢说我爱你。不出门,不私教,不私聊,鄙夷勇敢还不主动。难道大好青春里等一场入室抢劫的爱情吗?”
…………
众人沉默。元夏显得很满意。沾沾自喜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今天我也算是打了场有文化的胜仗!”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你骂我白莲花?”元夏愣了三秒,勃然变色。
陈佳惊呆了,也不主动为何就脱口而出的一句,但绝无他理解的意思。
想解释。
后面许多金悠悠来一句:”白莲花是暗搓搓行事,你是司马昭之心,明晃晃,路人皆知!”
何老实余光瞟了她一眼。
元夏横扫了他们三一圈,傲慢道:“哼!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们就妒忌我吧!”
何老实心平气和:“南墙要自己撞才够深刻!”
陈佳摇摇头,长叹:别企图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许多金扯着嘴角,满是不屑:“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你就做吧!”
四个人中。
一个人欺负一个人,算是过节。
两个人欺负一个人,那是欺凌。
三个人欺负一个人,百分之九十九是正义!
到底是引起的公愤!
“陈佳,老班找你!”文艺委员甜心从外面回教室,打断了三对一对决。
面面相视,都不知为何事。
陈辰继续干自己的事。
朗朗读书声,声声入耳。
“老班找你干嘛?”陈佳回去的时候已经下课了,元夏好奇的问,许多金,何老实眼神期待着,连带陈辰,看见陈佳回来也凑过来打听。
近日班中无大事。
陈佳风轻云淡:"元旦文艺演出缺个女主持."
她也挺好奇老班突然的召见,尤其是看到隔壁班年级第一,每回都压她一头人称风流王子的许风,手拿一叠资料和老班聊得不亦乐乎。
忘了说,老班是交语文的,也是许风的语文老师。
“老师,你找我?”陈佳礼貌性的敲了敲门,打断了两人愉快的交谈。
两人闻声抬头。
陈佳走进去。
老班和蔼可亲,热情又温柔:“陈佳啊,我想让你和许风一起主持今年的文艺汇演,你有什么想法?”
陈佳一时受宠若惊。
以前都是学姐门主持的,想不到今年重新培养。
偏偏的还选中了她,可为什么偏偏搭档是现在浑脸自信放光芒,傲娇得像个孔雀开屏的许风。
“有信心和我搭档吗?”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活脱脱高人一等的姿态。
傲什么?
陈佳在心里翻不下十几个白眼,优美的中国话,盘旋脑中,挥之不去。
有时候,脏话只是辅佐情绪,与教养无关。
虽然心里不爽,但表面毫无波澜:“很高兴和你一起主持,希望可以携手共进!”
这算不算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那行,课后你们一起练习练习,有什么不懂的多交流交流,有什么不明白的也可以来问我。”老班很欣慰的看着这两得意门生。
一个年级十个班,一个班50个人,他教的学生占了年级第一,第二。
放眼望去,还有谁?
“我以为你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不会参加这种无聊的活动!”出了老班的门,许风似笑非笑。
陈佳皮笑肉不笑直视许风:“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的你怎么有空参加这么无趣的活动?”
你个花蝴蝶,讽刺我死读书!
风吹叶落,许风站在右边教室门口看着左走进教室的陈佳笑意更深了。
元夏只关心她想关心的:“你做主持?男搭档是谁?好看吗?帅不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