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紧张兮兮,瘦弱的肩膀搭着满身是汗的大高个,艰难的搀扶着往回走。
平时里那么嫌弃臭汗,那么有洁癖的人,现在好像免疫了,任由自己的秀发粘在陈辰汗流浃背的臂膀上。
瞧她那惊慌失措的样子,陈辰心花怒放,难掩笑意,又不得不假装难受。
谁让她昨晚说没有男朋友。
知道她口是心非,但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失落,像现在止不住的欢喜一样。
“不用回家~冰敷一下就好。”
“真的不用看医生吗?”
精疲力尽的把陈辰拖到家扶坐到沙发上。陈佳气都没来的及大喘就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冰水,低身着急忙慌的脱他鞋袜。
“你担心我?”陈辰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行为。
一双眼漆黑的眸子,俊朗的脸庞,乌黑的短发上还有未干的汗珠。
就那样低头注视着她。
“废话!”
陈佳抽回手继续扯他鞋带。
猴急猴急的。
“哦!”陈辰微勾唇角,轻佻眉目,懒懒地抱胸瘫在沙发上。欠欠的口吻:“原来你喜欢担心别人的男朋友呀!”
太阳光好像被云层遮住了,房子里一下就阴凉起来。
陈佳愣了几秒,深吸一口气又长吁一口气。怒目抬头,半晌,冷笑道:“你装的!”
见状,陈辰双手赶紧拉住已经紧握的拳头,立马赔笑着:“开个玩笑,不生气!”
“你看我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上蹿下跳地为你担心,像个佣人似的给你忙前忙后地提鞋端脚的,你是不是很满意?”
陈佳顿感委屈,瞬间红了眼眶。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谁让你昨晚气我,难受一晚上!伤心欲绝!彻夜难眠……”
“所以,你现在是报复吗?”陈佳惊诧。
果然,人更善于报仇多于报恩。因为报恩是一种负担,报仇是一种快感。
“哪里嘛?我就是想试试你的心!”
陈辰试探性地去环抱气呼呼的她,见其没有反抗,又得寸进尺地把头靠在她肩膀上,像只摇尾乞怜的小狗磨蹭着,心里乐开花雀跃道:“你的担心让我很开心!”
“下不为例!否则,我就没有男朋友!”
“保证!”
陈辰如得逞的小孩般笑得灿烂。
“苦肉计不错嘛,演得跟真的似的。”
江佳右手拖着滑板,左手拿着篮球。
带着热气,冷眼打断着亲密无间的两人。
闻声闪电般分开的两人,足够滑稽的。
“不是哥……”
“江佳!”
呵呵!毫无关系该叫名字的邻居脱口而出地叫哥,该叫哥的亲生妹妹却连名带姓地喊叫。
江佳越过他俩拿了瓶水斯条慢理地坐下,沉默寡言睨她一眼,斜瞥他一下。
难怪这次这小子见着就喊哥,以前都是江佳哥,原来是随陈佳叫了。
刚开始沾沾自喜的还以为是自己水涨船高,却不曾想是这小子想当他妹夫!
事出反常必有妖!
“昨晚上,你小姨说的话是针对陈佳的?算是见家长?”
江佳一口气喝完半瓶水,深不可测的凝视着陈辰。
“操之过急了是吗?”
陈辰倒是不慌不忙的拿起遥控器把空调打开。
这个天气风扇已经发挥不了作用,尤其是现在场面有点上火。但他并没有早恋被家长抓包的恐慌,除了刚刚江佳突然出现闪过的一丝惊慌。
也许可能只是本能反应而已。
他淡定的拿纸巾擦脸上的汗,悠然的从冰箱里拿出瓶可乐扔给江佳,自己再拿一瓶开盖畅饮,又给陈佳递两盒酸奶,好像只是在聊天气般随意。
“哼,你这是狼子野心!从小就惦记了吧?”
江佳准确无疑的接过他的可乐,眸光一闪,带着一点嘲讽。
小时候就他,喜欢带她玩。替她背锅,挨揍,逗她,让她。
以前不多想,现在看来真是那句话。这世上哪有什么无缘无故就对你好的?哪有那么多雷锋付出不图回报?
他转头,神情微舒,浮起微不觉察的笑意,上下打量内心忐忑不安的陈佳。没等陈辰回答又道:“这么丑,怎么想的?什么眼光?”
一时间,落针可闻,鸦雀无声,空气安静的可怕。
陈辰瞳孔一沉,眼底悲凉浮现出来。
陈佳眼底带着一缕诧异紧张的看向陈辰,转眼就冷意布满双目的盯着江佳。
“说你呢!这么想不开的?”
江佳一屁股坐到陈辰身边,搭上他肩膀认真地问。
“江佳,我要杀了你!”
反转太快,陈辰措辞都没来得及想全,陈佳的河东狮子吼外加降龙十八掌就从天而降在江佳身上。
江佳躲都没来得及躲。打又不敢打,又不肯吃亏,真是憋屈死了,挠心又抓痒的又怂又欠的样子。
两国交战,必有使者。
幸好陈辰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抱住,才避免了一场恶战。
但口水战没法避免,毕竟士可杀不可辱,都是好面子的人。
“如果咱老妈知道你俩的事,你猜猜看?是喜极而泣还是大难临头?会不会被气得火气攻心?头顶冒烟?当场毙命?”
江佳理了理被扯乱的发型,幸灾乐祸。
“我劝你少管闲事!”
陈佳警告。如果老妈知道了,绝对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安生。
“哥!遇事好商量!哥!”
陈辰瞬间紧张起来。拐弯抹角的让他知道是想与他分享,让他见证他们的爱情。但如果他妈知道了,那就是天崩地裂全剧终!
双方杀红了眼,没人搭理他。
“怎么是闲事?你的终身大事!我们家几代单传唯一的姑娘,众人手心里的掌上明珠。这不得大家伙齐聚共同商议,像古代皇帝选妃似的。”
江佳阴阳怪气又理直气壮,但确实也算是事实。
陈佳后槽牙都咬出血,努力克制赔笑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都是兄妹几世修来的缘分,何必呢!和睦相处,和气生财。”
别人家的兄妹相亲相爱,他们家的相互伤害。
光是看他那欠打的样子就想好好修理他一顿,这种欠揍体质从小到大都没有收敛过。
他挨过的打没有一次是委屈的,每一次都是实至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