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压抑得快疯了。
呼!呼!呼!
整个诺大的客厅里,只能听见那带着无尽愤怒与不甘的沉重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忍无可忍,紧握的拳头都掐出血来了,一脸愤恨,咬牙切齿的张仁抬头看向老祖张振。
蹙眉道:“老祖,这也欺人太甚,我张家绝不接受。”
闻言,闭目沉思的张振缓缓睁开双目,瞥了眼张仁,又看看其它人,缓缓开口道:“你们都是这意思?”
无声。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看到,张振神色黯然的叹了口气,轻轻颔首道:“我知道,你们心里有气,不甘心!老祖我又何尝甘心我张家就此被打压?”
“但就我们张家一家,又岂有能耐跟整个华国军方对抗呢?”
“这次,我们算是被那竖子抓着了痛脚。不忍,就是灭族。”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无不更加沉默,心里更加压抑,更加愤怒。
张家在北风城,算是强族。
三位宗师,化境强者也有几位,这样的实力,那怕是搁在一流家族林立的燕京,也那算是大家族了。
就算不是一流家族,也是二流家族。
可在军方面前,纵然一个家族再强,也不可能跟整个军方抗衡。
军方强者无数。
真要惹恼了军方,别说一个张家,就算是燕京那些一流家族,也是说灭就灭。
这些道理,是人都懂。
但真落到自己头上时,默默接受,却没人做得到,都不甘心就此消亡。
张仁咬了下牙,握紧拳头又道:“老祖,军方是可怕,但那小子只是个人,他怎么可能代表得了军方?”
闻言,张振若有所思的微微皱起眉头。
军方可不是个人的。
没人能代表整个军方的意志。
沉吟良久,张振抬眼看向张仁,“你的意思是?”
张仁咬牙道:“无毒不丈夫!之前,我们还想着尽量不把事情闹大,闹得人尽皆知。”
“这才找那小子谈,可现在那小子翻脸不认人,还摆出军方身份,如此欺压我张家,是可忍,熟不可忍。”
“与其坐等我张家灭亡,被别人替代,不如拼一把!杀了他!”
‘杀了他’三个字,张仁咬得特别重,好似牙都快咬碎了,可见他心里此刻有多想苏炎死了。
嘶。
此话一出,在场其它人无不惊讶的倒吸了口凉气。
杀一个军方将军,那可是死罪。
尤其是在异族入侵的这个关键时刻,一旦被发现,那就是灭族之灾。
张振沉默了。
杀人灭口,他不是没想过。
在苏炎做出对张家惩戒时,他脑海里有那么一瞬间,就想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杀了苏炎。
那样,今天北风城发生的事,就没人知道了。
就算有消息传出,那时他张家也有理由推托,可以说敌人突然袭击,他们没来得及反应。
这虽然也有罪,毕竟造成了数百人被屠戮。
但再稍打理一下,张家不会这么惨。
最多也就是稍微惩戒一番,以示警告。
但这个念头刚冒出,就瞬间被他扼杀在了摇篮里。
今天之前,他对于苏炎的实力还抱着一丝怀疑,可今天亲眼看到苏炎轻松击杀位副统领,气势撼天。
说实话,当时他都惊住了。
也更加笃定,苏炎就是通玄境强者。
所以,他放弃了鱼死网破,杀人灭口的想法,却没想到此时张仁这个张家家主却堂而皇之的提了出来。
眉头紧锁,脸色变了又变。
张振心里此刻无比挣扎,杀还是不杀?
杀一个通玄境强者,那怕是偷袭,张家也必然会付出沉重代价。
有点得不偿失。
但若不杀,就此忍了,失去九成产业的张家,不用等着别人来灭,过不了几年,张家可能就自己消失在了这北风城。
一样会消亡。
“老祖,反正都是死,干脆跟他拼了。他就算真的是通玄境强者又如何,我张家偷袭,所有人围杀他一人,他还有活命的机会嘛?”
张仁继续道。
犹豫。
张振一时很难做出决定,不管那个决定,对于张家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许久后,他脸色凝重,沉吟道:“要杀,也得计划周。贸然出手,只会让张家灭亡得更快。”
张仁闻言顿时松了口气,老祖同意杀就行。
想了想,他看着张振道:“老祖,我们可以联手楚家,一起杀之!这次,楚家虽没受到惩罚,可此时楚家上下肯定也人心惶惶,也不想就此消亡。”
“不想消亡,唯一一条路,就是杀了那小子。然后封口,如此我张家和楚家,才能继续在这北风城屹立不倒。”
闻言,张振有点心动了,黯然的眼眸陡然闪烁起一抹亮光。
单靠张家一家,就算能杀,也必然损失惨重,十不存一。
但若是联手楚家,那成功的机会就大了很多。
“楚家能答应?”
蹙眉想了想,张振疑惑的看向张仁。
楚家这个时候,不冒头,或许什么事都不会有。
一旦冒头,成功便罢,可若失败,那楚家的下场也必然凄惨无比。
因此,楚家未必会答应跟他们联手。
顿时,张仁哑然。
他只考虑到张家情况,却没想过楚家,一时倒也有点拿不准。
猜不透楚家的心思。
就在这时,有人拿着封信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老祖,楚家派人送来一封书信。”
闻言,正想着楚家下一步会做何打算的张振眼睛顿时一亮,他正犯愁呢,没想到楚家这么快就坐不住了。
就派人送来了书信。
“给我。”
他急忙伸手,接过书信,拆开一看,他顿时一扫刚才的阴霾,呵呵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张仁他们这些站在一旁的张家众人,反倒愣住了。
不知张振为何发笑。
“老祖,楚家来信说了些什么啊?”张仁小声问道。
现在,张家的生死存亡,就系在楚家身上。
所以楚家的一举一动,张家众人都非常在意,甚至紧张。
“自己看。”
张振呵声一笑,将手里的书信递给张仁。
张仁接过,扫了一眼,顿时瞳孔睁大,一脸吃惊,浑身更是微微颤抖起来,半天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