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周仓并马而立,身着金甲的周锦绣,转头命令身边的亲信,“放信号弹”。
“是!”
“嗖!、嗖!”
随着一声应答,不一会儿,就听见嗖嗖的两声声响。
两颗信号弹在灰蒙蒙的天空炸开,顿时暂放出两朵绚烂的金黄色大菊花,把宫墙上下一张张表情各异的脸,一下都照的明亮。
信号弹是周锦绣给自己安插在宫内的内应,传递开始行动的暗号,通知他们从宫内打开宫门。
周锦绣怎么都不会想到,也就是一炷香前,他安插在宫内多年的虎贲军中士及部从,也就是从内部打开宫门的主力,已被周大王派出的人给侦破抓捕了。
周锦绣算来算去,还是没算过经验老到的周珷,他想从宫内打开宫门的算计,彻底宣布失败了。
王宫外,已知道周旦城墙死守的周旦,正带着一千多名勇猛如虎的虎贲军虎士,与黑压压的西北军杀到一处,这是保护王宫的最后一道防线。
“砍断云梯!誓死保卫王宫”
“是!”
周旦一面高声指挥着,一面挥剑与保护他的特训队员一起,共同拦截云梯接近宫墙。
宫墙下,一时战鼓雷鸣,烟尘滚滚,杀声震天。
双方打的不可开交,人仰马翻,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文质彬彬的周旦愤怒的如一只猛兽,一边高声嘶喊着,一边刺杀抬着云梯的叛兵,在四个护卫的保卫下,用剑恨恨砍断一个云梯。
“阻止云梯!……砍断云梯……”
听到周旦命令的虎士们,心里都明白不能让云梯搭在宫墙上,只要叛军进不了宫,大王就会安,也才能坚持到救援的戍卫军到来。
每个虎士都拼出力,奋力拼杀,阻止云梯接近宫墙,并尽可能破坏掉云梯,让它无法再使用。
不多时,被砍坏的云梯就已不少,双方死亡也都不少。
以一千多虎士对抗万余叛军,终还是寡不敌众,西北叛军还是冲过墙下虎贲军设的防线,云梯陆续被抬入宫墙下。
“放箭!”
周斌紧皱了眉头,一挥手命令道。
宫墙上,早已严阵以待的弓箭手,顿时万箭齐发,开始射杀宫墙下的叛军。
“去死!去死!……”
管公周鲜从已虎士手里抢过一把弓,是一箭一个,每射一个就念叨一个“去死”,是箭无虚发。
祎安不断挡在周大王周珷身前,一副面警戒的紧张样子。
而周珷却总是扒拉开他,紧蹙着眉头,不断观察着各处的情况。
周珷的心一直提着,每看见四弟周旦不管不顾地往前冲,他就心内紧张一下。
作为自己最亲近的亲人,大周不可或缺的重臣,一个文弱的书生,无论从哪一方面,周珷都不想看到周旦冒险。
“四弟,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知道已无法给周旦开宫门,也无法让他躲开危险,何况,他此刻也不会自己去逃避,周珷无奈,只能在心中默念着。
宫墙外的虎士们回扑墙下,也不顾箭矢乱飞,将已竖到墙上的云梯推翻砍断。
不一会儿,宫墙下就堆起不少被破坏是云梯,尸体也遍地都是,鲜血染红墙下的土地,触目惊心。
浓浓的血腥味刺鼻。
被侍卫簇拥的周锦绣骑在马上,皱着眉,嘴巴紧抿着,直直望着王宫的宫门。
通知宫内内应行动的信号弹,已发出有段时间了,宫门却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周锦绣已预估到不好,一个时辰前,自己还联络过的虎士内应,恐怕已被发现,现在应是凶多吉少。
周仓转头,迎上周锦绣气愤的目光,见他紧咬了一下嘴唇,低声道:“父侯,内应……怕是失手了”。
“废物!”
瞪了一眼周锦绣,周仓不禁骂出声,见建造的云梯已损失近半,知道若没了云梯,那就很难攻克王宫。
这个新王宫宫墙建的高大厚实,宫门也建的结实,若不能尽快攻破王宫,那附近城郡的救兵就会赶来,来个里外夹击,那自己就会必败无疑。
当务之急,先灭了宫门外的,这不足一千的虎士。
见两方已混战在一处,周仓不想损失自己的兵力,忙下令,“鸣金!”。
随着一阵敲金声,西北军的将士开始撤回,并逐渐整理好队形。
当周旦和已死伤过半的虎士,认为能喘一口气的时候,城墙上的周大王周珷,却感到了巨大的危机,他转头对身边的周一低声交代了两句。
“宫外虎士听令,拿起盾牌,做好防护!……”
“哐!哐!……”
周一这边高声大喊着,宫墙上的虎士将三四百个盾牌一股脑扔下宫墙,也一起大喊起来。
“拿起盾牌,保护好自己”
虎贲军的虎士本都是军中的精英,何况还有精英中的精英,特训营的二十几个队员。
各特训队员们都快速拿起一个盾牌,分站在各有利的位置上,挥动随身配备的红色帕子,主动承担起各组的领队。
“拿盾牌,跟随红帕子,三十人一组,面防护“
虎士们拿着盾牌,编入红帕子领导的各小组,有样学样,前后左右上五个方向都用盾牌挡好,形成了一个个三四十个盾牌拼成的完整掩体。
虎士们都明白,他们将面临一场箭雨的洗礼。
抬头望了一眼宫墙上周珷,周仓嘴角勾起一抹狠厉,但心中却很是欣赏。
虎贲军的训练有素还真是名不虚传,自己真没想到,他们防护的这么快,回头见弓箭手已准备就绪,他狠狠地一挥手。
“放箭!”
随着周仓的一声令下,如雨点般的箭矢就射向城墙下的周旦和虎士们,也射向宫墙上的周珷和虎士。
“嗖!嗖嗖!嗖嗖嗖……”
“嘭!嘭嘭!嘭嘭嘭……”
周旦和虎士们举着盾牌,躲在密实的掩体中,只听见外面一阵“嗖嗖”、“嘭嘭”的嘈杂声响,心内也是一阵的后怕。
要不是墙上及时丢下盾牌,又没有及时组织好,想必这剩下的不足千人,这时,已被射成了筛子。
宫墙上的周珷和守卫的虎士们,被剑雨压的也是先停止了射箭,力做好各自的防护。
虽然西北军的箭密如雨点,但虎士们防护做的好,墙上和墙下被射死射伤的并不多。
看见对方被密集的箭雨压住,周仓冷笑了一下,又挥手命令着。
“弓箭手掩护,步兵进攻!”
在弓箭手的掩护下,手持长枪和抬着云梯的步兵又开始进攻。
“放箭!”
城头上的周珷见状,果断下达了放箭的命令,一时间,墙上的飞箭压的叛军寸步难进,而叛军的飞箭也使墙下的虎士们不敢露头。
“嗖嗖!嗖嗖嗖……”
“嗖嗖!嗖嗖嗖……”
双方的箭矢在空中穿梭,每个人耳边只能听见嗖嗖的箭鸣声,和不时传出的“啊”声大叫,那是中箭的士兵发出来声音。
这一场箭矢对决,双方都损失不少,但都不敢率先停下。
周珷担心墙下的四弟和虎士们,一旦自己压不住箭势,盾牌护体就会被步兵的长枪挑开,人会被箭射穿。
而周仓也不敢贸然前行,他最怕的是,数量并不多的云梯,会再度被宫墙下的虎士破坏。
原以为宫内已安插好看护宫门的人,见到信号后,就能从内部打开宫门。
一个时辰前,联系还一切正常,这心中最大的夺宫指望,关键时刻却突然掉了链子。
周仓现在能指望攻破王宫的,就只有云梯和撞门车了,这两样虽然都准备了一些,但数量还是不足。
毕竟,本次行动是临时决定提前的,一些准备还有所短缺,而且还缺了犬戎世子可支持的力量。
一场生与死,成与败的较量,在斗智斗勇的叔侄间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