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每个驻扎地里都有说有笑,在交谈,但这里的氛围却是逐日沉重,空气变得阴沉沉的,像是风雨欲来,地崩山摧的预兆。
妖族阵营兽吼不断,妖气冲天,灰绿的妖云有难言的压迫感,它们眼里有血光,狰狞而可怕,富有侵略性的遥望。
寻灵值它们可是好手,乃是一个本能,未开灵智前,它们一般会守候着天财地宝,灵气充裕之物,待其成熟就会吞没,以修行开智。
但大多都有这个经历,一年如一日的守护,本来好好的,眼看着快要成熟了,日常打个盹,或是出去觅个食啥的,然后回来发现到嘴的鸭子说了拜拜,被那群苟日的没毛猴子给抢了!
长的丑就算了,还特嗷的行为也很丑陋,很恶劣!败坏风气!
特妖精八怪的,一想起这个,它们就一肚子的火气,满脑的怨气,今日是报仇的好时机,新仇加旧恨,它们斗志满满,热血沸腾。
我们的苦谁会知道,我们的遭遇谁能理解,只有我们自己!所以,我们要抗争,要反抗,要发泄,要让那些强盗也体会珍贵之物被抢的悲苦!
便是兽吼如雷,一声盖过一声。
那些宗门子弟,被各宗长老细细交代,有人不以为然,是宗门的权贵后代,抱着游玩的心态,有人神情肃穆,调整着状态,虽是历练,但亦有死亡的案例,有造化便有危险,自带的禁势,潜藏的杀机。
有光便有黑暗,宗门势力中,良萎不齐乃是浊态,却又是正常的。
聚集着目光的那些天骄,他们很是自然,或立或坐或巧笑嫣然,吸纳着灵气,身放莹莹且柔和的光亮,更显得自身气度或飘逸或稳固或雄远或美好,让人想忽视都难。
他们自有分寸,应该说,都很自信,双眼微阖间,似乎望着锦绣山河,偶而扫过他方,一眼便看着自己的对手,内心期待亦是警觉,将要争峰分胜负。
他们,乃是这风水之赤地,即将远走,迈向更高层次的天骄,会在这个大时代走向远方,谱写自己的激流勇进,壮丽篇章,鸿篇巨制,要不负此一生,这一世。
“哎!你看到了什么,跟我说说呗?”大后方,那些买到消息的修士,面露诡异的满足,那挑逗得意的眼神无疑不在撩发其他人的心,实在是忍受不了。
“想知道,自己买去!”金爷也是眼往天看,开口便是拒绝,扛着大刀,那模样要多嘚瑟有多嘚瑟,转头便和瘦弱的修士评谈:“哇,没想到这么精彩,值,买的真值!”
“是极,是极。”瘦弱修士点头回应。
其他人心里被撩拨着,看着这群一副“我有秘密,想知道吧!你问吧,问我也不告诉你”的面容,他们感觉被隔绝了,极度想加入进去,但那五块下品灵石的价格,是他们的不敢越过的坎。
“嗯……确实是难以相信,这个时代远比我们要相信的辉煌!”有修士还在回味,从庞白那得到了各种消息,不单单只是他们赤地,周围相近的风水之地都有强横天骄,毫不逊色于宗岳,景修之辈,太辉煌了!看的眼晕。
不止人和妖,还有其他的族群,都很璀璨,果然不愧是盛世,短短半载,天地突变,天才若雨后春笋般冒出,不乏惊世的。
“庞兄,你这么多的信息,究竟从何而来?”
“嘿嘿嘿……独家机密,不可外传。”
有些人本来就很好奇,被这么赤裸裸的诱拨,门槛逐渐摇摇欲坠,堤坝都快
要决堤了!
“这是新世界的大门,一些我们或许至死都难以触及,竟能与这些至尊世代同处一世,我很恍惚,不知是荣幸还是可悲,但我,感觉这一生,值了!”有修士竟看的潸然泪下,像是顿悟了自己的一生,解下了心结,随后,在总目睽睽之下,他灵气汇集,冲破瓶颈,竟破境了!
我靠!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你看的痛哭流涕,境界还给破了!不亚于一场造化了。
要知道像他们这种散修,大多资质愚钝,蹉跎半生,于修士中碌碌无为,泛不起浪花,
是时代的残渣,是书里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的跑龙套,一句夹杂在无数人里的啊!哇!喔!……便已经是极限。
那些故事里,“天骄交战,众人皆惊。”
他们便是“众人”,是跑龙套的,或许连跑龙套都算不上,这很悲催,但这就是他们这些普通散修的命运,没有逆天的造化珍宝难以改命。
但就是他们,亦是踏上了修行的道路,想要捉到那几近不可能的可能,他们也有梦想,谁不想人前显贵?谁不奢望踏虹而出,逍遥快活?
他们破境都很艰难,但就是这样,在他们面前,发生了一个奇迹,一个修士,看着天骄的信息,竟破境了,震惊了部。
那破镜的修士,依旧老泪纵横,黯然神伤,但其他修士,可就爆了,于是,庞白的生意也就爆了!
看着哗哗入袋的灵石,庞白保持着镇定,但那眼里的喜色快要给每个人都画个大花脸了。
“那后方一群散修,在干嘛?竟如此吵闹。”前方,有长老好奇。
“一个二道贩子,不打紧,残山里的造化才重要。”旁边的长老眼都未动淡淡的回应,这种小事,他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关注。
“卧槽!”有修士花了五块灵石,看到了一则消息,不禁叫了出声,太惊愕了。“现世皇者,喵财喜!庞兄,你竟连喵财喜都能摸到消息!”
“什么!现世皇者,喵财喜?这是谁?名头竟如此大!”修士突感神魂颠倒,现世皇者,这个名头太骇人了,让人头晕目眩。
半年前,喵九渡至尊路,那无名巨碑激起大道神音,立于不可琢磨的未知地域,让诸天惊醒,有修士有感,亦有修士无感,仅仅事后听传言都刺激的像是从天加速而落。
这些不知道的散修,再次被震惊了。
“传说他是揭开这盛世面纱的无名妖孽,可以与古皇比肩,被天地认可为当世第一!”这位看到喵九真名的修士,双手颤抖,口嘴干涸,很是激动,他迫不及待想往下看,那一个个的字眼让他头脑昏胀,直接昏厥了。
那纸张仿佛有种魔力,金灿灿的,泛着宝光,像是一页道经,满是诱惑,围在一起的修士看着那光辉事迹,就像是看着某位古皇的辉煌故事,太骇然了,至尊!眼睛都快被刺瞎了。
“这位的根脚很是干净,一点踪迹都寻不到,就仿佛从来没存在过,像是虚无,这对于我而言,乃是一个遗憾。”庞白接手这张泛着金光的纸张,收进袖口,他的神情像是一个朝圣者,想要获得那自天而降的飘渺神瑜。
“阿……湫!……”山脉里,喵九正爬着一颗古树,准备掏一个造化,突然打起了喷嚏,“是不是有人在念叨我?师父?师兄?师姐?……我是不会让你们失望,肯定会有出息的!”喵九嘀咕一阵,继续往上爬,这树很是高大,富有精纯的木之能量。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喵九在这山里,简直就是脱缰的野马,各种欢乐,于各种生机大势里撒欢寻宝。
饿了就吃,带出来的吃食还没吃完,渴了喝灵泉水,又满满的灌了几缸,困了就用金光化个不规不整的房子,窝往里一挪,睡觉,醒了就继续去寻造化,他就像是忘记了时间,专心致志干事业。
短短十天,他收获满满,数不清的宝药,一些古老的炼器材料,十几株大药,更是遇到了一株药王,万年何首乌,长成青羊形,遇见喵九那是撒丫子狂跑。
喵九也是锲而不舍,一路追赶,把这山脉都快翻遍了,总算是敲出来两小瓶的药精,像是乳白的玉液,有着浓郁到极致的生命能量,喵九珍稀的收进自己的小铃铛里。
“喵哈哈哈,果然是古树心呐!一拳大小,份量很足啊!。”他在不伤及古树的情况下,取下一半,捧着这如琥珀的树心,从树上跳下,稳稳的落在地上,细细打量了一番。
这半块树心像是鲜果,很是剔透,莹莹的质感,弥漫着清香,木元素很是浓稠,相当于这颗古树生长至今的一半精华。
喵九一口吞下,吞噬法催动,飞速消化,将这古木的精华,那些木系的精纯能量,汇入肝中,伴着浓郁的木气,生长,生法,柔和,条达舒畅,筋实如玉,枯木又逢春。
肝藏火以济心,犹如木生火,木对肝,火对心,心脏是生灵永不落日的太阳,是活力源泉,肝乃是血之海,五脏对应五行,可是很有讲究的,炼体者要学会养生。
喵九里里外外,被星辰天罡刷过,之后又经历了一系列他不觉得苦,一些他都觉得苦,实则惨无喵道的各种锤炼,大圣也是狠下了心,将喵九肉身淬炼到了一个极限,可以承担大成的金骨,在遇到神境的劫,血肉就没那么容易劈掉了。
在这炼体途中,喵九养成了这个习惯,用一些特殊的能量精气蕴养腑脏,这可是自然之道,小小仙猫,当然要跃入其中,与自然相伴,身比天地清,心比日月明,猫身化小天地,一举一动皆符合阴阳之理。
他身笼罩在绿光之中,逐渐朦胧,像是有树芽破土而出,并快速生成,顷刻间郁郁葱葱,长成参天古木,半颗树心被消化,喵九愈发的出尘了,而且精满气足神旺。
他追着尾巴看了看,灵动的大眼炯炯有神,喵九喵呜喵呜着,感到很满意。
“这感觉,真不错,像是身心都与自然契合了!”喵九咧着嘴,喵喵大笑,这几天,在这树林里过的确实是舒适。
像这种山林,他都不知道进入过多少趟了,并且每一次都记忆深刻,在怎么说,他在基础境时,溜过几头兽王的,想想都是战绩!
喵九歇了一会,继续往前走,在周围溜达了这么些天,这最后的骨头,该去啃了!
“那座高耸入云的残山,有一些大势的禁味,以百年来算,禁命衰,年老,颜损之辈,很像那石碑里记录的神山,但对我无用,我命轮光洁,本就是新的……”喵九说着,四肢踏着白,一路往前行,像是咫尺天涯。
“说起来,这些天,喵的别说人了,兽都没见到,那支何首乌也不知道遁到哪里去了……”
古树远去,而且开始稀疏,渐渐露出一空旷的广阔地带,凭空低陷数里,裂痕像是一道道不规则的深疤,密布着山地间。
而那里,矗立着落下来的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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