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到用时方恨少,换作任何一位理科学霸来解决这个问题,肯定就是分分钟的事。
只怪自己上学的时候很多东西只学了个皮毛,工作后更没有分出精力去研究一些科学知识,很多事情看过一眼、“哦”一声就过去了。
知其然的东西都不多,更别说要知其所以然了。
总归,想保证最后有足够的数量好好到达客户家里,还是要一点运气的。
孟氏抢了担子跟在冯时夏身后进城时还有些忐忑,想着要不要把遮脸的布拉下来,结果她竟然看到守城的卫兵隔着一丈远就似乎在跟女娃打招呼了。
还露了笑脸。
多可怕。
这些人从来都是板着脸做事的,如果遇上个脾气暴点的,若有了什么问题,还可能直接动粗的。
这般好的态度她自己是从来未碰到过的,只偶尔有身份的大人或大户车马进程时才见得他们低头哈腰。
孟氏这回可真的是惊呆了。
而且她更不解的是,女娃都不是本地人,才来这边没俩月,她怎么会认识这么些守卫兵?
看着关系还挺亲近的,就跟和他们沾亲带故似的。
其中一个还试图伸手摸一把白菜,不过被那个机灵的一闪躲过了。
白菜平日看着脾性好,不声不响的,可也就跟女娃和几个小娃子亲近些,旁的人想挨一回,难。
你靠近一些可以,但得不是有意的。
这狗真就通人性得很,哪个是不是故意凑拢过去的,回回都分得清。
像这般被这卫兵伸手凑近了只躲开却没叫唤的,只能说它清楚对方是熟人且对它没啥恶意。
难道真是她猜错了?这娃儿本就是渔阳人?
不,不可能啊,那怎么也不会连渔阳话都不会说啊。
即便之前都说不好话,那也不会那么熟地操一口别的口音吧?
孟氏满脑子都是问号,冯时夏急着进城赶工,都没空回头看孟氏的表情一眼,更别提解释什么了。
无比熟练地投入四个铜币,又留下早就备好的五支糖葫芦,马不停蹄地就赶往菜市街了。
虽然她没有打算一直给城卫们供应免费的零食,但一月俩月的不定时上了新,她觉得还是可以匀一点给他们尝尝味。
尤其兵头头还是个爱吃甜食的。
这样自己负担不大,也不会养成他们理所当然白吃白拿的态度,却正好能维系住大家的一点小交情,到时候有什么状况要请人帮忙也不会那么尴尬或抓瞎。
孟氏见了更是锁紧眉头,弄不清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还是说女娃每回来县城除了进城费,另外都给卫兵送了礼?
所以,他们才有了个笑脸?
这可……
按理说,就算这些人收钱时没有多和善,可一般情况还是不会故意为难人。
只要没啥问题,如数交了钱那都是给进的。
没有人特意为了进城还给他们送礼一说。
多此一举的事,谁家还嫌钱多没处花不成?
可女娃为啥要送?
被逼迫的?
看她只一人带着小娃子出来做买卖好欺负就专让她送东西?
孟氏知道即便有疑问这时候都不宜当面跟卫兵们起冲突,不然吃亏的只能是她们两个。
还是等私底下再跟女娃问问清楚。
可当那些卫兵在她经过时只略诧异地多瞧了她两眼,既没拦住她让她摘下遮面的东西,也没问东问西或要钱,就那么平淡自然地放她进去后,她心里诡异的感觉就更深重了。
这些人这般作为应该也是认出她跟女娃是一块的吧。
或许正是俩人带着一般的遮嘴布,可他们这样,又实在不怎么像欺压人的态度。
孟氏的疑问在进了城后就越加多了。
其实她和女娃的这副打扮还是很显眼的,然而一路过来,除了偶尔有几个屡次回头看她们的,大多数人见着了都像没见着一样。
有的还甚至会冲她俩露个笑。
仿佛也跟认识女娃似的。
这娃子进城来做买卖看起来是有一阵子了,其实仔细算算进城的天数应当还没有一个月,就这么点时间,有摊子附近住的人或常路过摊位的人眼熟她正常,但连在这主街大路上看着都快有半数习以为常的样子,那就有点说不通了。
好些人在城里做固定的买卖几年,一些城里人都不知晓他们呢。
然后估摸到了阿元他们口中说的卖菜的街,连直接跟她们招呼调笑的人都有了。
“哑娘子,今儿咋又出摊了啊?你昨儿不是来过吗?”
“你这人真是,人买卖做得好,不是高兴哪天出摊就哪天出摊啊?白放着银钱不挣。若是我有这手艺和本事,指定天天都来,就是辛苦些也没啥的。”
“别想了,没用,不可能的事想那么多干啥?还是想想啥时候能攒上些银钱上哑娘子摊上称半斤糕吧。”
“你说这话呢,一两百文的哪家真就拿不出来呢,只是舍不得花在这上头罢了。”
“唉,别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大家伙就别羡慕哑娘子了,好好过自个儿的日子吧。人原先又聋又哑的学得这本事,也不知吃过多少苦头的。都是一样的。”
“诶?不是说哑娘子在她婆家过得极不好么?今儿怎的她婆婆倒一块来了,还帮着挑起了箩筐?”
“哪个?哪个啊??哪个是她婆婆?我来看看那吃现成的一家子长啥样儿?”
“喏,不就哑娘子后头那个啰,跟哑娘子一个打扮的,遮着嘴呢。县城里这么讲究的也就她家了。”
“那是她婆婆?我倒觉着可能是她亲娘嘞。你要是有这么个婆婆,还能跟她捯饬一个打扮,跟她走得亲近?”
“亲娘?不是吧?看那面相就是婆婆。”
“我赌是亲娘。”
“赌你一把菜?”
“还是算了,不管是婆婆还是亲娘,反正哑娘子做买卖挣的钱又不能分给我。”
“……”
“不过,真要是她婆婆,今儿她俩娃子又没跟来,怎么着那担子都不能落到婆婆身上吧?早有这份心,就不会这俩月让哑娘子一个人牵一串又背一串地往县城里钻了。”
“摸不清。可真奇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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