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的作息比在现代正常多了,但她还老是有种睡不饱的感觉,哪怕头天晚上不熬夜,白天偶尔也会犯困。
好在是一般都带了茶水在身边,偶尔喝一口能提提神。
不过,她琢磨可能也跟天气变化有关,清明过了,气温渐高,大中午太阳直射着,精神能好才怪。
何况,春困秋乏夏打盹,人长期维持相同的姿势久了或者重复单调的事情多了,产生倦怠心理也正常。
当然,她也想过是不是原身的身体哪里有问题,但这念头一闪而过就被她甩到一边了。
要是真有什么隐形病症,说实话,目前没有别的症状,不太影响日常生活,她就不打算去看。
不然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又全数填给了医生,她哪年哪月才能走出这个县寻查自己归途的事啊?
反正到时候若真是回去了,这具身体的问题跟她本人是没有任何联系的。
说她自私也好,逃避也罢,她觉得自己只要在使用期间尽量不损坏这具躯壳就算是心安理得了。
出现这种情况不是她主动占有的,她也是受害者,能尽早各归各位才是正道。
说实话,哪怕在这不知名的古代呆了快两个月了,似乎是越发融入这种生活了,可她仍旧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现代的自由。
交通、信息、娱乐、文化、思想……
这些差距的鸿沟总会在不经意间刺到自己。
她最怕的是在未找到归途前暴露,到时想死死不了,想逃逃不掉,不知道会遭受怎样惨无人道的折磨。
尤其,如今的医术还很落后,她真要钻进这个牛角尖里揽过这责任,说不定到时就成了无休止的事了。
现今这样维持现状就挺好的,能吃能睡能工作。
有病什么的也许只是她自己臆想过度。
而要是因为自己不问诊、不就医酿出了最坏的结果,别说她不知情,就算现在真发现原身有什么毛病了,患病不是因为她,客观点讨论,她真没有必须得全权为此负责的理由。
总归到时离开时她应该能给原身留下一笔钱,多少够对方延医问药一段时间。
想到这,她不免有些后悔,既打算两清,最开始她就不该动原身包袱里的东西。
或者即便自己一时情急动用了,也不该拿里头的东西送人。
万一有哪样对人家是有特殊意义的,等两人各自归位时,这种缺失确实不是有钱就能弥补的。
可惜,原身的物件中,不仅身份证被她不小心弄丢了,在刚开始不明状况的时候,还把一根编绳手链送了那个小姑娘,后来又拆了不少给小家伙捯饬东西,外加布巾、皂丸、面霜等一系列被她消耗的,林林总总,再想所有的都原物奉还却是不可能的了。
哪怕这些她都能找到一模一样的重新购买一份,甚至找来价值更高的替代品,只要它们对原主人有不同的含义,自己就还不了。
奈何现在一切已成定局,只能放下这部分继续往前走。
总之,还是多攒些钱吧,如果金钱足够了,起码到时候对方不会因为负担不了治疗费用而放弃。
为今之计,只能尽她所能,在其他方面弥补一点是一点。
说来说去,不论对她、小家伙还是原身来说,银钱都挺重要的,殊途同归就是得努力赚钱。
至于这县城里头的人对她怎么看怎么想,她一个迟早都要离开的人没必要在乎那么多。
这般想着,冯时夏便也懒得琢磨这些“海草”们再一次舞得格外欢却又蓦地偃旗息鼓的缘由,目光落到屠户小哥同样只两米左右宽的摊位,思考自己到底该蹭哪个角落来完成后续的包装工作比较合适。
虽无法预知那客人具体什么时候来,但早做总比越拖越晚强。
老人今早的主要症状仍旧是咳,其他并没表现出什么来。
精神各方面的状况也还好,看样子应该不是什么严重的急性病症,她猜测多半确实是感冒。
若是感冒的话,自愈都至少要一周左右,不急于这一时,等交完货再去医馆也不迟。
冯时夏不提,孟氏便更不会主动表示什么了。
其实若不是冯时夏昨晚的一番“传人论”,按她的想法,根本就用不上来县里头找医师。
再加之入城至今听到的诸多流言,她自是更愿意先把冯时夏平日在县城的状况摸清楚再说。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当下肯定是买卖更要紧。
因此,当冯时夏没理会那些直白到过分的闲言碎语,熟门熟路地接受了这黑壮小子帮手后,便目光灼灼、一言不发、亦步亦趋地只在后头跟着。
她在村里是听过不少关于这屠户小子的话,不过俩娃子一贯都唤的这小子“哥”,那会儿她还以为人跟大毛差不多,半点没有多想。
只当也是跟着大人到外头做买卖的,却不想现今亲眼见到竟是这般年纪——瞧着倒和女娃面相上的相差不大。
哪怕这小子嘴里口口声声都是“阿姐”长“阿姐”短的,孟氏仍旧不由得在心里提了一口气。
一表三千里,亲上加亲的都不少,更别说这个不知怎么就跟女娃认了亲的小子了。
这事怎么看都透着些古怪,就这么俩月的工夫,对女娃这样听说都还不咋好的生人,认一门亲可没那么容易。
按说俩人都做着买卖,女娃要是自己不开口,旁人想打听个底细怕都不止花这点时间。
眼前这小子说话办事直愣愣的,看着真不像个知内情的,十有根本不清楚女娃的身份来历。
也是,女娃这事可不是那么好大剌剌在外头说的,她连对村里头的其他人都不敢出面交代,对这外头的人,应该更不会轻易吐露真相。
总不可能这小子真是女娃在渔阳什么沾亲带故的兄弟吧?
真要是如此,即便这小子家里没有别的长辈了,女娃也不可能最后选在江村落脚。
不过,刚才这人第一时间就站出来维护女娃,孟氏对他印象不差。
所以,不管他是不是真抱着些别的小心思,只要一不存心害人,二明面上也不招惹是非,孟氏就算不怎么情愿,也不会贸然插手。
女娃一向主意正得很,县城里这些人也好,她也罢,想动摇女娃的决定,基本不可能。
故而这会儿,她感觉赵弘诚为人还算端方,也不像会做啥出格行为的样子就慢慢让自己放松了下来。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有机会她能在旁边给女娃掌掌眼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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