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两个暗袋缝上去,冯时夏就没耐心了,她不打算一口气做完了,这真是要人命的事,不仅脖子酸了,眼睛都快盯瞎了。
小家伙自她捏起针线,就在对桌角趴着不动了,忧心忡忡地望着这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弄得她神经也紧绷了。
剩下的布料还多,一米多的布料几乎还剩一半。
她给自己也做了个抽绳钱袋,为了好看些,没有将绳子全包进去,而是在收口处对称钻开几个小孔。用细麻绳串了,留出些长度打好结,这样直接一拉绳,就有荷叶边的样子了。
本来也想重新给小家伙做一个,但这块粗布摸起来并不比他自己那个舒服,颜色也是差不多,便作罢。
那块约半米长的纱布她只裁了10厘米宽的一道来,其他的都没动,本来就买来过滤和发面用的。到时候按需折着用就是,裁开反而到时候会不方便。
裁下的这些分成四块,取来编不回去的几股丝线,加上剪下的同样大小的粗布,比着两人的脸型,做了四个双层的简易口罩。
丝线有一定弹性,都是固定着一起缝进去的。仿照以前买的一次性口罩那样,两侧用针线都收了褶,弄得更窄些,这样戴起来就更贴合面部。
完工的口罩除了面料舒适度差了那么一点,颜色不那么好看,其他还真挺像模像样的。
这东西有用着呢,不止能防止生病时的交叉感染,更重要的是防尘。
去县城一路上全是泥土路,尤其在人流车马密集的路段,一到晴天,肯定是尘土飞扬的,可想而知每天要被迫吸入多少脏东西。
这完全算不上洁癖作祟,而是经历过各种疾病防治知识的轰炸后,单纯地为了以后长久的身体健康着想。
想起小家伙总是爱往胸口塞东西的习惯,冯时夏倒想起一种功能非常类似的包,既能斜挎在胸前也能绑在腰间的腰包。
这包也挺实用的,小家伙如果贴身背在胸前,也不会费劲。
松紧带或者搭扣什么的都省掉,也直接做成一体的斜背带,连同背包底面裁成一起。从右上方做个斜插的角度进去,稍微有点深度就可以,靠外侧做个松一些的夹层,这样可以分开放两包东西。也做一个斜翻盖,但可以不用绑带。
这个包就有弧度了,要做得好看就得分片裁剪,不然东西放进去,撑起来的形状也不会饱满。
构思了许久,她把包体设计成了三个主面,底部和背带连在一起,正面在下方和底部相连,侧面最宽处做了3厘米左右的拱弧形连接其他两面。整个包体是中间宽、两头窄,中间鼓、两头扁的样子。
她用拳头模拟着内容物的样子,把三个侧面的大致形状给剪出来了。同样不打算马上缝合,用细线把裁好的拼接布片捆了先放在一边。
这个包是给小家伙和她一起上县城时用的,方便他装点小吃食。反正还剩下些布料,就给他再缝个随时出门可以带的随身小包,可以塞个口罩、手帕或者装一点小东西。
在脑子里比较了下爱心形状的,小熊形状的,贝壳形状的,圆鼓形状的等等,觉得能维持住一点样子的,反而是下面尖细些,上头较平、较宽的爱心形状。
她打算用等宽的背带做成一体的侧面,就只相当于在一圈带子的两侧加了对称的两片爱心贴布一样。
只要把侧面那段来回多折两层缝合在一起,这样的厚度就应该能撑起个爱心这个造型了。
收口就仿照自己的荷包来做,爱心的两最高点到外侧背带的部分对称钻几个孔,用细绳像穿鞋带一样串好,这样就能通过抽绳把口系紧,无论从中间还是两端都可以。
考虑到抽拉的方便度,她决定把中间的绳子打出两个个圆球来,这样直接拽住两个球就能打结。
这样的收口方式其实并不能很好地闭合,但主要这个包要携带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物品,对密封程度要求并不高,考虑更多的是使用的方便。即使做成半开口的也无碍,加一点绳子只是稍微防止一下内物的滑出。
未免太过单调,冯时夏也是绞尽了脑汁。想做拼贴画不行,没有其他颜色的布料;想缝点简单的花草不行,没有花花绿绿的绣线;想装饰点blgblg的东西也不行,没有材料。
好吧,简约风也是很流行的,还百搭。
为了简约而不简单,最终还是决定用靛蓝色的线在右上角缝个“越”字的首字母“y”,代表小家伙的专属。
把这些东西都裁剪好,那一米多的布料几乎刚好用完,只剩下些边角料了。她也不舍得扔,团巴团巴收起来,想着攒到某一天也许能塞个枕头。
没有枕头的日子太难过了,棉花她都没见到过。
将针线盒盖起来后,小家伙才敢凑近帮着收拾桌上的零碎。
未免弄乱,她空出自己的包袱皮将这几个半成品包包的布料都收好,自己的衣物放在木箱里小家伙那一堆的上面。瓶瓶罐罐和那些编绳梳子都收放在铜镜两侧下方空着的两个小抽屉里。
拿起那个临时用手帕做的口罩,那天她还颇为自得地为自己的手工点赞,现在一看,却只觉得三天前的自己就是个手残党。
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冯时夏都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看着这一系列从她手中变出来的东西,她都有点难以置信的感觉。
她的人生里几乎没有一次是在一个这么紧凑的时间里去完成这么多的事情,以前的日子里除了工作就是吃饭、休息和娱乐,再加上偶尔的清扫。其他的部分全由手机里的a解决了,真正需要上手去做的实事少之又少。
那种生活里的她,内心有个填不满的一种大洞,无人的时候,放空的时候就会显露出来,像一头饿极了的凶兽,咆哮着撕扯她的灵魂。那种感觉痛极、恨极,却无从对抗,找不到出口的她只能无力地旁观着。
等到了新的一天,那个洞口又隐藏起来了,她就像从没发现过它一样,平静又从容地展露着她如常的一面。
如此循环往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