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给我来一把。我刚路过来买把菜,也没带篮子。你这法子可好,一文一个我还能得把稻草回去引火哩。”有听这边声大凑过来的人张口道,还特地重咬了一文一个。
“可不是我想的法子,”马大娘摆摆手道,见好几人都有意要买,还是说明白了,“挑着都个小的那把,还是照6文算。”
“我可是头回见菜市有这法子带鸡蛋呢,不是你想的?”有人不明道。
马大娘见着箩筐边围上来的好几个人,回忆起上次那个小娘子,还问她要了几根鸡毛,脸上带了点笑道:“不是我哩,是一个哑娘子想的法子,那娃子脑瓜好。”
“哑娘子?莫不是几天前在菜市跟葛天闹将起来那个?”有看过那回热闹的问道。
“面嫩么?面嫩还带着个五六岁的娃子的话,就是她哩。”马大娘回忆道。
“那就对上了,她是长得白生生的,可不像个农家娃。”那人一抚掌喜道。
“哟,还以为是个憨莽的,倒没看出来还有这脑瓜子呢~”
“是呢,没想到这不声不响的人还挺聪明。不过,那小娘子跟城卫队有关系呢,说不得家里不是简单的~”
“你们说的哪个?我咋不知道啊?”
“就是上回……拽着人葛天……城卫队长都来了……有关系呢……”
……
叽叽喳喳的妇女边挑着鸡蛋边讨论得热火朝天,马大娘也为那回碰着这小娘子而庆幸着,否则她哪能安然带上这么些鸡蛋来呢?碰碎一个两个就不值当费力气收带别家的来卖了。
冯时夏带着三小将菜市和日杂这挨着的两条街上卖小吃都看过一遍,因为街道的集中管理,这片人流量还算可以,不管做啥买卖都不至于无人问津。而且大多都是几个铜币左右的买卖,价格也便宜。
只是来往这片的多是些三五结伴的妇人或携着箩筐挑担的过路汉子。带孩子来买东西的不多,可能是挤的缘故,带孩子来做生意的倒有一些。
花生糖本来算是老少皆宜的产品,但考虑到孩子嗜甜的多,老人的牙口稍微差一些,所以她的主要目标客户还是小孩子或青年人。所以这地方的人流量虽然大,也算不得特别理想的位置。
但毕竟时代不同,这年头可能不方便出行,带小孩出来玩的少,大半青年都在家干活,少女也很少上街。而且现如今看来好像也只有这两条街允许免费摆摊,她这种状况没有别的选择。
这东西材料简单,技术也不复杂,精细程度更比不上那些精致的糕点,成本透明,利润高不了。
就算这里真没这个东西卖,但这里没有真空机也没有防腐剂,不能铺开市场走量的话,想靠它发家致富很难。所以,她目前只能依靠这个赚点生存的钱。
转出这里,冯时夏回到大街上去找糕点零食铺子参谋,看了几间她发现这儿的主要糕点都还是属于偏软的凉糕类的,像发糕或者上次给小家伙买的那种酥饼的烤制品也很少。
果子类也多是糖渍居多。
不知是这边的人的饮食偏好问题还是限于某些技术。
冯时夏觉得自己以后可以往这方面靠一靠,如果还做小吃食的话。
来这些铺子上的人多数还真是有些闲钱的,像她上次只能买一个饼,这里出入的大多都是提了一两个纸包的,少不得有好几十铜币吧。而且出入这些店铺的大多是成年男子居多。
以往都说女人和孩子的钱最好赚,但她现在看下来,觉得这个时代男子的钱才好赚。想来也是,这时代掌握家庭经济的很可能就是当家男子,不太像现代由女主人管钱。
所以在拥挤的菜市,能见着多数为一两枚铜币花时间砍价的妇人,在外边的大铺子里多是出手爽快的大男人。
男人不花钱则已,在自己愿意花钱的地方往往比女人还舍得。
走来走去,她倒发觉出来往县城的不单是周边村落的人,好些个风尘仆仆驾着车马或背着包袱的行人一看就是奔波了许久。看来往来这儿外地人也挺多的。
难怪这县城虽然看起来不大,规划却严谨有序,商业也发展得不错,很可能这边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交通枢纽。
心里有了个大概的底,冯时夏的重心转到给大狗找宠物医院,可事实上,她走了这么久,连卖狗的地方都没见到过。
路过上次给小家伙看牙第一回进的那家医馆,犹豫了会,她还是决定试试,毕竟在对方的立场来看,上次可能人家已经表达了没啥问题,是她过于纠缠了才导致被驱赶。
可这次,她带着小家伙进去,刚放下背篓指明要给看狗,就再一次被人驱赶了,行为还很粗暴了。很明显,那人看她比比划划就想起了上次的事,这回见她指了狗,可能觉得她就是去闹场的,更没容她多“说”什么。
冯时夏有点无奈,担心地看着小家伙,有点后悔再进了这家医馆,希望没给小孩留下什么心理阴影才是。
于元确实也记得这个上次也赶过他们的大哥哥,凶巴巴的。他都不明白夏夏怎么还要来,但后来见夏夏指了白菜,他恍然夏夏是来给白菜治伤的。
他摸摸夏夏盛满担心的眼睛,对夏夏无事地笑了笑。
夏夏因为他的白菜而被人骂了推了,他要更勇敢,勇敢地保护夏夏才行,他可是男娃。
后来又进了几家药铺或医馆,都没人愿意多理会她或者一明白她要看的是狗,都摆摆手拒绝了。只是他们的态度相对温和一些。
冯时夏能理解对方的立场,他们本是为人医,不说人和动物之间的区别,医生也有自己的骄傲吧,自降身份给狗狗看病什么的,确实很少人愿意去做吧。
毕竟,在这里,可能动物大多还只是动物,为牛马看病的人可能会有,因为它们对人的劳动生活有极大助力。但猫狗的话,这不是那个荣为铲屎官的时代,大家并没有把它们看得多重,很可能还只当作备用食粮都说不定。
她有些忧心这个骨折了的“主子”,单要是皮肤问题,可能也就忍忍先观察了。这腿,她是真不愿意亲眼见证它变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