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那我收拾收拾就回了。不过,阿长,昨天那糖块是在哪个铺子买的?你先匀给我吧,我打算带点回去给我媳妇尝尝,她也喜欢吃花生呢,可家里的花生吃来吃去没别的味道了,我吃着你这个就挺新鲜。我今儿没时间去县城逛了,后日来的时候给你带一包。”陈冬生又道。
于长没想到师兄还记着这个,不过:“这不是我买的,是别人给阿元的,我也不知县城有没有得卖。”
“啊?这样啊?味道还蛮好的,我还想多买点呢。”陈冬生想到可能很难找到一样的了,便打消了让于长匀的念头。
于长想起师兄刚刚的话,犹豫了下,还是道:“这是阿元硬塞给我的,我本想带回去再给他的。既然师兄喜欢,你带半包回去给嫂子吧。”
“不了不了,就这么点儿,你还是带回去给阿元啊。我们都多大了,还能跟一个娃娃抢东西吃?”陈冬生忙拒绝。
“不是,家里也还有,你拿去些没事的。拿着。”于长取了对方要带回家的干净菜罐子,给放了一半糖块进去。
陈冬生是真的喜欢,听着这话便也松动了:“那多少钱,我给钱你,你到时再给阿元买点吃的带回去。”
于长本想说不用了,但念及师兄的性格和阿元昨日嘱咐的话,还是改口道:“师兄刚说家里还有花生是吧?那你就带斤花生来吧,阿元喜欢花生呢,昨儿还让我下回带点回去呢。”
“那好,花生我家还多着呢,我到时多带些来,你给阿元带回去,让他高兴高兴。”陈冬生也觉着巧了,拍拍于长的肩膀应承道。
“你可别拿十斤八斤的来,我可不想带那么重的东西赶路回去,你到时就一个人在这吃干净吧。”于长故意拿话压着,担心师兄为还这点人情有压力。
本就如此打算的陈冬生噎了一下,咳嗽一声:“知,知道了。你倒是想呢,我可没那么傻。”
因为循环的歌曲多,一直到了后山,小家伙还是没能完全学会新歌中的任何一首,但他一点都没有沮丧,大写的“神采飞扬”就挂在脸上。
“嗷嗷~”大狗似乎察觉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难得兴奋地叫了两声。
路过山地,冯时夏过去看了下空地的大小,按之前的经验,应该一斤左右的花生米就够了。
她抓起提篮里之前给小奶狗绑腿的木板条要去扒拉土层,小家伙却急急地挡住了。
指着一个泥土比较松散的地方又指指提篮里的那袋花生。
“[花生]?种了?”冯时夏有点惊讶。
小家伙却点点头。
她为了确认,还是扒拉开了那个坑,确实里头有两粒花生米。看里头的湿度好像就是刚种不久的了。
那自己多买的这些暂时用不上了,还好自己反正是要用花生的,也不会浪费。
但是,这花生种得和老人完全不一样啊,这连垄都没起,一看就随便刨了个坑就撒种的,能种得好吗?
冯时夏第一次觉得自己在种地上还有比别人强的时候,但是这已经都种好了,再重新翻就不太可能了。
那就这样吧,反正人家自己都不在意收成。
旁边那块地上打着花的两种作物却长得极茂盛,她似乎能看到丰硕的果实在向她招手了。
既然不用忙了,她转身往菜地去了。萝卜和白菜还能在地里再长会,没必要现在处理。如果到时间收了,她除了带些去县城卖,其他的可以帮他们晒成萝卜条,腌辣白菜、辣萝卜。
拔空的那些地方她想着下次去找找有没有辣椒种子,辣椒可是居家必备的。
韭菜的下一茬还需要些时间,生菜和菠菜还有点,她俩吃是够的。厨房还有两萝卜和白菜没吃完,她只拔了两小颗生菜,又掐了点葱回去。
安置好狗子,一进到厨房,冯时夏就发现不对劲,昨晚才挑了总共不到一桶水,如今连缸带桶都是满的。
这院子里是来了个田螺姑娘吗?还是她眼花了?还是小家伙家人又回来了?
“阿越!”
冯时夏指着水缸里满满的水有点慌。
“啊,豆子叫他大哥来挑的。都挑满了呢。”于元惊喜道,小豆子不愧是他的好伙伴,他就知道豆子会来看门锁的。
“肚仔?他爹挑的?”冯时夏试着破译了下。
“嗯。”于元一本正经应下。
安下心来的冯时夏在心里为“肚仔”点了个赞,决定等他来了,再好好奖励他一点好吃的。
将各样东西都归位收拾好,她先熬了粥,小狗崽这会是睡着了,等会醒来肯定又饿得“唧唧”叫。
烧上水准备洗澡,每次一出门她总感觉身上都是尘土,明知道很可能是心理作用,但还是控制不住想洗一顿。
将院子里的东西收了,整好床铺,她发现自己晒的一条帕子不见了,绣着梅花的那条鸭卵青色的,早上晾的时候还在的。
不像是被人拿走的,因为藕荷色的那条偏还在。
可能是风吹去哪儿了吧,但她围着院子满地找都没找见,倒是在树下看到稀疏飘落的粉红花瓣,静静地躺在大地的怀抱里。
而头顶的枝桠不知何时已经快被绿叶花朵装点满了,远看像裹上了一层红色纱衣。她凑近去,略尖的单层5片花瓣,似是桃花,一股淡淡清雅的香味萦绕在鼻端。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虽这可能不是梅花,这句诗词却依然贴切。
春天是真的来了,连带着春风一起来了。
她连篱笆旁都找了下,确实没找见,估计是被带远了。虽然有点可惜,但也没办法。
她叫来小家伙照旧先给他洗,于元乖巧地闭眼躺在夏夏的腿上感受着头顶轻柔的动作时,他想,还是夏夏给洗比较舒服。大哥对躺着洗头是不会的,还能弄到自己眼睛和耳朵里。
嗯,还有香香的味道,大哥也不会弄。
冯时夏将小狗的米汤晾出来,搬了木盆打好水,在院子里洗头。她已经好好瞧过了,真没有发现短发或者中长发的女子,如此,也只能暂时忍耐着了。
如瀑的黑发被倒垂进木盆里,一瓢温水下去,更显得发色黑亮。
于元在一旁摸摸自己的那点子半干的头发,再看看夏夏的,那么多。
那该多累啊!
“夏夏,我来帮你!”说完卷了袖子就冲上去给夏夏揉头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