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高塔又传来声音,她似乎发现它们都是在差不多的时间响的,这会儿正是半下午了。
“子秋哥哥!”于元飞奔着往卫子秋的摊位过去,还不忘回头招呼小豆子,“豆子,豆子,你看,这就是给我和夏夏画画的子秋哥哥了。”
小豆子听到介绍,也是星星眼跑过去崇拜地看着这个气质很不同的哥哥。
卫子秋本来瞧见于元还是挺高兴的,听着“画画”两个字,不由得就脸红了。
三人不知悄咪咪在交流什么,格外和谐的样子。
冯时夏看看跟邻近相比明显冷淡很多的这个摊位,不明白为啥这孩子占着这么好的地理位置不换个买卖做?照他目前这种状况,会不会连摊位费都赚不回来啊?
而更奇怪的是,这孩子看着像是读书的,怎么会有时间总在这儿摆摊呢?如果是课余时间来勤工俭学,只代写点东西,大可不必长期租这种不太划算的摊位吧?
“嗯,夏夏做的饭好好吃的。我们昨日吃了一大桌的菜呢,有好香好软的肉,有滑滑的蛋,有好好喝的汤,有酸酸辣辣的不知道什么的那个菜,还有鱼,唉呀,数不清了……”
卫子秋对于小豆子粗浅的描述,还是忍不住咽了好几下口水。
他中午吃到各种花样的包子饼子和不太认识的什么面食后就知道冯时夏做饭的手艺肯定很不错。
毕竟她娘已经是村里做饭公认好吃的,却也摆弄不出阿姐这么多的花样来的。那个苞米面的包子也是挺香的,比起用来煮粥好吃多了。
刚刚也是好奇,随口一问,没想到就特别可怜地被迫接受这么多的信息,他还吃不到。
“子秋哥哥,过节花要戴起来的啊,戴起来好看!”于元被冯时夏招呼着要离开了,临行前拿起卫子秋放在背篓里的花环踮脚给人戴上了。
“子秋哥哥,那个啊,下回你也给我画一个啊。”小豆子不忘羞涩地回头叮嘱。
望着已经远去的三人,他觉得很有必要什么时候让大壮带着他真的去上门认个亲,真的很有必要!
找到木匠店,虽然沟通有点困难,但好在冯时夏事先准备充分,图纸、材料一递过去,一个年轻的师傅就表示明白了。
事情进展得比想象中顺利。
让她选木料,冯时夏也不懂,不过牙刷柄么,应该随便什么木头就可以吧,直接选了个最便宜的。
人家报价是大的10铜币一支,小的8文一支,这纯手工价格比冯时夏预想的低,她干脆先各要了两支。
如果做得好,等再整理出一批猪毛来,她还得再多囤一些,另外,还可以做几只刷子。
付了一半定金,特别认真地再一次嘱咐了长短毛的安插次序她才准备离开,要走时忽然想起自己什么凭证都没有。
虽然人家店开在这里,赖账的事情不太可能发生,但为了避免后续可能出现的纠纷,她还是想要一张凭证。
可能对方也没有过这样的做法,一时也找不到纸笔,冯时夏便主动拿了自己的笔墨让对方写。对方有些为难,最后可能把店铺里唯一一个会认字的小伙子叫了出来,那人捏着冯时夏那支鸡毛,歪歪扭扭地涂了一些东西。
冯时夏是不认得几个字的,何况对方写得潦草。但是她肯定还是要装作认识,她料定对方不敢这么直白地在纸上耍诈。
很有气势地收了凭条,她便领着俩孩子往里头的打铁铺子去。
“现在外头的簪子兴栽毛了?”
“不知道。”
“随便雕个什么花样都比这好看啊,看人长得不赖,这眼光,整的啥啊?那么小的孔还得钻那么多,也就你有那闲心接这种活了。”
“其实也不怎么费事,这不好几十文钱么,谁跟钱过不去啊?管人家做什么呢,人还给画得清清楚楚的,省事得很。”
“诶,小庆,你刚纸上给她写了啥?你小子不错嘛,还能写那么多字呢?”
“哪里,我会的不多……我就写的,四个木头三十六个钱,“钱”字我也不会写,画了下。我就学了一年的字,学了的也都忘差不多了。”
“哈哈~也算机灵,没事,在咱店里,你就是头一份的。”
老早瞧中的锅,直径三十厘米左右的大小,日常炒菜刚好。贵是真的贵,但也真的要买。
冯时夏经过一番辛苦的还价,终于让老板松口给320铜币卖了。比划了一下自己想要的深锅,老板表示能做,因为要薄很多,100铜币搞定了。
想想又加做了一个能和小锅配的蒸盘,再算上锅盖,最后一共是480文,零头都被她还掉了。
冯时夏数了钱看老板拿出一本本子和笔,表示果然做大生意的就是不太一样,正准备伸手接收据,结果老板没有动手写,却同样也伸手看着她。
四目相对,看着对方的身板和不苟言笑的脸色,看起来是个狠角色还是不好惹的那种。
冯时夏把钱先递了过去,想了想又补齐了全额。
可对方并没有收手,还是摊手看着她。
“夏夏的亮晶晶都给你了,伯伯,你还要吗?”于元对冯时夏给出的那一大把银币十分不舍。
郭横瞅了一眼前头的小崽子,朝女子掏出自己的身份符示意了下。
冯时夏有点懵,啥意思?
等看到对方又指指本子的时候,她突然大悟,要登记?
登记什么?那木头样的牌牌是什么?
和小家伙钥匙上那个有点像啊,身份证?
原身虽然看起来是年纪比较轻,也不至于那么像未成年吧,难道看起来真那么小吗?
不,不对呀,买个锅而已,为啥要看成年未成年,这又不是买烟啥的。
那到底为啥?
可关键,她的身份证给丢了啊……
这就买不了了?
应该不是看年龄吧,好像以前是有听说古代盐铁买卖有过管制的,所以——
小家伙的应该也行吧,只要是个有效身份证应该就可以了吧,他们一起的,谁还能说非要她的不成,就当自己落下了呗。
冯时夏废了一番工夫从小家伙脖子上取下钥匙,递过那块木牌给人看。
郭横见着女子的动作,心想,这不仅是个哑吧,莫不是还是个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