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你为啥那么喜欢钱啊我以后不要那个婶婶的钱了,成不成”
“哎哟,我的傻宝儿,那可不成,哪有白白给人家干活的啊为啥喜欢为啥不喜欢啊钱能给我宝儿买肉,买花衣裳,娶大媳妇儿,奶当然喜欢啊。”
“啪”
“哎呦”
“我不要大媳妇儿”
“行行行,不要就不要。”
“那大毛哥说,婶婶,嗯,给我好多好吃的,她也没问我要钱。”
“咳,那咋能是一回事呢那个婶子给你吃的是喜欢我们宝儿啊,她自个儿愿意的啊,你肯定不要给钱的啊。请别人干活那肯定都是要给钱的呀。”
“那我给婶婶干活也是我自个儿愿意的啊”
“咳,唉睡吧睡吧”
同院的左厢房内,
“明发,我真没用,气都喘不匀净,地里一点活都帮不上,还要害你被娘骂。猫娃从生下来也连带着病怏怏的,到处被村里人笑话,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说什么胡话哩你看看猫娃现在,自娘带着后,身体可好多了,不止腿脚,说话也利索了,咱小儿没啥毛病,就是晚长了,你别想东想西的。你要是真做不了,我明儿再跟娘说,你还是在院子里干点活算了,没得折腾得更厉害了,还要花更多钱。”
“明发,你这是怪我把娃子养坏了吗可定波和小慈我也是这么养过来的,都不像猫娃这样,不过,从前那会儿还没有宝儿呢。”
“所以啊,你看,娘会带娃子得很。宝儿她带得那么壮实,猫娃肯定也差不了。快睡吧,我一天佝着背酸得很。”
“”
同院的右厢房内,
“来,趴着,我给你揉揉腰背。”
“算了,你一天挑土也累得很,嫂子这些年身体不好,亏着你了。”
“这有点什么哪家女人不下地干活的。趴着吧”
“欸。唉,我这是老了,比不得当年了呵,听娘说,上回那崽子又挣了一个大钱回来真是假”
“你说呢上回我不都跟你说过了么还要问要不要捏重点这块”
“欸,右边一点,再下面。就这力气刚好,嘶我那不是太困了么再来,你说出去,一个六岁的娃子能挣个大钱回来,谁相信”
“哼,你再不信难道又要揍他一顿那你真的就要从这家里滚出去了,我都留不下你。”
“痛痛哎呀,不都过去了嘛,还提它干啥我那那不是一时着急,怕他学坏了嘛不过,那崽子还成吧,毕竟我的种。就是娘真的喂得多了些,眼见着又胖了。”
“不提不提,所以,你看他现今理是不理你这都小半个月了,也不往这屋里来。以后怕真是要长在娘那里了。我跟你说,你可别当他面说他胖,他要涨气的。再说了,胖了总比瘦得好。噗,他可说了,他现今吃的是自己挣的米和肉,吃多少别人都管不了。还说,他也是要干活的人,就得多吃点,真是笑死个人。”
“那傻小子自己的娃子,你想他你就去呗”
“你以为说我,我是怕他以后不认你”
“咋能呢我是他爹打一顿就不认爹了那还得了”
“你以后跟他软着点儿,啊别吆五喝六唬着脸的。咱也就这么一个儿子了,你老了不得靠着他啊”
“我这些天也没怎么他啊这还不够软啊上赶着哄啊那我学不来。”
“我就是怕一不提醒,你就忘天边去了,下回又直愣愣地抄家伙什。”
“哪能呢欸,再捏捏下边点,嗯”
“哼”
冯时夏一早带着于元将院里的柴换了一批摊晒,萝卜条给翻了面,屋里的被褥也搬出来晒了下,床单她昨晚终于缝完了,被罩缝了三分之一。
上次晒的干菜和蘑菇都收了,院子里终于能看见点空地了。
香菇木耳用了好些,所以晒了好几回,攒的也不多,都不到一斤。雷公菜晒起来更没有多少,轻飘飘的都没二两。
野菜她从增加了摊上货物的种类后,基本没什么时间去挖,就头先晒的那些,每样一把多点。
看起来还蛮可怜的,唯有笋干多一点,头两批晒的吃了几回,可那一袋拎起来也还有五六斤。这次晒的还要几天才能干,估计到时候一共能有个七八斤的。
这会儿,大男孩不在,几个小的正被她拘在堂屋里写字。
她和小家伙还好,每天都有固定练习,其他几个孩子不紧着抓一抓,半年都只能一直认那两三个字。
地里的活是要忙,但孩子们哪怕不说什么,也不该为了她牺牲全部的时间。
今天除了教了新的生字和让他们复习抄写,最主要教了“112”这个算式,为了让他们理解“”和“”这两个符号的含义,筷子石头摆了一桌,她头都快秃了。
好在最后还是成功了的。
小胖墩左手往花生糖碗里拈一块,右手再拈一块,两手一碰合在一起,指指她写在大油纸上的半文字半符号的算式,美美地将俩糖块拢到自己面前。
就是这一行为让冯时夏给其他几个孩子都分了两块糖之后就把碗赶紧收起来了,不敢再教“123”。
本来就不准他们一天多吃糖的,照这架势下去,那还得了
这孩子有手指头都不掰,多么不科学啊
课间休息,他们玩棋、打石子、跳绳,昨天得的新风筝又被拿出来大家传阅了一遍,但是虽然个个眼睛很火热,没人再说要去外头放了,只对着他们三人的大头像稀罕得不行。
“为什么这上头有李金豆没有我”贵宝恨恨地咬一口花生糖,不干了。
“因为子秋哥哥还不认得你啊。”于元小心着解释,悄悄把风筝往后拉了拉,生怕贵宝一个不高兴,一巴掌给拍个洞。
“那他在哪里你让他认认我呀。还有,二毛,嗯,还有大毛哥。哦,还有铁蛋。铁蛋在学堂跟人打架了,不过,老大就是很厉害的,他打赢了的。我就说,要是那天铁蛋在,于小荣几个就得哭。”说着说着,贵宝比比拳头,很是得意,就跟打赢的人是自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