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说起，其他人也都闻见了，大家使劲抽着鼻子，别说，这味道还真的挺香的。
整个天香楼的厨房里都没有开火，唯一开火的就是小厨房。难道这味道是梁美丽做的那道水煮鱼的味道？
几个厨子面面相觑，都悄悄地去看大厨的脸色。
大厨自然也是闻到了味道，心里虽然打鼓，嘴上依然不讨饶：“就是个味道而已，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咱们平日里做出来的菜不也是这个味儿吗？我也没见你们做出来的菜有多么好吃！”
这倒是真的，做菜讲究的是色香味俱全，光是味道好闻还真不能算成功，怎么也得尝过之后才能说好吃。
“大哥说的是，我平时做的菜闻着也挺香，吃起来可就没那么好吃了。”
“你终于承认你做的菜不好吃了，哈哈。”
“咳咳，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吗？”
几个厨子又重新说笑起来，却没发现小厨房里梁美丽已经做最后一道工序了，就是把烧热的油浇在做好的水煮鱼上边。
不得不说天香楼就是不一般，小厨房里各种调料应有尽有，她想要的辣椒胡椒花椒什么都有，做出来的水煮鱼自然也要比那日在自家做出来的好吃多了。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做好了吗？”
掌柜的从前堂跑了出来，他的额头上都浮现了一层汗珠，这大冬天的竟然热的冒汗，看来刚才应对那位贵客的时候没少花心思。
几个厨子顿时不说话了，都站到了旁边。
倒是那位大厨慢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指着小厨房：“应该是做好了，我闻着香味儿了。”
刚才人多没看出来，此时他单独站在这里说话，掌柜的还能看不到他？
“你，你怎么在这？不是让你......”
不是让你去偷师的吗？怎么没事人似的坐在院子里吃点心喝茶？
大厨没说自己看不上梁美丽这乡下小丫头的厨艺，只是催着掌柜的：“您还是赶紧过去问问吧，别再吓得那小姑娘不敢把水煮鱼拿出来了！”
“为啥不敢拿出来？你们是不是说了什么吓唬她了？”
掌柜的恨不得把这几个厨子吃了的表情，他好不容易才忽悠着梁美丽留下来做水煮鱼的，若是真的被这几个多嘴的给说得不敢做菜了，他这天香楼的牌子就真的不能要了。
大厨还没说话，另外几个厨子赶紧争着开口了：“不是啊，掌柜的，我们可是啥也没说，咱们几个就是没啥可干的在这聊天来着，正好就让她给听见了。你说这也不是咱们想让她知道的嘛！”
“就是啊，真不是我们故意说得，是她胆子小，一听那位贵客隔着窗户把咱们做的东西给扔出来了，就吓得进了小厨房不出门了。”
“这鱼都做好半天了吧？我也没见她出来，肯定是吓坏了不敢出门了！”
几个人争先恐后地说着，把掌柜的说得没了主意，难道真的跟他们说的一样梁美丽给吓坏了？
大厨见小厨房还没人出来，也开口了：“我说掌柜的，虽然咱们楼里的饭菜不能让这位贵客满意，但您随意找个人来也不大好吧？再说了这水煮鱼到底啥味道咱们也没有尝过，您不过是听陈小姐随口说了一句而已，万一不成......”
大厨的话让掌柜的也有些心虚了，要不是时间紧，他肯定是要提前尝一尝这水煮鱼的味道然后再给贵客送过去的。
可现在时间紧迫，贵客已经在房里等得不耐烦了，若是再不赶紧把东西给他送过去，那才是真的要搞砸了。
“行了，别说那么多了，不管成不成都要试一试......”
“啥成不成的？”
掌柜的还没说完，小厨房里终于出来人了。美丽一边解围裙，一边看着院子里快要站满了的人：“怎么都在这里站着？今儿天香楼不用做饭吗？”
难道天香楼已经凄凉到这种地步了，中午饭都没人来吃了吗？
因为让他宰鱼而怀恨在心的大厨冷哼了一声：“今儿天香楼就只有一位客人，那位客人就等着你的水煮鱼呢，哪还需要咱们几个开火动手做饭？”
“哦？”
美丽有些奇怪，刚才她进后院的时候听着厨房里挺热闹的，还以为是在做饭呢，敢情都在屋里打扫卫生呢啊！
“行啦，水煮鱼已经做好了，赶紧给这位贵客送进去吧！”
美丽将围裙扔到石桌上，坐下来倒了杯新茶，咕噜咕噜喝了起来。刚才在厨房里太着急了，她这口干舌燥的，也不好半路出来喝水，现在终于能喝口水了。
几个厨子都伸长了脖子往小厨房里看，想瞧瞧那传说中美味至极的水煮鱼到底是啥模样的。
大厨却一脸平淡，显然对这小丫头的厨艺没抱啥期望。
倒是掌柜的，此时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让小伙计赶紧进去端鱼了。
谁知小伙计刚进到厨房，就掩着鼻子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哎呦，难道是这味道太冲了？我闻着还是挺香的啊！”有一个厨子忍不住开口。
“当然冲了，你没闻出这辣椒味吗？也不知道这丫头往里边放了多少辣椒，换了我也得打喷嚏！”
其他厨子都点头表示赞同，却没发现那小伙计偷偷用袖子擦了擦口水，端着盛鱼的盆小心翼翼地出来了。
离得越近味道就越是浓郁，刚才还冷嘲热讽的厨子们齐齐闭了嘴巴，谁都不说话了，不过嘴里的口水倒是流的挺多。
大厨紧蹙眉头，悄悄地多闻了两下。不得不承认，光是闻味道的话这水煮鱼还是挺让人垂涎三尺的，就是不知这鱼尝起来如何了。
当然，这就不是他一个厨子能尝的了。
掌柜的也悄悄流了口水，满脸开心：“好，好，光是闻着味儿就知道肯定好吃！走，赶紧给贵客送去！梁姑娘，你就等着贵人的打赏吧！”
美丽无所谓地摆摆手，让他们赶紧走了。
那几个厨子一听打赏，艳羡顿时变成了嫉妒，几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悄悄地往旁边站了站，齐齐抬头，紧紧盯着三楼的一扇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