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年轻手牵手地出门去了,周田氏透过窗子看着关得紧紧的大门,不由笑了,看来是真的到了给两个人定亲的时候了。
她想了想,从柜子最底层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匣子,匣子上带了锁,钥匙被她随身放在荷包最里层。
打开小匣子,她从里边千挑万选地,最后挑了一支金灿灿的小金钗,用一只刚刚绣好了鸳鸯的帕子小心包起来。
小匣子又重新锁好放到了柜子里,周田氏这才揣着那支小金钗出门去了。
因为上次给美丽做了米块儿的模子,梁振峰的师父已经对美丽十分好奇了,今日终于见了面,师父还是很欣喜的。特别是在看到美丽拿出的那张轮椅的图纸后,他就更激动了。
“这,这是你自己画的?”
美丽点头:“师父您看能做出来吗?”
师父看了好半天,虽然他已经是做了很多年木匠活儿的老师傅,但依然不敢打包票,只能说试试。
美丽知道这东西之前也没人做过,所以并不强求,跟师父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便告辞离开了。
师父拿着那张图纸看了好久好久,直到自己的徒弟进门来都没有察觉。
徒弟喊了几声,他才猛然回过神来,忍不住感叹:“阿峰这个妹妹不做木匠,可惜了啊!”
自从上次摔伤了嘴,陈夫人已经在府中待了好些天没出门了。虽然现在嘴上的伤已经痊愈,但结的疤还没有掉下去,爱面子的陈夫人自然不会出门让人家笑话。
好在嘴唇不再疼了,所以也经常让人去天香楼买些好吃的回来让她解解馋。
正好这日陈书瑶有空,便亲自去了天香楼,还带了母亲喜欢的几样小菜回来哄母亲开心。
女儿有这个孝心,当娘的当然开心了,坐下来跟女儿一道吃起来。
陈书瑶给母亲夹了几筷子她喜欢的菜,而后又夹了一块十分小巧的锦鲤模样的糕,沾了些蜂蜜给她:“母亲,您尝尝这米块儿怎么样,听说这是天香楼最近卖的特别好的糕点了。”
能在天香楼卖的好的糕点绝对不一般,陈夫人笑着点点头,将那糕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嗯,满嘴都是米香味儿,还有烤得微微焦黄的脆香,再加上蜂蜜的清甜,的确好吃。
“这糕味道真不错,怪不得人们都喜欢呢!”
见母亲喜欢,陈书瑶也开心地夹了一个米块儿放进自己嘴里。
想到了什么,陈夫人用帕子擦擦嘴角,好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之前那位梁姑娘,不是把她的吃食卖到了天香楼吗?这几天母亲也没得到机会出去转转,不知道她的东西卖得如何。你今日正好从天香楼回来,可听掌柜的说了什么?”
陈夫人这是终于忍不住想要看美丽的笑话了,当初美丽把饵块卖进天香楼的时候她就说过,这东西很下贱,天香楼那些有钱的人才不会吃这种东西呢!
所以今日找到机会,终于要问问女儿了。
陈书瑶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用帕子擦了嘴才笑道:“母亲问的是饵块儿和米块儿那些吗?我今日去天香楼还真问起来了,掌柜的说客人们都很喜欢,还有人特意打包回去给在家里的孩子们吃呢!”
呃!
居然真的受欢迎?
陈夫人拿筷子的手顿了顿,不过很快就掩饰住了自己心里的失落,夹起另外一个梅花形状的米块儿,沾了蜂蜜后往嘴里送:“是吗?”
“是啊,母亲。这饵块和米块儿都很好吃的,母亲您不是也很喜欢吗?”
啪!
陈夫人还未来得及咬的梅花米块儿掉在了盘子里:“你说什么?我也很喜欢?这,我这吃的,就是那丫头片子卖给天香楼的吃食?”
陈书瑶没想到自家母亲的反应会这么大,点了点头,赶紧起身用帕子擦了她手上不小心溅到的蜂蜜:“是啊,母亲,这个就是米块儿的。那饵块儿也很好吃,只是凉了会变得硬一些,所以我没有带回来。母亲若是想试试,等母亲的伤好了以后,女儿带您一起去天香楼尝尝。”
尝什么尝啊,她现在恨不得赶紧把刚才吃进嘴里的那个米块儿给吐出来,这种下贱东西哪能进得她的嘴?
不过上次梁美丽来的时候,她明明记得那东西不是这样子的啊,怎么现在再看,竟有些精致了呢?
说起来这都要感谢陈书瑶了,陈书瑶毕竟是在天香楼吃过多次饭的人,了解那些顾客的心理,所以便建议美丽把米块儿做的小巧精致一些,这样才会让人们更喜欢。
而事实证明,她的建议非常好,米块儿卖得更好了。
陈夫人没有胃口了,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想看到天香楼的饭食了,她挥挥手让下人们把这些东西全都撤下去,而后在陈书瑶的服侍下进屋里躺着去了。
王妈妈带着几个小丫鬟过来收拾桌子,临出门的时候顺便把香儿也给叫了出去。
“妈妈,您找我有事吗?”
毕竟是夫人身边的老人儿了,香儿自然是敬重的。
王妈妈将香儿叫到没人的地方,左右看了看,才低声说道:“香儿,你很小的时候就被夫人买进府中服侍小姐了,说起来,夫人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夫人,你现在还不知道被拐子卖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想起以前的事,香儿心里有些戚戚然,点了点头:“夫人和小姐是香儿的恩人,香儿永生难忘。”
“你知道就好。妈妈我也算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有些话不得不提醒你,夫人对那个乡下来的梁姑娘很是不满意,偏生小姐又很喜欢她。夫人小姐是母女,她们之间没有隔夜的仇,但你就不一样了,你只是个下人,有些事有些话不是想做就能做想说就能说的,你明白吗?”
说起来王妈妈没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对香儿还是很照顾的,不然她今日也不会这样语重心长地提醒了。
香儿垂眸,点点头。
王妈妈叹了口气,又道:“你也不小了,也该为自己的以后打算打算了,难道,你真想当一辈子的奴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