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城的时候,美丽瞧见在城门口摆摊卖菜的人还有卖土豆和胡萝卜的,就赶紧要了些。
这些菜都是比较好储存的,多买些回去也不怕吃不完坏掉了。
今日不用做饵块,家里倒是清闲不少,美丽进门的时候梁老太正在屋里躺着睡觉,何云娘和梁永安两人凑在一起也不知道正说啥呢,时不时地笑两声。
瞧见美丽周迟进了门,何云娘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赶紧迎了上来:“怎么回来这么晚?天香楼那边怎么说?可还满意?”
天香楼的名声太大了,不怪何云娘会有所担心。
美丽帮周迟把篓子摘下来,看着自家娘亲就笑:“娘,你就放心吧,闺女做的事就没有成不了的!”
何云娘嗔了她一眼:“少嘚瑟了,我还不知道你,也就最近才开始走了狗屎运而已。”
嘴上虽然这么说,不过心里当然是承认美丽的好运气的。
“才不是狗屎运呢!我就是运气好,奶都说了,我是咱家的善财童子!”
美丽故意撅了撅嘴,一脸得意,逗得何云娘大声笑着:“好,好,你是善财童子,我家美丽最厉害了!”
一低头就看见周迟从篓子里拿出了一只鸡,惊得赶紧把美丽拉到了自己身后藏起来:“怎么,怎么买了只鸡回来?美丽最怕鸡了!”
这事除了梁家人,旁人还真不知道。
不过现在周迟也知道了。
被挡在身后的美丽趁机抱着何云娘开始撒娇了:“就是呢,我最怕鸡了,周迟还非要买,说是晚上吃鸡呢!”
被“非要买鸡”的周迟:......
梁永安也过来了,赶紧把那只鸡拿远了些:“想吃鸡就吃吧,她娘,等会儿你把美丽送到玉荷家凑活一口,正好把玉荷她爹叫过来一起吃,还有老赵,也叫过来!”
虽然知道梁永安让她去玉荷家吃饭是因为怕她害怕鸡,但美丽一听只把玉荷爹和老赵叫来吃鸡,却不叫玉荷娘还有周田氏,不禁有些不快。
看来不管是什么时代的男人都有这个通病,大男子主义!
“爹,干嘛不让我在家里吃鸡,我也想吃!”美丽不满地从何云娘身后探出头来,她也的确是怕那只还活着的鸡,虽然不能蹦不能飞不能啄人,但就是害怕。
“你这孩子,你不是怕鸡吗?你爹担心你才让你去玉荷家吃饭的。”何云娘并不觉得自己丈夫说的有什么不对。
“那干嘛只让林叔来吃,不让林婶子来呢?”
梁永安把鸡用筐子倒扣起来,理所当然地回道:“你林婶子不是还得给你和玉荷他们姐弟做饭呢,怎么能来?”
“那就让玉荷他们姐弟也一起来不就行了?干嘛只让林叔来不让林婶子来?爹,你是不是重男轻女?好东西都让你们男人吃了,不让我们女人吃!”
美丽抬着下巴,据理力争。
梁永安一愣,下意识地说道:“这怎么能是重男轻女呢?爹也没轻视过你啊!不对,哪有女人带着孩子去各家串门吃饭喝酒的?都是男人出门,你这话说得都是歪理。”
何云娘也拉过美丽说道:“就是啊,以前你爹也经常去玉荷家吃饭啊,娘和奶还有你们不是都在家里吃得吗?怎么今儿换了你林叔就不行了?”
这两人都没觉得怎么样,或许真的是她太过敏感了吧!
美丽知道只说过不过这两人,也就不再说了,不过去玉荷家吃饭的事肯定是行不通的,她怕的是活着的能飞能啄人的鸡,已经煮熟了香喷喷的鸡,她吃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怕?
“爹娘,你们别担心我了,我怕的是活着的鸡,死了的就不怕了。我也想吃鸡肉,不想去玉荷家吃饭。对了,等下我去把玉荷他们一家叫过来一起吃吧,咱们家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买鸡吃呢,把他们都叫过来也热闹热闹!”
美丽说完就赶紧跑出门去叫人了,梁永安何云娘两口子甚至都没来得及问她怎么只怕活鸡却不怕死鸡的事。
虽然已经打算好把林家人都叫来家里吃饭,但最后真正答应来的只有玉荷爹一人而已。
玉荷娘说什么也不来,还不许玉荷来了,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也不是啥年节的,全家都过去吃饭像什么话,等过年的时候咱们再一起聚一聚。
美丽之前还想着是梁永安自己太大男子主义,现在看来,玉荷娘的想法也不怎么令人讨喜啊!
好在美丽说想让玉荷过去帮忙,这才把心心念念想出门来的玉荷给解救了。
两个好姐妹往家跑的时候,正好看见罗翠花坐在家门口纳鞋底。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一看到美丽两人过来了,她赶紧从屁股底下拿出了一颗包着油纸的果糖,慢悠悠地剥开糖纸,把那果糖放进了嘴里。
“啧啧,这果糖就是不一样啊,真甜啊!可比一般的冰糖好吃多了!”
一般人家能吃到冰糖已经很不错了,现在她有了果糖,当然要更加肆无忌惮地显摆一番了。
美丽知道她是故意给自己看的,偏偏不让她得逞,继续跟玉荷说笑往自家走,还拉着玉荷的胳膊不让她往那边看。
这下可好了,特意拿了果糖在美丽面前显摆的罗翠花居然没得到想象中的反应,就算美丽不恭维她几句,能气呼呼地骂两句也行啊,说明她这样做是气到美丽了,可美丽居然没看她!没看她!
这是不是就是人们常说的锦衣夜行?
“你!”气呼呼的罗翠花瞪着美丽两人的背影,鼻子都快要歪了。
“哼,装没看见就能气到我吗?你等着,下次老娘见了你还吃糖,非得让你气得哇哇叫才行!”
罗翠花骂了一声,小心地看看四周,确定没人在身边才赶紧把嘴里的果糖拿出来,小心翼翼地用之前那张油纸重新包起来揣进了兜里。
美丽二人回到家的时候,那只鸡已经被梁永安拿到厨房里用热水烫了退毛去了。
周迟手里端着个盆子,里边装着的正是刚刚放的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