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让美丽猜中了，她一出小厨房果然就看到那位贵客正在雅间的窗户里往外瞧呢！
“呵，真是个贼狐狸！”
美丽哼了一声：“这家伙，就知道他心眼儿多。”
也幸好自己也留了个心眼儿，一到后院就进了小厨房，不然等会儿肯定会被这家伙抓住把柄。
端着水煮鱼进了雅间，殷染不知道在想什么，正一脸郁闷地趴在桌子上。
她挺翘的鼻子一动，顿时来了精神：“什么味道？”
有点儿香，有点儿冲，总之这个味道很奇怪，也很吸引人。
贵公子已经从窗边坐回到桌边了，正笑着饮茶：“这个味道，当然就是让二哥我心心念念了许多日的东西了。”
“水煮鱼？”
殷染眼睛很大，瞪着美丽放到桌子上的盆，那上边还盖着一个盖子，盖子还没打开这味道却都已经溢了出来，也不知道等盖子打开之后又会是如何惊艳的存在。
可一看到眼前这遮着半边脸的妇人，殷染就又开始怀疑了：“这乡野妇人做出来的东西，真的那么好吃？该不会是别人替她做的吧？”
毕竟又不是亲眼看着她做的，谁知道有没有人替她代劳了。
再说了，这女人虽然看上去干干净净的，但毕竟是乡野粗人，也不知道她弄的鱼干净不干净。
殷染对那盆水煮鱼的期望值顿时就降到了极点，满心里都是鄙夷。
跟在美丽身后的小常一听这女子的话，立即上前就要为自己师父正名，可还未开口就被美丽给拦住了。
美丽无所谓地笑了笑：“小姐是京城里来的贵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没吃过？我这道水煮鱼的确难以入小姐的青睐，不过小姐说的代劳一事却是子虚乌有的。小姐不妨试一试，看看我这乡野村妇做出来的东西，到底值不值得这位公子如此惦记。”
她说的不卑不亢，倒是让殷染有些不好意思了：“哼，看在我二哥的面子上，我便姑且尝一尝你的手艺。”
真是个被惯坏了的大小姐啊！
美丽摇了摇头，将那水煮鱼的盖子揭开了。
一瞬间，浓郁的香气顿时弥漫开来，钻进殷染的鼻腔，充斥着她如同擂鼓的胃。
口水，已经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殷染下意识地咽咽口水，眼睛都直了。
这水煮鱼不仅香味特殊，而且看上去颜色也十分鲜艳，是个色香味俱全的好东西！
“嗯，看卖相，闻味道，还跟上次一样。”
贵公子早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尝尝思念许多天的水煮鱼了，他将扇子扔到一旁，已经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进嘴里。
俊逸的眉突然拧了拧，表情也微不可查地变了变，这味道明明还跟以前一样，可又觉得还是有些不同。
莫非是太久没吃，已经忘记以前的味道了？
再看殷染，这位号称京城最刁舌头的女土匪，此时已经大快朵颐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念叨着：“嗯，好辣，好香，怎么能这么好吃啊！哎呀，二哥，我终于，终于知道你为啥心心念念这鱼了，确实好吃啊！咱们京城里，可真没这么好吃的鱼！”
自己做的鱼受到了好评，小常顿时笑了起来，很是自豪地挑了挑眉头。
谁知。
“这鱼，真的是你做的？”
贵公子吃完一块，突然抬头问了一句。
小常的心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儿，背上的冷汗也出来了。坏了，这位客人果然不同寻常，一下子就尝出来这鱼不是师父做的了，这可怎么办？若是他生气了，那他和天香楼......
美丽却神情如常：“怎么，难道公子觉得我真的找了枪手？”
知道他们不懂什么叫枪手，美丽还特意解释了一句：“枪手就是替我做事的人。”
贵公子还没说话，殷染当先开口了：“二哥！难道这鱼真的不是她做的？看吧，我就说她这女人做不出来这么好吃的东西！”
殷染俨然一副找到了别人犯错证据的自豪感。
可贵公子却摇头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几日不见，姑娘的手艺越发觉精湛了，这鱼做的比之前那道味道更好了。”
呃！
小常终于松了一口气。
咳咳。
殷染剧烈地咳嗽起来，差点儿被一根鱼刺给卡住。二哥喂，说话能不能别说半截？弄得她以为这鱼真的不是美丽做的。
接二连三地被打脸，殷染这次终于学乖了，一句话也不再说了，低着头只是吃鱼，使劲吃，卖力地吃，把这盆水煮鱼全都吃光了才行。
一条鱼其实没多少东西，更何况还是两个人吃。
不一会儿这盆水煮鱼就没多少鱼肉了，殷染意犹未尽地砸吧砸吧嘴：“没吃够，再来一盆！”
“没了。”
一直在旁边坐着看他们吃鱼的美丽耸耸肩，十分干脆利索地回了一句。
这一句，差点儿把殷染噎得打嗝：“没了？你们这么大的酒楼，怎么连条鱼都没了？不可能，你别骗我了！”
美丽很认真地点点头：“真的没了，我们天香楼的水煮鱼可是远近闻名的，每天想来吃鱼的人都要提前半个月预约。小姐你们今天来了能吃到这条鱼，还是我们掌柜的额外给的面子呢！若是再想吃鱼，恐怕得等几天了。”
胖掌柜给的面子？
殷染被气笑了：“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我殷染吃鱼还要掌柜的给面子呢！真是好笑，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殷染的名头......”
“染儿。”贵公子突然开口，摇了摇头。
气焰嚣张的殷染顿时没了声音，她好像忘了他们是偷偷从京城跑出来的了。
“上次来的时候天香楼还没有水煮鱼呢，没想到这次再来，水煮鱼已经这么火爆了。看来以后想吃姑娘你做的鱼，还不能说吃就能吃上了呢！”
贵公子还是个通情达理的，笑道：“既然今日不能再吃到鱼了，那就改天吧！再说了，好东西也不能一直吃，若是没有节制一次吃太多，就没有下次了。行了，时辰不早了，咱们也该回了。”
说着便起身了。
美丽也起身：“等等，公子是不是忘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