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大千世界当真是无奇不有,见过人怕蛇怕老鼠的,还真没听说有怕公鸡的,真是稀奇。那往后事情却是如何发展的?”悟空闻言嘿嘿直笑,幸灾乐祸道。
云阳郡主耸了耸肩,叹口气道:“这又有什么办法,有病那就治呗,可换了一批又一批御医,女王陛下畏惧公鸡的病愣是没有半点起色。而如意真仙自打收服了那只大公鸡,便又开始在边境肆虐,国中派出好几位将军前去讨伐,无不被打得抱头鼠窜,铩羽而归。群臣对此一筹莫展,决议非得女王陛下御驾亲征,方有获胜的可能。事态紧急,左右丞相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真恨不得女王陛下的病立马就好,便可披挂上阵,将如意真仙打个落花流水。”
“就在群臣焦头烂额的时候,有位御医想出了个绝妙的办法,都说心病还需心药医,既然女王陛下害怕公鸡,那咱们干脆就让她吃公鸡肉,这般以毒攻毒,或许能收到意想不到的功效。百官也是病急乱投医,听言之下甚感有理,便开始动员女王陛下吃公鸡肉,或许是内心的阴影实在太重,女王陛下起初说什么也不敢吃,后来实在拗不过百官的连番请求,再加上确实心系百姓,便眼含热泪,勉强地吃了一块。”
“别说御厨的手艺还真不错,女王陛下吃过一块之后,不觉得连声叫好,顷刻便将一盘公鸡肉吃了个罄尽,似乎还不过瘾,从此顿顿都要一盘鸡肉,一连吃了三个月,搞得全国上下争相效仿,一时间鸡肉涨价,一只公鸡都及得上一头牛的价钱了。就这样,女王陛下重振雄风,勉强挥师攻打解阳山,欲要将如意真仙一网成擒。”
“然而那六尺多高的大公鸡又岂是凡品,展翅之间罡风猎猎,探爪如电,驮着如意真仙如神兽般在沙场上驰骋,身到之处所向披靡,锐不可当。女王陛下虽吃了无数鸡肉,却如何敌得过这仙鸡神威,一旦听到它那如司晨般的啼叫声,女王陛下便会骨酥肉麻,全身发软,若非御林军舍命护着她杀出重围,只怕那一役陛下就被大公鸡给啄死了。”
“此役之后,按照先前的疗法,女王陛下又开始听公鸡的鸣叫声,搞得整个皇宫无论白天黑夜都是鸡叫连连,人人不得安寝。然而女王陛下纵然习惯了凡鸡的叫声,听到那如神兽般大公鸡的啼叫,依然抖如筛糠,无力战斗,无论试过多少次都无济于事。从此以后,如意真仙依然占据解阳山破儿洞,不时地驾着那只大公鸡来我国中抢夺食粮人口。这只大公鸡俨然成了我女儿国的噩梦,粉碎了我国民破除诅咒的千秋伟业,诚乃冤孽。”
看出云阳郡主眼中的落寞,文天枢心有不忍,出言安慰道:“郡主殿下不必伤心,这如意真仙当真可恶,就让我们出手帮女儿国收服他们,你看如何?”
云阳郡主只当她是劝解的话,摇了摇头,叹息道:“贵人啊,并不是我云阳小看你们,只是如意真仙与那大公鸡当真厉害得紧,连我主女王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你们却有何能耐收服他们,休要放此大言,坏了尔等的名头。”
悟空本不打算多管闲事,却听云阳郡主这般地小视自己,不由得动了真怒,当下把眼一瞪,抗声道:“嘿,你这郡主当真好狭隘的眼光,想俺们一路从东土大唐而来,道途深远,千难万险,若没些儿手段护持,如何能到得了此处?你只管给指点个方向,俺老孙自去除了这祸害,全不费半点吹灰之力。”
见猴子这般激动,云阳郡主自觉失言,连连拱手赔罪:“师太息怒,你们既有手段能助我国擒拿如意真仙,那是再好不过,这便随我进宫面见我王陛下,再作区处。”
猴子点点头,极不耐烦地催促道:“既然如此,那废话少说,赶紧到头前带路,等俺老孙料理完那妖道,还急着往西天赶路哩。”
云阳郡主擦了擦满头大汗,挥手让侍卫在前带路,心说这师太虽然长得丑了点,别说还挺有魄力,没准当真是胸怀万千甲兵,不可貌相呢,那咱可得小心伺候着,没准这一世的功名富贵就出落在了她身上。
想到这里,云阳郡主躬身便要将猴子让进轿子里,无奈悟空一向直来直去,受不得轿中气闷,随师父和天枢跟着侍卫就走,压根没搭理她。不想马屁拍在了马腿上,云阳郡主尴尬不已,只得灰溜溜地欠身坐回了轿子。
一行人向着城池中心进发,约莫走了一刻钟,便来到女儿国皇城。唐三藏抬眼观瞧,不由得啧啧称叹,只见这皇城面南而建,整座宫殿宏伟壮阔,富丽堂皇,在夕阳的照耀下闪闪地发着金光,照得唐三藏眼花缭乱,头晕目眩,心说这异邦的女儿国当真富庶,居然打造出这般雄壮的皇城,该需要花费多少的人力物力。
就在三藏想入非非的时候,云阳郡主已下得轿来,走到守城侍卫身边轻声地耳语几句,那侍卫将手一拱,转身便往城中报信,云阳郡主则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前等候,不敢再越前一步。
文天枢呵呵一笑,躬身请教道:“郡主殿下,您不是女王陛下身边的宠臣吗,如何进皇城还要通报呢?”
云阳郡主闻言汗流满面,尴尬道:“贵人有所不知,我虽然得宠,但毕竟是个外臣,当然需要通报才能进城,此乃祖宗留下的规矩,岂可擅自更改?”
“哦,原来做官还有这么多约束,实在没有咱们取经这般地自由自由。”天枢这才恍然大悟,深有感触道。
过不多时,皇城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道口子,一群礼官在守城侍卫的引领下,急匆匆地出得门来,乍一见站在边上的文天枢,不由得眼中一亮,连声作揖道:“呦,果真是贵人驾到,下官迎接来迟,万乞恕罪,快请快请,女王陛下早已在偏殿等候。”
话说之间,礼官们点头哈腰,领着众人进得城门,一路小跑着在前带路。行不多时,便来到那华丽飘香的皇城偏殿,经几个宫娥喷洒香露,门前侍卫才架开斧钺,放众人进门。云阳郡主脱去鞋袜,一路匍匐着向前磕头,那般殷勤劲,真比祭祀祖先还要情切几分,无怪她能成为女王陛下身边的红人,官运亨通,位极人臣,就这般作为,任你有多不待见她,多么地不喜欢溜须拍马,面对面地身受了,也禁不住要欢喜三分,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只是放在旁人眼里,如此地惺惺作态、**裸的奴才相,实在是让人有些作呕鄙夷。
恪于身为****上国的使节和自家的尊严,三藏师徒立而不跪,只微微地点头弯腰,算是作礼。文天枢偷眼观看女王陛下,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前方十尺外倚坐在藤椅上的那个人,当真是绝世容华:面如桃花,凝滑似玉,五官精致,玲珑剔透,玉臂纤纤,细若无骨,足细款款,光洁修长。她一身的水晶玉饰,环佩叮当,魅力四射,却难掩周身的王者霸气,英姿飒爽,睥睨天下,这般的品貌风姿,较之自己,却也不遑多让。
女王陛下侧身倚靠在藤椅上,斜眼俯视文天枢,也禁不住暗暗称叹,眼前的这位女子,真个是美如璞玉,犹如广寒宫中谪降下凡的仙子一般,光华圆润,熠熠生辉,她虽身穿素衣,不施粉黛,隐隐中显现出来的气质和自信,倒要将满身朱玉的自己给比了下去。
两位美女的眼神不自觉地撞在了一起,久久对视,竟咝咝地放出电来,吓得身边的三藏二人毛骨悚然,立如针毡,心说这两位倒真算是互为伯仲,不相上下,虽表面和气,暗地里却不知较过了多少劲,这般地龙争虎斗,针锋相对,还真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