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此,唐三藏感动不已,一个劲地向太白金星拱手称谢道:“多谢金星慈悲,只为解救秀宁一人,就费去诸位许多的心血,实在太感谢了。”
太白金星洒然一笑,摆手道:“圣僧言重了,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等五人有幸为天命之人的弟子捐献些许心血,又算得了什么?”
“若圣僧当真怜悯老朽的一片苦心,往后再遇上天庭有不肖的星辰在西行路上与三藏军团为难,请诸位代为收伏之时,可否少敲诈老朽一些,那便是莫大的助益了。”
三藏闻言满脸尴尬,讪笑道:“金星笑了,你已然预缴了六颗九转金丹,只要那星辰不太过伤害三藏军团的人员,擒拿之时,便不要你们的赔偿又有何妨?话你们已经完成了第一步试验,是否便要扩大规模,帮助秀宁化解尸虫?”
太白金星头,语气悠然道:“不错,既然首次试验成功,证明老朽的猜想可行,老朽与四位天师各行其便,悉数放手为秀宁化解尸虫和虫卵。那些潜伏在血脉中的虫卵,自也奈何不得近千度的高温,瞬间便被杀死,至于那些大的尸虫,虽已死去,滞留在体内阻塞血液流通,经过老朽的引导,或直接通过秀宁呕出,或导入她的胃部,消化吸收了。”
话一出口,八戒又按耐不住跳了起来,抬首质问道:“金星老儿,你也太怠懒了,这些魔体尸虫是何等歹毒之物,如何能让它们留在秀宁体内,岂不是害杀她也?”
太白金星呵呵一笑,摆手道:“天篷谬矣,我等花了许多的时间心血,好容易才将秀宁医治完毕,又怎忍心伤害于她?你放心,那尸虫虽然凶残暴虐,也只是分泌物含有剧毒,本身却是无毒的,它们最可怕的地方在于能够以人血为养,在短时间内大量繁殖,在血脉之中横冲直撞,分泌剧毒物质,攻击人的五脏六腑,使受害者不堪忍受,在绝望和痛苦中凄惨死去。”
“而正因为尸虫是以人血为养,本身的营养丰富,药用价值极高,最益补血,对于秀宁这样体弱失血的状况,是最为有益的大补之物。”
八戒这才释然,头叹息道:“哦,原来如此,那你们这许多人同时出手,可曾完全医治好秀宁,往后便没有再复发的可能了么?”
太白金星头,满心不屑道:“那是自然,连虫卵都被灭了个一干二净,哪还有复发的可能?不过人体的血脉颇多,为保证万无一失,没有遗漏,我们每个人都心翼翼、一寸一段地对血脉施法,只一个娇的高秀宁,也费去了五六个时辰,方才医治完毕。由于高秀宁受痛太过,一直昏迷不醒,经过这一番的治疗,我等五人也甚感疲惫,推宫过血之后,为她留下些食物和补血的药物,并着当地的土地山神好生地看守护持,便自驾云离开了。”
唐三藏挠了挠头,大惑不解道:“既然秀宁体内的尸虫已尽数化解,那她何以到现在还迟迟不肯回归三藏军团,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八戒叹了口气,语气幽然道:“这一来或许是秀宁不知俺们身在何处,不便寻找,二来也是她本身性情孤傲,不来寻找俺们,或许有她自己一番不得已的苦衷。”
沙悟净了头,提议道:“既然如此,就让俺们再去寻找她一回,不愁她不回归三藏军团。”
八戒却自顾自地摇头叹息,毅然决然道:“不必了,先不天地茫茫,秀宁只身一人,行踪不定,不知该去哪里寻找。纵然有幸找到了,依着秀宁那倔强的性子,只要是她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十八匹马也难以拉得回来,或许等哪天她自己想通了,便会回来的。既然知道秀宁安然无恙,俺老猪却也放心了,不敢再劳烦大家这般辛苦地赶路,有道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若是有缘,总会有见面的那一天,又何必争于一时呢?”
三藏听了不住头,抚掌大笑道:“八戒,真难为你能想得这般透彻,回想这几个月的非人生活,日行百里、马不离鞍、衣不解带的,险些儿把命交代在这六百里大雪山中,想想都怪后怕的。我看咱们还是在这山间休整几日,待体力恢复了,再行上路,务必劳逸结合、按部就班地行进,不然非但你们走路的吃不消,就连我这骑马的,却也有些经受不起。”
太白金星听了呵呵直笑,头道:“圣僧所言非虚,凡事都得讲求个度,似你们先前那般不顾及自家的身体状况,只管拼命地赶路,才不过三两个月工夫便赶过了数千里,实在太过辛苦,诚不可取也。”
“既然大家都乏了,老朽这里却有个不情之请,看这满地的物资妖,可否由老朽代劳,替诸位往黄凤岭跑一趟?”
没等众人回答,从洞内火光之中悠然走出一个人来,抚掌赞叹道:“好一个奸猾的老儿,这本是俺老孙的差事,如何却来抢这份人情?不过争战许久,俺老孙确也有些累了,你若想去,自由着你代劳便是。”
众人定睛一看,却原来是孙悟空一身的披挂,淡定从容地从熊熊烈焰中走了出来,他身上并无半件兵器,却见他一脸怡然自得的表情,想来那三件兵器必已着落在了他身上。
沙悟净帮忙理出太白金星所要带走的物资,挠了挠头,颇为担心道:“太白金星,此处有这许多物资,你一个人却如何搬得动?”
没等金星回答,敖白和八戒哈哈大笑,万般不屑道:“你这呆子真是迟钝,金星自会画符召唤许多个黄巾力士,才这些物资和妖,还不是菜一碟?”
太白金星得意洋洋地欠了欠身,满心傲然道:“不错,这或许是我妙上天庭官员的一项福利,在三界之中存在着上千个黄巾力士暗中待命,平常若有个搬运东西、跑腿送递的差事,只管画符召唤他们,无一不被办得安逸稳妥,甚是方便快捷。”
话一出口,唐三藏直羡慕得口水横流,一脸谄媚道:“太白金星,我跟你商量件事,你能否将这召唤黄巾力士的法门传了给我,西天路上磨难重重,艰险无比,难免会有人员受伤、生病的,我只管召唤黄巾力士出来帮忙搬运,岂不是省力许多?”
太白金星听了大摇其头,满是歉然道:“圣僧恕罪,并不是老朽吝啬,这也只能是我天庭食禄之人才能召唤,常人就算用对了口诀,黄巾力士也是不会听从的。”
三藏不由得大失所望,看着面前的几个徒弟,弱弱道:“那贫僧自个不行,我这几个徒弟也曾食禄于天庭,或许可行吧?”
见悟空几个面面相觑,满脸尴尬的扭捏劲,太白金星低眉顺目,心翼翼地解释道:“圣僧谬矣,大圣他们虽曾食禄于天庭,而今却都是戴罪之身,早已被夺去了天禄,无从使用也。”
悟空直听得面红耳赤,愤恨不平道:“师父未免太过贪心了,那些黄巾力士虽然力大无穷,却是道家神位较低的候补天神,道法低微,头脑愚钝,哪有俺们这般法力高强、乖巧顺服?常言得好,师父有其事,弟子服其劳,您但有差遣,只管招呼便是,如何还要羡慕人家拥有黄巾力士,岂不是舍本逐末、缘木求鱼么?”
三藏闻言满是羞惭,一脸地馁然道:“悟空,为师还不是因为心疼你们,为了让你们少受些罪,才想着要寻求外援的。到底还是三藏军团人数太少,西行之路又太过艰险,你们中间随便哪个人受了伤,再除去留下来保护为师的,差不多就折去了一半的战力,若还要保证敖白这个脚力的安全,能战之人就更加地稀少。而随着日渐西进,沿途的妖魔变得越来越强大,若再不想着减轻你们负担,为师恐怕你们真的要不堪重负,出现像秀宁那样的悲剧了。”
话到此,八戒不由得泪光涌动,异常动情道:“师父,您这样想就太见外了,正如您从前所的,真正的同伴是可以生死相依,荣辱与共的。别人怎么想俺不知道,至少俺老猪自打追随师父西取真经之后,便下定决心将这条命交在了师父手上,俺老猪身家性命尚且不顾,只受些的挫折磨难,却又算得了什么?”
悟空闻言不住头,抚掌大笑道:“壮哉八戒,这样波澜壮阔的话语都得出来,看来果真是你的肺腑之言,却也到俺老孙心坎里去了。师父,您的忧虑虽然确有其事,也不乏这样的可能,却实在是太过悲观了,正因为西天路上魔障横行,千难万险,而三藏军团人数又少,俺们才更应该团结一心,勇往直前,相信在妙上天庭和西方圣境的鼎力相助下,必定能够遇难成祥,逢凶化吉,平安顺利地取回真经的。”
望着众弟子坚定而热切的眼神,唐三藏禁不住心潮澎湃,感概万千,转而挺起腰板,面带微笑,深深地躬身向众弟子作了个揖,后者却是诚惶诚恐,连连后退数步,齐身下拜还礼。这般温馨的场面,看得太白金星面色凝重,肃然起敬,看来这师徒几个情深意重,众志成城,注定是能够成功地西取真经,实实地不容觑,往后再遇上他们与天庭有什么利益的冲突,只要不是太过分,还是要尽量地满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