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藏了头,异常无助地叹口气道:“倒也得是,只希望雷神短时间内不要来找我们的麻烦才好,这样咱们自可将雷电戟从容地进献给佛祖,便再没有我们的事了。”
话到此,沙悟净止不住打了个冷战,语声颤抖道:“师父,您是要将这场祸事转嫁到佛祖身上,若雷神真个上大雷音寺与佛祖争夺,纵然他法力不及佛祖,自也可杀几个菩萨罗汉出气,如此一来,还不将西方圣境搅一个天翻地覆,却让身为佛门弟子的你何以心安?”
三藏一听呵呵冷笑,咬牙切齿,面露狰狞道:“丫的,就是要让雷神将西方圣境搅一个天翻地覆,那才称我的心哩。当初若非被文殊老狐狸忽悠,老子何以会如此轻易地踏上西行取经的征途,而经历这万般的苦楚,真如同落入泥潭一般,无力挣扎,越陷越深,苦不堪言。再我身为佛门弟子,有此宝器诚心奉献,佛祖他老人家纵然心中不愿,也不得不勉强收下,这也是他让我西取真经的报应,有了这般罪责,自也由着他一并承担,才算公平。”
望着师父异常仇恨邪恶的眼神,孙悟空心中没来由地一凛,禁不住暗暗嘀咕道,丫的,看来师父对当初被文殊忽悠着上西天取经之事一直耿耿于怀,事到如今,身为佛门弟子,依然这般地仇恨佛门。或许是被压迫得太深,此刻的他更是手辣心黑,欲要借这杆风火雷电戟祸害佛门,忒也过份了些,真希望佛门能有办法化解这场危机,不要让雷神钻了空子才好。
沙悟净却挠了挠头,讷讷地问道:“师父,那若是雷神没等俺们到达灵山就发动攻击,那该如何是好?”
三藏闻言颇感头疼,不觉狠狠地咬了咬牙,极其无奈地叹口气道:“妈的,现在老子最怕的就是这个,真要是这样的话,咱们也只能自求多福,做下最坏的打算。大不了让猴子背着这雷电戟,他一身的铜头铁臂,刀枪不入,又被三昧真火强化了内中的体质,或许能勉强地扛下雷神的销骨金雷也未可知,这样还可手仗雷电戟威胁雷神,跟着他讨价还价。”
话到此,孙悟空好似被针刺了一般猛地跳将起来,咬牙切齿,愤恨不平道:“师父,您这也太黑了吧,为啥每次最危险最困难的差事都想着让俺老孙来背,太也过份了些,似雷神这般地强大,若当真发起狠来,不管不顾,却让俺如何承受得起?”
三藏一听大摇其头,嘿嘿笑着赔笑脸道:“悟空,这回却是你岔了,为师交给你的可是件安身保命的美差。你想啊,雷神所要寻求的就是这杆风火雷电戟,你自执着宝剑,将剑刃架在雷电戟之间威胁于他,他纵然再怎么不愿,也不能对你轻易出手,若他当真发起狠来,也是我们几个先受些儿灾殃,哪里还轮得到你?”
悟空闻言脸色微霁,略一沉吟,异常艰难地头道:“师父自得是,那俺老孙便勉为其难地将这戟儿背上一背,话俺身上已然有了四件兵器,若再加上两件,十八般兵器倒真凑到了三分之一。”
八戒一听呵呵直笑,摇头晃脑,一本正经道:“这臭猴子忒也不会算账,十八般兵器却是样样不同的,哪似你这般棍儿、戟儿都有两样,总也只有四样兵器不同,如何却凑到了三分之一?”
“其实若不是要你背这雷电戟,俺老猪却还舍不得这宝剑哩。这里总共有两口宝剑,俺却要将哪一口献了给你,想来还是那玄帅风后的术法更高一些,那便将应龙的这口宝剑给你吧。不过俺可先把话在前头,俺也是为了保命才将宝剑暂借给你,真正的所有权还属于俺老猪,这可是口绝世锋利的宝剑,你可得心着使用,莫要用坏了才好。”
悟空听了万般不屑,没好气地冷哼道:“知道了,知道了,真是个家子气的猪头,你看俺老孙身上有这许多兵器,纵然是轮上几回,却也未必用得上你这口宝剑。再俺也是用惯了这两棍一戟,谁稀罕用你那短的宝剑,甚不顺手也。”
“亏得俺老孙这一副铠甲甚是宽大,自也容得下这许多兵器,如若不然,还真是件麻烦事。”
“俺此刻算是深切体会到了文殊老狐狸的高明之处,不是自己该得的东西坚决不要,这也算是一种无上的处世法门,最是能够安身立命也。当初他让俺带上这杆雷电戟的时候,俺还跟捡了什么天大的便宜一般,现在想来,原来美好的东西多了也变成了一种负累,当真是个惨痛的领悟。”
待猴子将这两件兵器收起,唐三藏悠然上前,心翼翼地提醒道:“悟空,八戒的宝剑你倒是能用则用,这风火雷电戟却还是少用为妙,只因那雷神对这戟儿的反应甚是灵敏,若是及早地将他引来,对我们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悟空听了极不耐烦,大咧咧地摆手道:“师父,俺老孙省得,若没有绝对的必要,俺自不用它便是。您看夜已深了,要再没别的什么事情,俺们还是早洗洗睡吧。”
八戒不由得失声惨叫,极其郁闷道:“不要啊,你们都已然睡过许久了,如何又要回去睡觉,可怜可怜俺这个三天没得睡觉的人吧,就没个人陪俺搓会儿麻将,再不济话也行啊。”
岂料话一出口,众人尽皆精神抖擞,双眼圆睁,垂涎欲滴道:“是啊,自打下决心全力追赶秀宁以来,都过去好几个月,俺们都没能好好地打一场麻将,今日既然都凑到了一块,也自闲来无事,不得要好好地玩上一夜,那才过瘾哩。”
话到此,师徒几个却都犯了愁,此刻便又恢复到原来尚未解决的那一个古老的话题,四个人的麻将五个人抢着打,却不知该如何分配?
见众人全都一筹莫展的样子,文天枢打了个响指,语气悠然道:“嘿,这还不简单,咱们就填几个字来抓阄呗,抓到打的就留下,抓到闲的就出局,那不就解决了么?”
师徒几个闻言眼前一亮,齐齐地头赞叹:“对对对,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却还是天枢这明眼人想得透彻,那咱们就找个盒子来,让天枢填几个字抓阄,抓阄的顺序就按各自身份的大排列,依次是师父、大师兄、二师兄、悟净和敖白,大家在抓完阄之后,统一地摊开手来,便可开桌子搓麻将了。”
为了显示公平公正,抓阄的一切前期工作都由文天枢负责进行,还因为怕猴子作法偷看,几个人十分仔细地在他眼前绑了块布条,以确保他不能趁机作案。就这般的搓麻将名额的抓阄活动,却被几个人搞得这般隆重,足可见他们在追赶秀宁的几个月里,当真是憋得惨了,此刻豁然解禁,免不得有些迫不及待、矫枉过正的韵味。
不过是五个人抓阄,片刻时间就完成了,待众人摊开手时,四只大颜色不一的手掌上悠悠地躺着四个大大的打字,却有一只白净肥大的猪手之上,赫然写着一个闲字。
五个人中居然是自己抓不到闲字,八戒顿时如遭天雷击打,瞬间石化了,呆愣了半晌,方才失声痛哭道:“不公平,不公平,这建议却是俺老猪提出来的,五个人一齐抓阄,为何偏偏是俺老猪出了局,没天理,甚没天理也。”
见老猪这般地伤痛欲绝,泣不成声,唐三藏于心不忍,上前几步,轻声地安慰道:“八戒,你别着急,你也只是暂时地忍耐一夜而已,等第二天哪个人输得多了,经济赤字,便由你这个替补的光荣上场,就只好暂时地忍耐一下了。”
八戒红通着一双泪眼,紧紧地握住师父的双手,犹自哽咽道:“师父,俺老猪已然好几个月没打麻将了,就让俺先打一夜吧,大不了俺老猪打上半场,您打下半场,这样可好?”
话一出口,唐三藏活像要被抢手中棒棒糖的孩子一般,一个劲地直甩开老猪的双手,后退几步,很没好气道:“这猪头,老子好心好意地过来安慰你,你却打起我位置的主意来了。你也就这几个月没得打麻将,老子在许久之前就已经经济赤字了,比你更长的时间没碰麻将牌,今天好容易盼到这一回,真如久旱的庄苗遇到了甘霖一般,喜不自胜,正中下怀,如何能够让你?”
“再要打就打个尽性,却哪有分上下半场的道理,甚不过瘾,你自打得尽兴,却如何还舍得从位置上下来?这般的提议也是经过你同意的,这会抓不到打字,却平白地耍起赖来,咱们赌场中人都讲究个愿赌服输,你自个背,却又怨得了谁?行了行了,都一个大老爷们了,为这事就闹得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还用你那倒霉的咸猪手抓老子这双捞金手,也不嫌晦气?你看大家都挺忙的,就不要在那耽误时间了,这便拉桌子开赌,今晚上非闹它个通宵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