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般地粗枝大着点,师父重得很,且身带着一股的臭味,你若一个不慎将他从担架上摔下来,却不是你的罪过?”但老猪却撇着嘴,昂着头,对他的劝诫置之不理,敖白甚是郁闷,就只能一路紧紧地跟随着。
悟空嘿嘿一笑,调侃道:“行了,他此刻牛气冲天,精力旺盛,是听不进半点劝谏的,但也不妨事,他本就膂力过人,这会儿得到红色圆珠的助力,更加地光芒贯顶,气力惊人,就师父这点的份量,又岂在他的话下?”
敖白一时间无言以对,很没好气地耸肩道:“虽则如此,只怕他的食量又要翻番了呢。”
却说这片林子本就不大,三个人又疾步如飞,不出片刻工夫就来到了玲珑楼阁前。楼门前,沙悟净显得十分地焦躁,他时而用手抓着头发,使劲地揉搓,时而踮着脚尖团团乱转,伸着脖子不断地向远处张望。
就只有雅俗倒是分外地淡定,手持着三叉戟在那里挥洒着招式,将手中三叉戟舞动得风生水起,密不透风,在战力上果真是大有进步。
待看到雅俗,猴子好似想起了什么,一摸后背,忍不住地跳脚道:“丫的,俺老孙就只顾着跟七只蜘蛛精进行战斗,一时间挥洒自如,来去穿梭,倒是把雅俗的雷电戟给忘在了盘丝洞门前,死罪死罪,却也怪这电戟降下来的雷霆太过强力,直接把包裹在它身上的布条给电为了飞灰,俺都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落在地上的,真是可恶。”见几个人都回来了,悟净和雅俗喜出望外,齐齐地停下手上的动作,迎了过来。
见猴子这般地懊恼,雅俗嘻嘻地笑着,不怀好意道:“大师兄这是怎么了,莫非是把我的风火雷电戟给弄丢了么?”
悟空一听直瞪大了眼睛,惊骇道:“嗯,你却是怎么知道的,莫非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么?”
悟净听了嘿嘿一笑,眯着眼睛调侃道:“才没有哩,大师兄,你可别忘了,这雷电戟自打滴血认主之后,就有了项回归主人的技能,这不你离开后还没等到半个时辰呢,那雷电戟就凭空里回到了雅俗的背后,或许是为了表示它的亲密之情,降下双倍的雷霆来实实地电了他一回,看到现在他的头发和翅膀上的羽毛还直直地朝天竖着呢。”
这时候,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闻到了一股带着薰衣草味甜香的酸臭味,纷纷地皱起眉头,后退几步道:“呀,这担架上抬的是什么,怎有这般的恶臭,是二师兄赤着脚出来走路了么?”
八戒一听哇哇大叫,捶胸顿足道:“妈的,这也太冤枉俺了,俺老猪就是把两只脚上的鞋子都脱光了搁在你的鼻子前,也散不出这般的恶臭来,你也是真没眼色,这担架上躺的明明是师父,怎会看不出来,太也夸张了吧?”
雅俗闻言目瞪口呆,惊骇道:“不会吧,师父不是一向很爱干净的么,天天地都打水擦脸洗脚,怎可能有这般的恶臭,好似几百年都不曾通水的阴沟一般,直直地熏死人了。”
八戒听了愤恨不平,咬牙切齿道:“还不是敖白这个心急鬼,偷摸着进百眼魔君的老巢去寻找师父,见师父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二话不说把他藏在怀里的那瓶酸醋倒出几滴来在他身上,才有了这般地恶臭,真真地折磨死人了。你好倒是先想想别的解救师父的方法,偏采用这么极端的,实在是太逆天了。”
见众人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自己,敖白不由得又羞又恼,红着脸解释道:“行了行了,你是不知道当初的情况,却如何反过来埋怨我,真是好没天理。当时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变成了一条小龙偷摸着进了百眼魔君的厢房,抬眼就看见师父昏迷着躺在了地上,而百眼魔君就站在门外的大石头旁磨刀霍霍,随时准备着要拿刀宰杀师父。”
“敌人就在门外,你说我能怎么办,若是强行拖着师父沉重的身体闯出门来,势必会惊动了百眼魔君;若是现出身形来与百眼魔君争斗,又恐怕人单势孤,不是他的对手,却也违背了大师兄为我制定的暂时隐忍、等待他前来会合的方针政策。”
“百般无奈之下,我便只好将藏在师父怀里的那瓶酸醋拿出来,挤出几滴来滴在他的身上。这一来是为了要满足我一贯的好奇心,想看看这传说中能将观音菩萨给熏倒的酸醋究竟有何威力;这二来嘛也是想凭着这逆天的酸臭使得百眼魔君难以忍受,无法靠近师父,便也激不起对他的半点食欲。”
“从百眼魔君之后的表现来看,他也实在是被这恶臭味折磨得不行,我解救师父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但我虽然是有所预期,却万万没想到这酸醋竟有如此强烈的臭味,即便是小小的几滴,依然熏得我晕头转向,腿脚发软,六神无主之下禁不住现出了人形,推开了房门夺路而逃,这才被百眼魔君所察觉,挥出一掌来正中我的后心,使得我身中剧毒,口吐白沫,四肢无力,若不是碰到二师兄刚好前来接应,真个要被百眼魔君逮到,大卸八块,呜呼哀哉了。”
话一出口,几个人都不住地点头,齐声道:“嗯,如此说来,你也着实地尽力了,也亏得你及时出手将酸醋滴在师父身上,使得百眼魔君无法靠近师父,方才救了他一命,俺们却还要感谢你哩。”
话说到此,雅俗却挠了挠头,止不住地好奇道:“那师父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中毒了么,你们咋都不施法进行解救?”
猴子耸了耸肩,无奈道:“没用的,师父是为了救俺老孙,使用火球术走火入魔了,致使体内气息紊乱,昏迷不醒,唉,终究是俺老孙太过轻敌,连累了师父。”
悟净闻言大为惊恐,失声道:“那,那可有方法能够解救么,这修炼道法走火入魔,其后果可大可小,万万不可等闲视之啊。”
八戒摆了摆手,好生地安慰道:“你先别急,早已经让毗蓝婆菩萨医治过了,她说师父体内自有件强大的法宝可以调整那样紊乱的气息,或许再过个几天他就能醒转过来,你大可以不必担心的。”
雅俗这才放下心来,大大地松口气道:“唉,那就好啊,从未见过师父受到这般的重伤,着实地吓了我一跳呢,既然如此,咱们是否该将他抬进房去,老是这么晾在外面,总不太好吧?”
悟空点了点头,大手一挥道:“嗯,那就将他抬进房去好生安置,还得安排个人在门前守候,防备着他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沙悟净一听大为讶异,瞪着眼睛道:“既然要守候师父,就该陪在床沿前,却守在门外作什么,太也见外了些。”
八戒眯着眼睛,直接吐出来一句秒杀老沙道:“嘿,你若是有能耐可以忍受他身上的酸臭,便只管守在他床沿前好了,只怕你撑不到几分钟,就得五官扭曲着冲出房门去。”
悟净这才服理地点点头,二话不说地抢过担架道:“嗯,那你们也都辛苦了,抬师父进房间的任务就全交给俺和雅俗了。”
见两个人抬着担架要走,悟空伸出手来,面色凝重道:“且慢,天枢的伤势现在如何了,你们怎么让她单独一人呆着,要有个什么紧要的情况,却该如何是好?”
悟净听了憨憨一笑,大咧咧地摆手道:“无妨无妨,俺早已用气息探查了天枢的伤势,亏得她有缩骨圣珠护身,将一身的体质都给柔软化了,非但消去了百眼魔君大部分的掌力,还护住了她主要的脏腑骨骼,她除了猝不及防被震伤了心肺,断了几根背脊上的骨头以外,该是没受太大的伤害,但即便如此,也该休养个十天半个月的才能恢复行动能力。”
敖白一听大为诧异,颇觉得有些意外道:“啊,悟净你如今可是能耐了,不但能想到用气息探查天枢的伤势,还能为她节骨疗伤,能力值觉醒得太过迅速,让我都感到难以适应了。”
见敖白十分难得地夸奖自己,老沙颇觉得不好意思,挠着头皮傻笑道:“嘿嘿,这却是雅俗教给俺的方法,说原先在獬豸洞的时候,但凡有小妖们受内伤,赛太岁都会使用气息探查他们的伤势,俺老沙一试之下,也觉得甚是好用,当真是学了一项好技能也。不过俺一向是笨手笨脚的,替天枢接骨的精细活俺可做不了,这却全是雅俗接的,凭着全是在獬豸洞内替秀女们接骨百年所得的经验,堪称技艺纯熟,乃骨伤界的一代名医也。”
悟空闻言大为赞叹,止不住地点头道:“嗯,看来果真是人生处处有禅机啊,雅俗你这两百年身陷獬豸洞中却也不是毫无收获的,但即便如此,你们总也得留个人在床边照看她吧,就这么把她一个人撂在床上,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