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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回去的时候,法官孟生已经坐在旅馆大厅中等待了。
“谈谈你们了解的情况。”
他开门见山。
罗隐将农家人说的情况讲了一遍道:“就是这样,现场曾经出现过一个有咸鱼气味的黄包车夫,还和许美娟发生了争执,不过车夫走时许美娟还是活着的。”
“那么你还是认为柳树生杀了许美娟?”
孟生皱着眉头问。
“我只是客观地讲一下现场情况,至少现在还没有证据表明柳树生没有杀人。”
“哼,有罪推定,还是这一套思维。”
孟生很不高兴,鼻子里冷哼一声。
“不是我做有罪推定,现在情况就是柳树生当年已经被执行了死刑,我们的调查围绕着这个人展开,在现场并没有其他证据的情况下,不能把其他人在牵扯进来。”
“他可能是被冤枉的,是被你们警方刑讯逼供的。”
“那么刑讯逼供的证据呢?杨大法官,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点。”
罗隐有些恼火,杨大法官四个字加重了语气。
“只要去找,总会有的。”
“那好,我等你找出来。”
事关警方的荣誉,罗隐摆明不给杨孟生面子。
杨孟生闻言很生气,看看罗隐,直接拎起来放在一边的公文包,打开后里面是好多本厚厚的笔记本。
直到他翻开一本,苏三发现原来这人为这个案子准备了好多东西,这一本都是柳树生被捕后的记录情况。
杨孟生翻找一会,指着一页纸道:“在这里,这是我摘录的看守所当年的情况记录,说柳树生半夜喊痒大叫打滚,下身溃烂散发恶臭,这是他被捕后三个月后的情况,你们警方并没有给他足够的治疗,甚至在他多次求救后都置若罔闻。”
罗隐皱着眉头看完这一页的记录,转身拿起本子递给苏三。
孟生一把夺过,怒道:“你做什么?”
苏三向后退了一步说:“我现在是以协助调查者的身份而不是记者的身份,若是法官先生不同意,我一定远离这些资料。”
孟生点点头:“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罗隐有些生气,孟生的牛脾气他是知道的,自己大不了和他吵一架罢了,但是他对苏三态度如此强硬,罗隐内心非常不爽。
他冷笑道:“如果我没猜错,柳树生恐怕是患上了花柳病。”
“不可能,所有人都能证明柳树生是个洁身自爱的好青年。”
“呵呵,你去问问每个杀人犯,在他们父母心中还是独一无二的好儿子呢,那些亲戚朋友街坊的溢美之词能信吗?左右死者他们又不认识,当然帮助自己认识的凶手说话,一个个都将凶手说的是清白无辜,一尘不染,这种胡说八道我见多了。”
“他进了看守所就得了这种病,难道不是你们警方失职?为防止犯人在关押期间出现问题,每个犯人超时羁押的话实现都要体检的!”
杨孟生法官也迅速找到了还击的证据。
这时苏三在一边问:“我可以说一下吗?”
杨孟生皱着眉头看向苏三,满脸的不满意,可还是挥挥手说:“好,姑且算你一个。”
苏三心道这个人,想听别人的意见都说的这么勉强,这性子简直了,比犟牛还犟。
“如果柳树生真的是得了花柳病,而他又真的如街坊邻居所说平时是个洁身自爱的人,这两点我觉得并不矛盾。”
杨孟生有些生气,声音冰冷:“苏小姐,可是泥瓦匠出身?这合稀泥的本事真大。”
苏三笑道:“不是和稀泥,那个车夫浑身腥臭味,有几种可能,一个是可能不讲卫生,不过这个人是黄包车夫每天和各种人近距离接触的,若是不讲卫生导致浑身臭味,这对他的生意一定有影响,为了多挣钱他也得让自己气味清爽些,但是他做不到,说明这种气味很有可能是他自己无法控制的,那么是什么呢?偶尔吃点咸鱼也不会沾染那么大的气味,农太太的先生拎着一篮子咸鱼,农太太形容是一大篮子咸鱼的气味,所以罗隐认为这个人是可能患有皮肤病或者花-柳病,下身出现了溃烂之类的情况。我赞同他的观点。”
“废话,方才罗隐不是已经说了嘛,你有来说一遍?什么意思?你们俩有默契?”
杨孟生露出不屑的表情。
罗隐冷笑:“我以为一个大法官该博览群书,想不你全无医学方面的常识,她的意思是说花柳病是可以过人的,若柳树生真的洁身自爱却患上了花柳病最大的可能是间接传染,是那个黄包车夫传给他的。”
“车夫传给他?”
杨孟生还是转不过这个弯。
苏三扶额,心道这个人还真是古板到了极点,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意思是车夫强-奸了许美娟逃走,柳树生是二次强-奸,间接传染,柳树生被抓后病毒并没有发作,因此体检正常,进了看守所三个月后开始病发,所以他死之前的照片,脸上那么多红点有些很可能是花柳病导致。懂了吗?”
听罗隐解释完,杨孟生问了一句:“真的是花柳病,那种很腥臭的气味,洗澡都洗不掉的?”
“非常大的可能,我实在想不到一个人身上还有什么理由散发恶臭。”
苏三看到杨孟生若有所思,便在一边问道:“杨法官可是想到了什么?”
杨孟生这才醒过神来,不高兴地说:“没有。”
“这样看,证据还是对柳树生不利,孟生,柳树生后来的笔录中说他的确侵犯了许美娟,说许美娟倒在地上,旗袍凌乱,他实在无法把持自己,事后仓皇逃去,这些是都有记录的,但是他自己也不能证明,他逃离现场时许美娟是否活着,我还是认为,柳树生在实施二次伤害的过程中导致了许美娟死亡。”
“不可能,樊起已经承认了杀人,细节都描述的那么清楚,就算柳树生后期病发证明他对受害者有过二次伤害,那么樊起呢,樊起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凶手,怎么能对案情描述的那么清楚?”
“因为他躲在阁楼看到了一场好戏,这场戏太过触目惊心,他十二年来都不能忘记,在死之前捞稻草,想用当年看到的情形来博一把。”
苏三在一边幽幽地说道。
她的语气很是哀怨,人又躲在阴影里,听着杨孟生心头一阵紧张,他瞪眼道:“你装神弄鬼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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