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郊外,距离主城很远,时婳已经失血过多,就在一旁躺着,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
她的气息很轻,尽量放稳自己的呼吸,让他们以为她死了。
几个男人挖了坑,七手八脚的将人抬进去,他们试探了一下时婳的鼻息,一片冰凉,应该是死透了。
“快点儿!赶紧埋上,晦气的很,一把火就能烧了的事情,非得给她挖个坑,还说留什么全尸,人都杀了,那一丝怜悯有屁用,这些有钱人家的少爷就是折腾!”
“哗啦哗啦!”
黄色的土被一层层的埋了上去,时婳不敢睁开眼睛。
渐渐的,她听不到任何声音了,世界突然变得万籁俱寂。
几个男人骂骂咧咧的离开,不敢继续在这里逗留。
宫慕白刚打算离开囚禁时婳的房间,就被南时堵住。
“宫少爷,请。”
宫慕白的心里划过一丝短暂的慌乱,他才刚刚让人把时婳弄走,这群人就找来了这里,不愧是霍权辞。
他没有说话,来了这么多人,就算是想逃,也没有办法,何况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他被人五花大绑的带去了浅水湾。
霍权辞阴沉的坐在沙发上,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心情不好,他的手指上捏着一颗纽扣,是南时在囚禁时婳的房间里找到的,而南时也在那里抓获了宫慕白,所以稍微想想就知道,时婳的事情和他有关。
宫慕白的脸上一片灰白,谁能想到在那种情况下,时婳居然还能留下信号。
“她在哪儿?”
霍权辞猩红的视线看了过来,腥风血雨,如密密麻麻的刀剑刺在人的身上。
宫慕白这是第一次体会到他的可怕,难怪所有人都让他不要招惹霍权辞,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他平时表现的越是淡薄,生气暴躁的时候就越是恐怖。
“啪嗒。”
子弹上膛的声音,霍权辞手里的枪已经指着他的一条腿。
“嘭!”
“啊!”
宫慕白没忍住叫了一声,满头大汗的弯下腰,疼得说不出一个字。
“我再问一遍,她在哪儿?”
他没有和他商量,这会儿浑身都带着死亡之气,整个大厅似乎都处于暴乱之中,摇摇欲坠。
宫慕白咬紧嘴唇,没有开口。
“嘭!”
另一条腿被射穿,宫慕白差点儿晕过去。
来不及了,时婳已经死了,他要是说出真相,只怕下一次子弹射穿的就是他的胸膛。
难怪霍司南不愿意招惹霍权辞,这就是原因!
这个男人生气的时候绝对不会考虑你的背景,就是天王老子,也得死!
“南时,把慕晚舟绑来,我相信子弹射在她身上,比现在有用多了。”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抬手淡淡抚摸着枪支。
宫慕白的眼里划过一丝惊惧,晚舟那么善良,而且和这个男人打小就认识,就不信他能下得去手。
“晚舟那么喜欢你,霍权辞,你还是人吗?!”
他流血过多,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却还是强撑着说出这句话。
慕晚舟本就被南时控制着,听到霍权辞这么说,南时连忙将人推了进来。
慕晚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宫慕白被绑,她的眼里闪了闪。
“权辞,你这是干什么?”
霍权辞懒得跟她啰嗦,再耽搁时间,只怕时婳永远回不来了,光是想想,他的心里就蔓延一股恐慌。
他不想她死,两年之期还没有到,她怎么能死。
他将慕晚舟抓了过来,枪口低着她的肩膀,“宫慕白,她在哪儿?”
慕晚舟的脸色煞白,瞬间猜到这件事恐怕和时婳有关,看来宫慕白得手了。
她高兴的扬起了眉眼,连伪装都忘记了。
她希望宫慕白不要说出时婳的位置,反正霍权辞也不敢真的杀了她。
宫慕白跪在地上,摇摇欲坠,惊惧的看着这一幕,“霍权辞,晚舟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你就忍心?!”
“嘭!”
回答他的是枪声和慕晚舟的尖叫声。
慕晚舟生来就是慕家的小姐,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对待过,疼痛蔓延全身,她颤栗的扶着自己的肩膀。
她不敢相信霍权辞真的开枪,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她对他一片痴心......
“霍权辞!!”
宫慕白吓得心脏抖了一下,看到慕晚舟的惨状,哆嗦着唇瓣,“就算我告诉了你又怎么样,我的人早就把她杀了,你现在赶过去,见到的也是一具尸体,时婳已经死了!你放开晚舟,有什么事就冲我来!!”
慕晚舟本来都快晕过去了,可是听到他的话,心里划过一抹得意。
时婳死了,那个贱女人终于死了!以后霍家少夫人就是她!只要她去老夫人的面前说说,她和霍权辞就能成功举行婚约,老夫人最喜欢她了!
大厅里的空气更加阴沉,谁都看得出来,霍权辞快要暴乱了。
南时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按住他的肩膀,“总裁,只要没有见到时小姐的尸体,这件事就还有转机,你先别着急。”
如果总裁真的......那后果不堪设想。
霍权辞紧紧捏着枪,抵在了慕晚舟的心脏处,“再问最后一次,她在哪儿?”
宫慕白一点儿都不怀疑,如果他说假话,慕晚舟会死!这个男人对慕晚舟根本没有任何感情!
慕晚舟不敢动,脸上哗啦啦的流着汗水,她一方面希望宫慕白不要说,她还是不相信,不相信霍权辞会杀了她,一方面她又害怕,这个男人的眼里仿佛藏了惊涛骇浪,如果他真的开枪,她也就活不成了。
“在郊外卿晨山!!在那里!我让人把她埋在那里了,你放了晚舟!放了晚舟!!”
宫慕白的声音很沙哑,甚至是带着哭腔。
外面的天空一下子就暗下来了,开始下着瓢泼大雨。
霍权辞将宫慕白一把抓着,“你最好祈祷她没事。”
宫慕白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汗水“滴答滴答”的落在地板上。
“我买通了人将她埋在那里,那几个人已经被杀了,所以我只知道埋在山脚的,至于具体地方,我并不知道。”
他咬牙说道,因为害怕这件事被霍权辞发现,所以他直接把埋时婳的几个绑匪给杀了。
他以为死无对证,这件事就会永远成为秘密,没想到霍权辞的人直接找上了门,并且发现了时婳的一颗纽扣。
呵呵,那个女人当时被吓得魂不附体,却不忘了丢下自己的纽扣作为线索。
也难怪霍权辞会动心。
卿晨山在郊外,并且是一处景点,平日里很多人来爬山,这里有专门的山间小路,那群人肯定不会把人埋在行人多的地方,所以霍权辞的汽车直接朝着背阴的地方开去。
浅水湾内,慕晚舟低着头,大口喘气,“慕白,时婳真的死了么?”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关心时婳的死活。
“嗯,那一刀刺进了心脏,又加上被埋在地里,就是大罗神仙都救不活,霍权辞去了也没用。”
“呵呵呵,哈哈哈哈。”
慕晚舟笑了起来,先是压抑的笑声,最后放声狂笑。
“死的好!那个女人早就该死了!她终于死了!”
宫慕白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儿,现在的慕晚舟实在狼狈,头发散了,肩膀上还在滴血,脸上更是扭曲。
她对霍权辞有多执着,对时婳就有多恨。
外面大雨倾盆,黑沉沉的,天空仿佛要掉下来,街上警笛一直在响,警察全部出动,仿佛在找什么人。
所有的警车都涌向了郊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重大犯人逃跑了。
而就在半个小时之前,天空还是晴空万里,在时婳被埋的地方,一条凶猛的白狼叼着一个口袋来了这里。
口袋里渗着血,甚至还露出了一只断手。
“小白,不要吃这些脏东西!”
男人呵斥的话响在耳边,那条白狼立即放下嘴里的口袋,讨好的垂下耳朵。
男人的脸上捂得很严实,只露出一双凶残的眼睛。
白狼突然挺起身子,到处嗅了嗅,然后在一旁的土堆前刨了起来。
男人蹙眉,嫌弃的将口袋踢开,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叼出来的,看样子刚死不久。
“嗷呜~”
白狼叫了一声,更加用劲儿刨,很快就露出了女人苍白的面容。
男人瞳孔狠狠一缩,“小白,回来!人死透了,别刨了!”
他缓缓走近,伸手在时婳的鼻间探了探,眉毛一挑,居然还有气息。
白狼着急的绕圈圈,蓝色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男人冷笑,“算她命大。”
他将那堆碎肉重新放进坑里,把时婳抱了出来。
他的身上都是冷气,浑身笼罩在长长的衣服里,白狼听话的将那堆肉埋上,然后乖巧的跟在他的脚边。
把人带走没多久,天空就开始下大雨,一直到霍权辞一行人过来!
大雨会冲掉很多线索,比如脚印,血迹,所有人开始一寸一寸的找。
时间每过一分钟,霍权辞的心里就越是寒冷,额头的青筋暴起,整个人都处于爆发边缘。
“这里有尸体!”
有人大喊了一声,霍权辞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踉跄,急忙走过去。
那是男人的尸体,不止一具,应该是宫慕白让人杀的,就地埋在这里了。
“继续找!”
他的胸口沸腾着什么,好像要爆炸了。
他不相信时婳会这么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