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和不是,都不重要。”
霍权辞留下这句话,抱着时婳就出门了。
时婳还在发烧,输液的针已经被拔了,这会儿安安静静的窝在他的怀里。
霍权辞低头,淡淡的看了一眼,便让南时开车。
汽车在浅水湾停下,他将时婳抱到床上,叫了医生过来重新输液。
“长安......”
时婳嘤咛了一声,眼角变得湿润。
霍权辞身子一顿,双眼眯了起来。
时婳已经昏迷,陷入了深沉的梦,梦里她走了很远,后来发现自己竟然躲在往事里不愿意出来。
“长安......我好累.......”
她眼角的泪意越来越厉害,唇瓣也轻轻咬着。
霍权辞蹙眉,和他结婚,真的就把这么难以忍受么?梦里还在叫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一种难以名状的愤怒突然充斥着胸腔,他恨不得现在就一把掐死她,掐死算了。
医生战战兢兢的进来,感觉到房间里温度低迷,不敢说多余的话,利落的扎针,喂药,然后逃也似的离开。
药里有催眠的成分,时婳很快就睡着了。
一直到半夜,她的药水才输完,霍权辞将输液瓶取下,把她身上的被子掖了掖,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时婳这一觉睡得很沉,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她才醒来。
看到熟悉的天花板,她愣了一下,是霍司南把她送回来的么?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霍司南那里,那时她脑袋疼的不行,浑身也像是火烧,没想到一觉醒来,会回到浅水湾。
她揉揉脑袋,起身开始穿衣服。
她应该是生病了,还好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
简单的洗漱完毕,她去了楼下。
霍权辞在沙发上坐着,手上淡淡的翻阅着报纸。
时婳并没有和他打招呼,自顾自的去冰箱里翻了一瓶牛奶喝。
霍权辞的眉心蹙了一下,空腹喝牛奶对身体不好。
时婳喝完牛奶,觉得胃里稍微有了饱腹感。
她刚想转身上楼,就听到男人的声音,“你和霍司南的事情,就不解释一下?”
霍权辞的目光闪动,他不傻,这个女人是在刻意忽略他。
时婳的嘴角弯了弯,大概因为还在生病,脸色有些苍白。
她的皮肤本就很白,生了病后,像是褪色的蝴蝶,摇摇欲坠。
“我需要解释什么?”
你又有什么资格让我解释呢?
她在心里这么反问道,打算继续往楼上走。
霍权辞一把拉住了她,将她拉进怀里。
时婳趔趄了一下,狠狠坐在了他的腿上,两人的姿势颇为亲密。
“时婳,我早说过,两年之内,不管你有什么心思,最好给我收着,你是我的妻子。”
时婳缓缓垂下眼睛,无意再争辩这些。
男人只会要求女人遵守承诺,却从来不会要求自己。
“霍权辞,我们离婚吧。”
这句话很轻,却像是一个惊雷响在霍权辞的耳边。
霍权辞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甚至条件反射的问了一句,“什么?”
时婳深吸一口气,说出这话后,感觉自己解脱了,“我说我们离婚,外婆的病已经好了,我用不着继续依附霍家,如果你觉得吃亏,后续我会赚钱还你,一分不会少,这种让我们彼此都束缚的婚姻其实没有存在的必要,你难受,我也难受。”
霍权辞看着他,就这么安静的盯着。
她的嘴一张一合,红艳艳的,不遗余力的吐出一些伤人的话。
他为了找她丢失的手镯,去救一个根本不想救的女人,她却和霍司南出入赌场。
她生病还和霍司南在一起,丝毫不顾忌自己的身份。
她有没有一丁点儿的为他考虑过呢?哪怕是在他住院的时候嘘寒问暖一下,他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心寒。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冷静的女人,冷静到近乎冷血的地步。
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心脏那里也破了一个口子,哗啦啦的灌着冷风。
“离婚后我会离开京都,绝对不会再来纠缠打扰你,外婆身体不好,估计也不喜欢大城市的生活,我会打个欠条,治病花掉的钱,我会还你的,霍权辞,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时婳每说出一个字,就感觉房间里的气温低了几度。
霍权辞伸手,狠狠捏住了她的下巴,“时婳,我真想剖开你的身体,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心。”
时婳的下巴传来一股疼意,她感觉自己的下巴都快被他卸掉了。
她也难受。
霍权辞这样的男人是毒,并不是你想忽视就可以的,他的气息,他的声音,他的眼神,都那么具有穿透力,让你难忘,让你......喜欢。
可时婳早就不是以前的时婳了,年少时喜欢遇上一个惊艳的人,已经用尽了浑身力气,所以现在只要稍微感觉到一丁点儿的不对劲儿,她就会把剩余的好感全都抽回来。
这是第一次,霍权辞觉得自己控制不住脾气,以往的淡定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呼啸着的愤怒。
他的眉眼碾压上一股黑沉,良久,他笑了一下,“离婚?你想的可真美,合约已经签了,你就是再难受,也得待满两年为止。”
时婳蹙眉,他已经和慕晚舟发生了那样的关系,为什么还要死攥着这一纸婚约不放呢,他不是应该立即答应,让她给心爱的女人让位么?
她搞不懂这个男人。
霍权辞闭了闭眼睛,平息心里的怒火,“时婳,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他发怒的样子应该没人愿意见到。
他松开手,不再搭理她,拿过一旁的外套就要出门。
时婳上楼,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期间没有人来打扰她,等她醒来已经是饥肠辘辘。
她简单的吃了一点儿,就拿上一旁的包包出门了,打算去商场买点儿东西,然后去看望外婆。
但是刚进商场,她就看到了慕晚舟。
慕晚舟整个人退去了原先的高贵,这会儿多了一丝妩媚的感觉。
“时婳,是你啊。”
她笑着打招呼,时不时的撩了一下领子。
时婳看得很清楚,她的衣领下满是红痕,可见那个男人有多热情。
“你也来买东西吗?”
慕晚舟淡淡问道,嘴角微微勾着。
时婳知道她这是故意炫耀,眼睛眯了眯,不打算搭理。
“时婳!”
慕晚舟强装的镇定终于瓦解,“你不爱权辞,能不能和他离婚,把他让给我,慕家和霍家是世家,我家里也很满意这桩婚事,只要你退出,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又是钱,所有人都觉得她可以为钱让步。
“慕小姐,你连两年的时间都不愿意等么?”
慕晚舟咬唇,她一天都不想等!!
她一直麻痹自己,想着就算霍权辞现在不喜欢她没关系,总有一天会喜欢上的,可是只要看到时婳,那股嫉妒就会冒出来,让她膈应!
“你应该知道我领子下的痕迹是谁弄的,和那样的男人在一起,你就甘心?”
时婳终于扭头,淡定的看向他,“慕小姐,如果你真的对霍权辞有信心,就不会来我的面前炫耀你脖子上的的东西,你不过跟他睡了一晚上,就如此炫耀,我天天跟他睡一起,我有说过什么吗?”
慕晚舟往后退了好几步,惨白的看向她,“你说......你说你们睡在一起?”
她本以为霍权辞和时婳没有实质性的关系,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
时婳没有搭理,任由她这么误会。
慕晚舟的双手紧紧绞在一起,她中了药,想主动献身,霍权辞不屑一顾,而回家后,他竟是抱着时婳睡觉。
这就是差距!
她又哭又笑,狼狈得不行。
时婳无意继续在这里争辩这些,可慕晚舟并不打算放过她。
“时婳!你爱他吗?”
霍权辞受伤,这个人连问候都没有,她真的爱他吗?
既然不爱,又何必把人攥在手里,给彼此一个机会不好吗?
“慕小姐,并不是我死缠着他不放,我主动提出离婚,是他不答应,所以你来找我没用,还不如好好去哄哄他,让他同意离婚。”
她的这句话无异于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竟然是霍权辞不愿意离婚!
慕晚舟感觉天旋地转,强撑着离开了商场。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血色,车上的男人吓了一大跳,“晚舟。”
他温柔的喊了一声,将她紧紧的抱着。
慕晚舟浑身都在发抖,他揪着男人的衣领,“慕白,帮我杀了时婳,我要那个女人生不如死!杀了她,帮我杀了她!”
宫慕白看到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的抚着她的背。
“晚舟,她是霍权辞的女人,我......”
“你怕了?”
慕晚舟讽刺的看着他,这样的目光让宫慕白溃不成军,他狼狈的抱紧她,“没有怕,晚舟,我这条命是你的,我说过,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时婳的身边现在有人保护,我就算想杀她,也得慢慢来。”
慕晚舟松了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慕白,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只要你杀了那个女人,你要什么我都依你。”
宫慕白的嘴里很苦,他何尝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在利用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