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虽然心里这么想,她的面上却无比冷静,“老夫人,你误会我了......”
她开始装可怜,装单纯,可惜这种伪装,早就在那些视频下被撕得粉碎。
刘景淑缓缓闭上眼睛,语重心长的开口,“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小满,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
林小满还来不及继续辩解,那边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的眼里划过一抹深思,老夫人的态度这么果决,看来已经百分百确定那个人就是她了。
她有些慌张,将手机丢在一边,连忙又去淋了一个冷水澡,故意把自己弄的惨兮兮的。
一个小时以后,她开始发烧,她给老夫人打了一个电话,希望老夫人能来看看她。
老夫人确实是来了,林小满的妈妈刚去世,继父对她又不管不问,现在她唯一能依赖的,也就只有自己。
刘景淑对林小满还是有感情的,毕竟养了这么久。
林小满脸上通红,嘴唇也咧开了一道道口子。
“小满,你这是何苦。”
刘景淑心疼的坐下,伸手在她的额头探了探,发烧很厉害。
“老夫人,对不起,我并不是想要破坏时婳和您孙子的婚约,我只是......”
她说到这,有些哽咽,肩膀也开始颤抖。
刘景淑一愣,原来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她瞬间感觉今天的话有些说重了。
“你有什么苦衷,完全可以说出来,我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林小满咬咬嘴唇,目光闪过一丝挣扎,这才开口。
“我只是单纯的讨厌时婳,我和她是室友,她和校长走得很近,我有次看到他们......老夫人,这件事希望你不要去跟别人说,当时灯光很暗,我也不确定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她,也只是猜测而已,后来她拿了很多奖,我感觉可能有内幕。”
她没有把话说的很满,老夫人现在厌恶时婳,肯定会下意识的觉得和校长不清不楚的女人就是她!
就算到时候对峙,她也能为自己辩解,毕竟她说了灯光很暗,她并不确定。
刘景淑的眼里果然开始充血,“她现在都开始亲自下厨讨好权辞了!哼,这种女人最会趋炎附势,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不行,我还是得想办法把她赶出去!”
刘景淑越想越气,她就知道以小满的性子,不会轻易和一个人结仇,时婳就是活该!
“小满,这是我们霍家的家事,下次你就不要参与了,好好养病,我会尽快为你找到合适的肾。”
刘景淑走后,林小满的嘴角勾了勾。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这件事本就是空穴来风,时婳就算想要辩解,也拿不出什么证据,何况京都大学的人都知道,她和校长的关系确实很好,只要老夫人让人去问问京都大学的学生,时婳也就完了。
时婳本以为老夫人离开浅水湾之后,她的日子能够消停几天,可是隔天,老夫人就又上门了。
明天就是外婆做手术的日子,她必须现在过去跟进情况,以防出事,但刘景淑来势汹汹。
“老夫人。”
她规规矩矩的喊了一声,因为这个人的到来,也不好继续出门。
“京都大学的校长,和你是什么关系?”
她已经让自己的人去时婳的校友群里打听过,得知时婳确实和校长的关系很好,联想到小满说的那些话,她只觉得恶心!
时婳一愣,暂时没有往其他地方想,“校长很欣赏我。”
她每年获奖无数,学校领导基本都认识她,校长还亲自带她出去参过赛,所以说一句欣赏并不过分。
“欣赏?哪种欣赏?是关上门,只有你们两个人时候的欣赏么?时婳,我已经看过你的资料,你一个寒门出身的女孩子,一步步从那种地方考出来,还进入了帝盛,怎么可能不惹人怀疑,你的前男友就是一个富二代,你靠着他获得了不少资源,然后傍上校长,让校长推荐你进入帝盛,最后傍上我孙子,你可真是好谋算。”
在刘景淑说这些话之前,时婳一直都是敬重这个老人的。
在霍家她是晚辈,不该和长辈太过计较。
她一直识时务,冷静理智,可是当听到这个人开始污蔑校长时,她心里的火便再也崩不住了。
校长这辈子勤勤恳恳,多次因为学校的事情病倒,才六十岁不到的年纪,已经是一身的老毛病。
京都大学的校风正统严谨,所有的助学金全都交给了最需要帮助的学子,帮助他们圆梦。
这么一个两袖清风的人,却被她几句话,就诋毁成这副样子。
她的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重!
“老夫人,你知道自己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么?你小气,没主见,在外面听风就是风,听雨就是雨,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不惜抹黑一个处处为学生着想的好领导,我听说你年轻的时候才艺惊人,是豪门里出来的大小姐,为了得到霍爷爷的芳心,诗词歌赋样样学习,可你大概没想过,一个男人要是真的爱你,你可以是任何一种女子,他若是不爱你,你才需要是一个全能的女子,我想霍爷爷不喜欢你,无关才情。”
刘景淑没有想到时婳会说出这么一大段话来羞辱她,她气得扬起自己的手,扇了她一巴掌。
“啪!”
声音响亮,让别墅里的佣人都震惊了。
他们赶紧联系霍权辞,希望霍权辞能回来调解。
时婳捂着自己的脸,疼得麻木,她已经想明白了,不管她做什么,在老夫人的眼里都是错的。
只要她是寒门出身,老夫人就会厌恶她一辈子。
所以她不必再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这一巴掌,她受了,就当是对她最后的尊重。
“老夫人,打也打了,请让让,我要去医院看外婆。”
刘景淑颤抖着手,说不出一句话,打她的那只手还是抖着的,也疼。
时婳越过她,头也不回的出门。
她没有开车,她现在的情绪不对劲,尽管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
一个人在太过极端的时候开车,会出事,她很惜命。
上了出租车之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去管脸颊上的红肿,将背往后一靠,平息着心里的情绪。
汽车到了医院,她付钱,马上去了外婆的病房。
那里已经站着好几个医生了,正在分析情况,看到她,几人都停了下来。
“时小姐,你来了。”
大家都看到了她脸上的红肿,但是没人开口询问原因,毕竟每个人都有秘密。
“老人家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做手术没问题,术后只要能挺过三天的安全期,就没事了。”
时婳松了口气,只觉得脸上也没那么疼了。
医生走后,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霍权辞打来的。
“在哪儿?”
霍权辞已经回了家,可是并没有在家里看到她,听说她被奶奶打了一巴掌,也不知道严不严重......
“我在医院。”
时婳刚说完,就听到那边挂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霍权辞亲自来了医院。
时婳看到他,瞬间想把自己的脸藏起来,她的脸肿得不成样子,实在不想被他看到。
“躲什么?”
霍权辞蹙眉,低头仔细看了看,“肿得很厉害。”
时婳撇开视线,不习惯他这么突然的靠近,“嗯。”
她很喜欢他身上的味道,让人心安。
霍权辞此时捏住她的下巴,她的脑袋动弹不得,只能这么被迫和他对视。
“没什么大碍,别看了。”
被扇耳光还是有些窘迫的,而且还是被老夫人扇耳光。
霍权辞放开自己的手,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两个熟鸡蛋,一本正经的剥壳。
时婳的脸上都僵住了,一身定制的高级西装,竟然......
她哭笑不得,又想到他是帝盛的总裁,更加啼笑皆非。
“从家里揣过来的?”
霍权辞点头,跟着坐在她的身边,安静的剥着,连指尖都泛着好看的颜色,仿佛剥鸡蛋壳是一件多么庄严的事情。
“这里就是医院,其实用不着,我可以擦药。”
时婳有些别扭,见到他这么有烟火气的一面,一时间难以置信。
霍权辞剥完蛋壳,将鸡蛋放在她的脸颊上滚了滚,“听说这个效果很好。”
时婳的脸很红,不敢去看他认真的脸颊。
“那也不用特意从家里带过来......”
她轻轻的反驳道,心里却蔓延出一股甜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