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婳知道明芸不可能跟她说的太多,她刚想挂断,明芸就又开口了。
“时婳,你知道么?对那些高位的人来说,女人就只是地上无聊的石头,他们偶尔觉得有趣,会把石头捡起来,打个水漂,但是没有人会永远把这颗石头揣在兜里,那会脏了他的西装,脏了他的名誉,世人都会笑话他。”
明芸吐出了一个烟圈儿,又弹下了一点烟灰,“我和你不一样,我身后的明家可以为他添砖,我不仅可以成为他的女人,还可以成为他的伙伴,你这个孩子会成为霍权辞的累赘,顶多再过一个月,就会有人动手了。”
明芸本以为时婳会反驳她,没想到对方挂了电话。
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她气得直接将手机砸了出去!
“贱女人!!”
她咬着牙,脸上的表情恶狠狠的。
佣人想要安慰她,可是明芸却将烟头按在了对方的手背,“滚!”
明芸的脾气并不好,所有的大度,仁慈,全都是装的,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比谁都狠毒。
佣人强忍着眼泪,离开了这里。
明芸盯着被她摔坏的手机,嘴角冷冷的勾了起来。
时婳那个孩子生不下来的,那些长老肯定会出手,作为继承人的霍冥都没有生下孩子,霍权辞更不该有孩子,长老们一出手,时婳又怎么会有活路。
时婳挂了电话后,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明芸的话让她很不安,她靠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醒来霍权辞已经回来了,说是要带她去检查。
时婳简单的收拾完,就跟着去了医院。
验孕棒会有假阳性,结果并不准确,霍权辞说还是查血确定一下。
时婳有些困,在等着结果的时候,靠在他的肩头。
霍权辞将她揽着,医生不一会儿就拿着结果单出来了,将霍权辞叫了过去,低声跟他说着什么。
霍权辞的脸色并没有任何变化,但眉心一直拧着,显然心情不是很好。
时婳半眯着眼睛,刚想起身过去问问,医生就走了,并且将结果单也带走了。
“怎么了?有问题么?”
她有些担忧的问道,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霍权辞的眼里划过一抹复杂,将她抱住,“没有问题,好好养身体吧。”
回家的路上,霍权辞紧紧的抓着她,一直盯着外面的景色发呆。
良久,他才垂下眼睛,“婳儿,你若是觉得闷,我下班可以更早一点儿,孕妇要开心,不然对孩子有影响。”
时婳窝在他的怀里,将他的手放在了肚子上。
霍权辞的指尖颤了颤,有些瑟缩的想把手拿回来,但又害怕被她察觉,所以强忍着心里沸腾的情绪,将她紧紧的抱着。
时婳感觉到他的身子在轻微颤抖,有些担心的探上了他的额头,“生病了么?”
霍权辞低头,用力的吻着她,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
时婳仰着头,微微承受了一会儿,就有些受不了了,开始推他,“你没听医生说么?不能再那啥了。”
霍权辞箍着她的腰,没有说话。
汽车在浅水湾停下后,他将人打横一抱,直接去了卧室。
时婳翻了一个滚,用腿踢着他,“我查了资料,这样对孩子不好。”
霍权辞却压了下来,在她的耳边低语道:“我轻轻的。”
时婳的身子瞬间一软,妥协的勾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动作确实很轻,可时婳却总觉得他有心事,他眼尾的一抹红,轻松的就扣住了她的心脏。
一切结束,她已经睡着了。
霍权辞低头看着她,仿佛怎么都看不够。
良久,他才起身,披着衣服来到了别墅外。
佣人为他端来了点心和咖啡,他却盯着远方的黑暗发呆,整个人似乎要融进那块黑暗里去。
“总裁,今天的检查结果不好么?”
南时找到他,担忧的问道。
霍权辞的手开始发抖,眼眶也红红的,“南时,有烟么?”
霍权辞几乎不抽烟,时婳不喜欢烟的味道。
南时连忙放了一包烟在他的面前,霍权辞颤抖着点燃,抽了一口。
他的面庞似乎融化于烟酒的味道,融化于来自周围的光柱。
他抽了一根,接着又点燃,像是永远都抽不够。
南时满腹疑惑,看到他这个样子,却又不好开口。
地上很快就摆满了一地的烟头,霍权辞浑身都是烟味儿。
他起身,将衣服好好穿在身上,留下一句,“这几天我不回家了,好好看着她。”
南时更疑惑了,去医院检查后,不是应该开心么?
难道时小姐出了什么问题?
可是他不敢问,只能点头。
霍权辞开了车出去,正不知道该去哪里时,修羽给他打了电话,说是让他去喝酒,“司若尘回来了。”
司若尘和他们的关系很好,但是司若尘和他们不一样,这个人十分正派,过去的这些年里,他几乎一直在外求学,他的人生里就是求学,求学,是中文系最最年轻的一位教授,最近才被调回来,直接去了京都大学任职。
不过任职书还没下来,这段时间是他的假期。
算起来,他和司若尘已经好几年都没有见面了。
但是这会儿霍权辞的心里根本没有挚友重逢的欣喜,从跨进包间的一刹那,他的心情就很沉重。
修羽隔老远就闻到了一股烟味儿,他诧异的抬头,“你抽烟了?”
霍权辞在一旁坐下,没吭声。
修羽踢了踢他的腿,“不是说时婳怀孕了么?我都以为今晚约不到你了呢?瞧你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老婆跟别人跑了。”
修羽说完,看向了司若尘,“若尘,你还没见过时婳吧?她还是从京都大学毕业的,算得上是你的学生。”
司若尘抬头,目光在霍权辞的身上浏览了一圈儿,又淡淡的收了回去,“权辞把人藏得太严,听说不是谁都能见的。”
霍权辞并没有搭理他们的调侃,头顶昏黄的光柱,让他眉眼的凌厉变得脆弱了几分。
修羽给他倒了一杯酒,“你怎么了?”
霍权辞抬起猩红的眼睛,将酒喝完,才颤抖着说道:“婳儿她没有怀孕。”
修羽蹙眉,只是没有怀孕,他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大?
“医生说她切了子宫和一侧的输卵管,我们不会有孩子......”
医生的话敲击在他的心头,震痛了他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