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远处的假山后面,霍司南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丝趣味儿。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啊,时婳竟然真的生过孩子,而那个孩子还不是霍权辞的。
以霍权辞这心高气傲的性子,能接受么?
等到霍权辞和女医生都走了,他才淡淡低头,点燃了一根烟,慢悠悠的抽了起来,眼角微眯。
本就邪气四溢的人,这会儿更像是修炼成精的妖精。
霍司南的指尖很好看,很多女人看到他抽烟的样子,都恨不得变成他手里的那根烟。
烟头在这个黑暗的空间一闪一闪的,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夏天出现了萤火虫。
霍司南不想否认,自己心里似乎也有那么一点儿憋闷,他也想知道时婳到底给谁生过孩子。
她那样骄傲的性子,居然愿意生孩子,还是在自己大学时期,可见有多爱那个男人。
他的嘴角勾了起来,心里又没来由的高兴。
果然时婳就是来克霍权辞的,本以为霍权辞喜欢上她已经很不幸了,没想到更不幸的在这里,还没彻底爱上,脑袋上就多了一顶绿帽子,还真是讽刺。
客厅里,气氛依旧剑拔弩张。
霍筝哭得很是伤心,但霍盛国并不打算原谅她,直接让人离开,眼不见心不烦。
“爸......”
霍筝的声音十分虚弱,整个人似弱柳扶风。
但是潘岳这个受害者都还没说什么,她居然先在这里装可怜。
霍盛国的嘴角抿紧,“以后霍家和你没有关系,之后也别再来老宅了。”
霍筝双眼怨恨,阴毒的盯着时婳,都是时婳,都是时婳毁了她精心安排的一切!!
她回到霍家本就是为了自己的儿子,结果一切都完了,这个贱人!
许茂松搂着她的腰,叹了口气,“你爸还在气头上,先回去吧。”
霍筝泪眼连连的点头,窝在他的怀里,缓缓起身,两人离开了这儿。
霍盛国看向潘岳,叹了口气,“霍家会尽量补偿你,但是希望这件事你不要再去大肆宣扬,就让它过去吧。”
潘岳点头,他并不是不识时务的人,老爷子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不错了。
他看了时婳一眼,眼里满是感激。
时婳笑了笑,老爷子既然说了要补偿,相信潘岳接下来会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还会拿到一大笔补偿金,以后不用再愁温饱的问题。
至于霍筝,过了今晚,她这高傲的霍家大小姐就得彻底成为笑柄。
霍家的戏已经结束,她也想回去了,扭头才发现霍权辞居然不在,明明刚刚还在这里站着的。
她走进了院子里,打算去找人,可是刚来到假山处,就看到了在一旁抽烟的霍司南。
霍司南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整个人都隐在黑暗处,如果不是那忽明忽暗的烟头,时婳根本不会发现他。
霍司南挑眉,他刚刚还在想这个人呢,转眼就看到了。
“好巧,嫂子,来找堂哥?”
时婳点头,发现霍权辞不在,刚想离开,可是一股大力把她拉着往他的身边跌去。
“嫂子,我发现你身上的秘密还蛮多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时婳站稳身形后,反问道,眉头都跟着蹙了起来。
她不觉得自己的身上有秘密,她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嫂子自己清楚,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堂哥不在这儿,我猜他已经回去了,估计这会儿不想看到你。”
霍司南抽着烟,嘴角的笑容意味不明。
反正他时刻都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时婳也就见怪不怪了,知道霍权辞可能回家后,她也不想在老宅多待,离开院子就打算回去。
可是刚到门口,她就看到了唐蓉和霍琴琴,而站在她们身边的,正是霍权辞。
“你爸的身体恢复的很好,权辞,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恐怕他已经......”
唐蓉欲言又止,心里满满的都是庆幸,幸亏儿子把丈夫带回来了,虽然受了伤,但好歹没生命危险。
“爸没事就好。”
“嗯,就是骨头有点儿小问题,需要好好养一养。”
唐蓉回答道,想到什么,叹了口气。
“权辞,如果你真的认定了时婳,我也不想反对了,琴琴说的对,你从小就没让我担心,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好,我的干预只会适得其反,等你爸彻底恢复了,就把时婳带回去吃顿饭吧。”
唐蓉本以为她这样说,霍权辞会很开心。
可是话音刚落,就感觉从霍权辞的身上传来一股暴戾,像是嘶吼着的野兽,要把人吞进去。
“妈,我和时婳早晚会离婚,她不是我心目中的人选。”
唐蓉的眼睛都瞪大了,之前这个人不是一直都很偏向时婳的么,怎么转眼就......
一旁的霍琴琴也捂住了嘴巴,不敢置信,“哥,你不喜欢时婳?可是你之前不是这样的啊?”
“谁说我喜欢她?”
“可是你都和她......你刚刚还说她是你的第一个女人呢,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这样和渣男有什么区别。”
霍琴琴嘀咕着,脸上有些埋怨。
她也是个女人,女人把自己的第一次交付出去,总不能被男方这么践踏。
是啊,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他却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最让他嫉妒的是,她居然还生过孩子。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呢,他恨不得现在就能把人揪出来!
唐蓉看他不像是说假话,眉头皱了皱,“权辞,时婳虽然没有背景,但你也不能随随便便玩弄人家的感情,既然不喜欢,你就不该拿了人家的清白。”
“妈,你们回去吧。”
霍权辞的眉眼染上一丝不耐烦,害怕自己绷不住心里的戾气。
唐蓉叹了口气,也知道他决定的事情,谁都更改不了,只能点头,和霍琴琴一起上了车。
三人全然不知道,时婳就在他们几步远的柱子后面站着,将刚刚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如果没有听到这话,她的心里是有一点点希冀的。
因为霍权辞对她特别,对她很好,有时候她就想着,这个人是不是喜欢她,哪怕一丁点儿。
可是刚刚他们的对话,仿佛一个耳光狠狠扇在她的脸上。
是她自己头脑发热想多了,本来两人之间的婚姻就是契约,会发生关系也只是相互慰藉,男人和女人待在同一片屋檐下,擦枪走火很正常,她不该妄想的。
时婳安静的靠在柱子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突然又想起霍权辞刚刚在客厅说的话。
“小婳是我的妻......”
她的嘴角嘲讽的勾了勾,掩盖住眼里的一丝酸涩。
看到霍权辞要重新回客厅,她连忙走了出来,佯装刚刚才到的样子。
霍权辞看到她在这里,眼里划过一抹幽深。
“你什么时候在这的?”
时婳扯扯嘴唇,努力平息心里的一丁点儿怒火。
“刚到,我们是不是要回去了?”
霍权辞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想要从她的眼里看出一点儿什么,但终究只是徒然。
“嗯,该回去了。”
两人并肩往外走,谁都没有说话,各怀心事。
车厢里的气氛沉闷,只有车轮在地上碾压过的声音,昨晚的甜蜜似乎也荡然无存。
时婳垂下眼睫,不想去看他。
霍权辞也安静的盯着窗外飞逝的街景,灯光在他的脸上留下忽明忽暗的影子。
南时敏锐的感觉到这样的气氛不对劲儿,可也不敢贸然多说什么。
汽车很快在浅水湾停下,南时恭敬的下车打开车门,但是霍权辞和时婳都没有下去。
南时也不敢开口,嗫嚅了几下唇瓣,很识相的又将车门关上。
汽车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所以两人的呼吸声显得格外的沉重。
“时婳,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他给她一个机会,让她把一切都澄清,只要她愿意坦白,他就会当她的过去不存在。
时婳觉得他的语气太冷了,像是淬了冰渣子,冻得她通体生寒,可是为什么他要生气?
该生气的不应该是她么?她和他发生了两次关系,一次是他的强迫,一次是他的蛊惑。
她以为自己在他的心里有点儿位置,然而这一切在他看来,不过是指尖清风。
“我要解释什么?”
霍权辞放在一侧的手瞬间收紧了,眼里的猩红逐渐涌现,“你可以好好想想,你需要解释什么。”
时婳抿唇,突然想起霍权辞在客厅的那段沉默,难道他不相信她是第一次?
这样的怀疑让她觉得难堪,她的脸上也染了一丝怒气。
“所以你也觉得我在外面勾三搭四是么?”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霍权辞!!”
时婳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惧,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心里有什么在逐渐崩塌,逐渐倾覆。
霍权辞抬眼,眼里的猩红就那么出现,周身也戾气环绕,“恼羞成怒了?”
时婳紧咬着唇,她整个人都被按进了一种名叫难堪的潮流里,愤怒又无力。
她打开车门想要下车,可手腕却被他紧紧拉住。
“啪!”
她反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胸膛剧烈起伏,脸色也一片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