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认识霍九思,就真的和霍九思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了么?
霍九思若是把身后的霍家搬出来,就是一百个柳恋都动不了人家的一根手指头!
赵然这一次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儿,想通了很多道理。
霍九思这一次被他设计,会中招,也不过是看在他是傅淅川朋友的面子上,才没有做得太绝,若是让帝盛的总裁和总裁夫人知道他们的女儿在外面受了委屈,只怕后果比现在更严重。
柳恋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多少有点儿傲气,现在听到赵然这么说,她瞪大了眼睛,“她霍九思不就是家世比我好一点儿吗?!神气什么,我要是有那样好的家世,淅川也会喜欢我!她只是运气好罢了。”
时婳刚从病房门口经过,就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她的脚步顿了顿,看向了旁边的霍权辞,“刚刚我好像听到了霍九思这三个字。”
京都还有谁的孩子叫霍九思,可不就是他们家的么?
霍权辞的脚步也停了下来,正巧这个时候,柳恋的话又传了过来。
“呵呵,我比霍九思努力一百倍,一千倍,她要是我这样的出身,根本就混不到我这样的地步,或许连京都大学都考不上!赵然,你也不要太低估你自己了,我们比起她来,并不差!”
赵然有些惊愕,惊愕他认识的柳恋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他打算开口,病房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门把手被拧开,时婳微笑着站在门口。
她的出现,让这块空间瞬间就亮了起来。
“我听到有人在说我的女儿,就忍不住进来说两句。”
她的目光落在柳恋的身上,这丫头长得倒是蛮漂亮的,可惜身上的戾气掩盖了这份美丽。
柳恋的脸色瞬间就白了,尽管刚刚她还十分有底气,可是现在,看到只能在新闻里见过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她多少觉得慌乱。
而且站在时婳身边的男人,高不可攀,光是那矜贵的气质,就让她不敢直视。
明明他们站在同一个地方,明明这里是消毒水气味弥漫的医院。
可是这一刻,她还是感受到了差距,那差距就像鸿沟一样,直矗矗的横在他们中间。
“我得反驳你刚刚的观点,这个世界上,决定一个人未来高度的三个条件,一是出身,二是运气,三是努力,而这三者中,努力是最微不足道的。”
时婳明明在微笑,可是眼神里的锐利却像是一把刀子,要将柳恋生吞活剥。
柳恋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一步,汗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流。
时婳的眼神依旧温和,甚至还低头微微一笑,“当了妈妈之后,我就变得比较小气,谁要是恶意中伤我的孩子,或者是伤害我的孩子,我一定啊,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老公,你说是吧?”
她转头,笑眯眯的看着霍权辞。
霍权辞点头,目光像是冰箭,朝着病房内的两人射去。
他们明明没有做任何伤害性的事情,柳恋和赵然却觉得自己无法承受,那是一种来自内心的惶恐,紧张,害怕,他们努力支撑着,才没有让自己瘫下去。
时婳没有在这里多待,淡淡的瞥了两人一眼,就和霍权辞离开了。
他们不小心走错了楼层,这才来到了这个病房外。
他们今天是来看望生病的霍琴琴的,这两天霍琴琴过来京都出差,结果因为处于春季,不小心过敏,浑身都出了疹子,连夜来了医院。
所以说,这一切都是巧合。
等他们走后,赵然哆嗦着唇瓣,“柳恋,你还不知道么,我们能够好好的站在这里,只是因为霍九思不计较而已,她要是真的和我们较真,我们早就待不下去了,所以收手吧。”
柳恋惨白着一张脸,刚刚霍权辞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多停了几秒钟,现在回过神来后,她直接瘫在了地上。
她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眼神,充满了腥风血雨,仿佛连她的皮肉都要搅烂。
这就是霍家的威望么?因为霍九思和他们相处的时候,从来都是温和的,一度让人忽略了她的身份。
然而今天时婳和霍权辞的出现,结结实实的在她的脸上扇了一耳光。
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一切的阴招都是虚的,就像是跳梁小丑一样。
在霍九思的眼里,她和赵然是不是就是跳梁小丑?
一直紧绷着的心,这会儿彻底崩了。
柳恋又哭又笑,像个疯子一样。
*
而另一边,时婳也觉得生气,刚刚听到那两个人的谈话,看来女儿这段时间是受了不少委屈的。
这样的两个人,居然让她的女儿受委屈了。
凭什么?
她气得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拍得手心都红了。
多少年了,从来没人敢在她的面前说那么难听的话。
这些年她的脾气越来越温和,没有当初的锋芒毕露,但温和不代表好欺负。
正生着气呢,一只宽厚的手放到了她的手背上,“婳儿,拍疼了吧?”
躺在病床上的霍琴琴气得鼻子一歪,“哥,嫂子,你们到底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秀恩爱的?”
她肿着一张脸,居然还要被迫吃一嘴的狗粮,还有没有天理?
时婳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瞪了霍权辞一眼。
霍权辞捏着她的手心,嘴角弯了弯,“九思不用咱们操心,她要真的解决不了,不会蠢的一直闷着的,那丫头可是罪恶之都长大的人,还记得她第一次送你的礼物么?一把锋利的匕首,她现在不发作,那是因为淅川让她改变了,我倒是挺喜欢她这样的改变,至少证明,她有点儿人气了。”
霍权辞这个父亲的角色一直不怎么起眼,似乎对每个孩子都不亲昵,其实他恰恰把每个孩子都看得很透。
之前的霍九思,太过无拘无束,不被任何东西束缚。
可是这样的人,内心是空的,现在有一个人让她慢下来,让她有情绪,这是一件好事。
以前的霍九思在天上,让人有距离感,可傅淅川把她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