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淅川是在第二天醒来的,睁眼就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他起身,看了一眼周围,眉心拧紧。
柳恋和赵然坐在他的床边,看到他醒了,眉宇都是惊喜。
傅淅川却并没有多少喜悦,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衣兜,求婚戒指不见了。
他看向柳恋,声音阴沉,“我的戒指呢?”
柳恋脸上的笑意一僵,装傻道:“什么戒指?淅川,昨晚把你送来的时候,我没有看到你手上戴着戒指。”
傅淅川没说话,掀开被子要下床,却被赵然按住了,“你还不能出院,昨晚很凶险。”
傅淅川却不管不顾,刚走了两步,眼前就有些晕眩,他扶着一旁的墙,“赵然,送我回去。”
赵然抿唇,本以为这个人终于能和霍九思修成正果,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他看了一眼柳恋,发现柳恋满脸的落寞,叹了口气。
其实他觉得淅川和柳恋挺配的,至少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
霍九思的心太大了,装了太多东西,唯独没有装下傅淅川这个人。
因为傅淅川执意要回去,他没有办法,只能开车把人送回了公寓。
公寓楼前静悄悄的,傅淅川打开房间的门,发现房间和昨天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除了角落里爆了几个气球之外,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
霍九思没有回来?
他强撑着晕眩的身体,去卧室里瞧了瞧,霍九思不在,根本没有她回来过的痕迹。
他拿过自己的手机,发现上面有她的未接来电。
心瞬间就安了,他往后一坐,坐在了沙发上,给她拨了一个电话回去。
那边很快就接听了,霍九思轻快的声音传了过来,“昨晚给你打了电话,但是没人接听,我和老师一起出国了,今晚就回来。”
傅淅川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喜悦,强压下内心的酸涩,“发生什么好事了么?怎么这么开心?”
“淅川,我的第一个项目成功了。”
“那恭喜你,今晚你早点儿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霍九思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徐辙,微微摇头,“今晚我不回来吃饭,等到了京都,我得请老师吃个饭。”
傅淅川嘴角的笑容缓缓消失,对她左一个老师,右一个老师很是反感。
他刚想说点儿什么,霍九思就又开口了,“我会给你带礼物回来的,先这样吧,晚上见。”
她应该是很忙,百忙之中抽空出来接他的电话。
按理说他应该感动的,但是此时置身在这个他精心装扮过的房间,他却一点儿感动都没有。
他发现自己受不了霍九思的身边出现任何人,他们好像都比他重要,这是最让他不舒服的一点。
赵然看到他脸色不好看,给他端来了一杯白水,“淅川,我本来是很祝福你和九思姐的,但是你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我以前就觉得九思姐是个很有想法的女人,她虽然年轻,但是她的世界很大,大到可以装下很多很多东西,可你不一样,你从遇见她开始,就把目光锁定她,只能看见她一个人,对你来说,九思姐就是你的世界,你做什么都是为了她,而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好。”
傅淅川没说话,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这个事实。
他只是不想承认,也不想面对。
他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就这样坐在沙发上发呆。
赵然害怕他的身体又出现问题,想要带他回医院。
“赵然,你回去吧,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你确定没事?不要硬撑。”
“没事。”
事已至此,赵然也不好说什么。
等他一走,傅淅川倒在沙发上,这会儿心里反而异常的平静,就这么睡了过去。
醒来后,他喊了家政上门打扫。
所有求婚的布置全都被撤销了,房子恢复了原样,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做完这一切,他给自己煮了一碗面,去书房处理了文件,然后又是安静的等着。
他还在发着低烧,不小心又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霍九思是在晚上八点到家的,看到家里这么干净,又看到他歪在沙发上睡着了,心里一暖,走到他的身边,捧着他的脸吻了吻。
傅淅川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她的脸,眼里一亮,“九思!!”
他像是一个小孩子,瞬间抱住了她,嘴角弯了起来。
霍九思被他扑的差点儿往后仰去,条件反射的搂住了人,“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身体不舒服?”
傅淅川摇头,将她手里的包包接过,丢在一旁,接着便转了一个圈,将她压在了沙发上。
今晚的吻比以往要热烈许多,霍九思能感觉得到。
其实她有些累,不想再折腾,但是想到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亲密过,也就随他去了。
傅淅川总觉得自己在做梦,直到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他才慢悠悠的停下,脸颊上满是汗水。
霍九思偏着头,朝他笑了笑,“给你打电话没接,淅川,我怎么觉得你在发烧?”
她抬手,想要试探一下他的额头,却被傅淅川躲开,“没有,你回来,我高兴。”
从沙发,到床上,霍九思到最后已经有些哀求了。
年轻男孩子的精力是可怕的,她累得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胡乱咕噜了一声,“给你的礼物在我的包包里,自己去拿吧。”
傅淅川没有丝毫困意,听到她说的礼物,连忙披着睡衣,来到了客厅。
他打开她的包,在里面看到了一款手表。
这个牌子的手表很贵,这一款还是限定款,很适合送给男朋友。
但是傅淅川并不开心,他盯着这款手表发呆,心里缓缓沉了下去。
霍九思从来不会在礼物上面花费什么心思,这款手表是最近才出来的,而且被炒得沸沸扬扬,以霍九思大大咧咧的性格,根本不会选择买这个作为他的礼物。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款手表是别人帮她挑的。
傅淅川的瞳孔狠狠一缩,捏着手表的力道紧了紧,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