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框’的一声,掌柜的散乱的肥肉便和这屋里的桌子及桌上的汤汤水水,亲密的难舍难分。
“哎呦”直到把桌子砸碎,以乌龟仰壳式和大地亲密接触,掌柜的才腾出嘴来叫唤两声。
“啊!您……您没事吧。”那粉衣女子急忙去扶,她也只是被人抓住身体先于大脑的自然反应,却没想真的把掌柜的怎么样。
掌柜的面红耳赤,看着下手狠辣,认错态度良好的女子,不知是怒还是不怒。
旁观的客人也不禁一愣,这掌柜的手上到是有几手功夫,应付一般来闹事的是绰绰有余,而真有能力的又不屑来这边城的小酒馆挑事。所以这些年也相安无事,今天居然叫一个小丫头拍这了,怪不得别人惊讶。
这时楼上人玉指轻轻一勾,正好解了掌柜的的尴尬。
“姑娘,请跟我来,我们夫人要见您。”掌柜的借着一扶之力轻轻跃起,可见功夫也不是太差,今天可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见我?哦,好。”粉衣女子微愣一下,点头跟了上去。
楼下的一片混乱自有人打理,暂且不提。
且说那随掌柜的上楼的女子。
二人进了几重门,方在一层层红色纱帘后停住,恍惚只见一人倚在椅子上。
“小妹妹,今年芳龄几何?”女子妖娆的声音透过层层纱帘传出,即便见不到人,便是光听这声音便已叫人浮想联翩。
“我不知道。”女子诚实的摇头。
她确实不知道,活到今日,除了那些混混沌沌的日子,还有少数和母亲哥哥在一起开心的日子,便是在山中随师父习武学习。至今为止没有一个人告诉过她,她今年到底多大,她自己也没去想过自己到底多大。
“恩……可有名字?”帘后人微微沉默,在开口时声音不禁带上了怜惜,亦或是同命相怜。
“巧玉。”女子答道。
这女子正是那日与血莺负气出走的巧玉
“巧玉妹妹,我叫曼珠沙华。”层层红纱随着声音被一只玉手拨开,一片美丽的红色出现在巧玉眼前。
不同于血莺那满是血腥冷酷且绝望的红,而是一种热情张扬却诱人危险的红,就如那在黄泉路上恣意绽放的血红色的花。
“你是花?”巧玉一脸惊讶的道。
“花?或许是吧。”蔓珠华沙先是诧异而后又有种无奈和忧伤。
“花……花也挺好的。”巧玉看着蔓珠华沙的变化诚恳的道。
“噗,我也没说不好。”蔓珠华沙抿嘴一笑,巧玉顿时失神,痴痴的看着,她发誓这绝对是她看到最美最美的人比芸娘还好美的多。
“你是哪里来,可有什么地方去吗?”蔓珠华沙正色问道。
“我……我跟师父吵架,跑出来的……没有地方。”巧玉扭捏道,毕竟和师父吵架并不是什么好事。
“哦……”曼珠沙华点头道。
一个是不能多说,一个是习惯了问一句答一句。在蔓珠华沙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之后,二人之见就出现了一种莫名的静默。
“花儿,少主说让你觐见。”一个欠扁的声音伴着一张欠扁的脸从红纱中露出,银白的衣服和红纱相应之下,到是衬出一个英美少年。至于这英美少年,如何欠扁还有待考究,至少现在蔓珠华沙觉得他很欠扁。
“知道了。”蔓珠华沙淡淡的应了一声,拉住巧玉的手往里走,回眸妖艳一笑:“小云儿,被小姑娘拍地上的感觉如何?一会跟姐说说。”
言罢,拉着巧玉便走了,独留一抹银白在风中凌乱。
巧玉微微一愣,继而会意微笑,这俊美少年便是刚刚在大堂的掌柜张大发。不得不说他的易容真是非常的好。
九转回廊,玉门翠帘,雕花吐香,寂无人声。
巧玉随着曼珠沙华转过一重重回廊,一扇扇门转的她自己都晕了,才来到这里,方一踏进屋中便恍若入了仙境。
玉石雕成的屏风横在门前,温润的白玉上是深深浅浅的墨色,浓淡怡人,飘飘渺渺,似山似水。
两侧缀以翠色纱帘,似明似暗,遮住屋内情景。又二女立于两侧,皆一身软银轻罗百合裙,外罩烟纱广袖衫。素腕抬起露出寒梅映雪银臂钏,白玉雕成的手轻轻打起纱帘。
“多谢姐姐,多谢姐姐。”巧玉直觉的眼前的就是神仙姐姐了,神仙姐姐居然为她打帘,不禁又惶又喜,急忙俯身行礼,打破一室静谧。
女子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和曼珠沙华对视了一眼,均看出了对方眼中隐忍的笑意。
曼珠沙华轻扯了巧玉一下向内走去,巧玉玉面微红随曼珠沙华走进。
行至帘后,巧玉忽感脚下一软,低头看去,是一片雪白的毛绒地毯,地毯两边分立一鹤型香炉,袅袅香烟自鹤嘴缓缓升起,淡而不散。香炉后又分跪坐一女子,神情婉约,玉颈粉面,打扮与外面二女一般无二。
未见更多,只这四人巧玉已自惭形愧,况为人十五载从未见过这等精细绝佳之地,不觉黯然止足不敢在前。
就在巧玉黯然发呆之时,曼珠沙华已上前行礼。
“少主,人带来了。”
“恩”声音温温润润有如美玉。
闻声,巧玉抬起头望去,入目只一俊美少年郎。
屋内还有很多不凡的摆设,也还有美人,在哪少年郎身后还立着一个黑衣冷面的少年,但这些巧玉都没有看到,她看到的只有那身着素白衣,发束白玉簪,修长手指稳稳托住白玉茶杯,懒懒倚在椅上的少年。
“你的眼睛不错。”少年轻声道。
“恩。”巧玉轻轻抚上自己的眼,被他一说忽然感觉自己的眼睛真的很不错。
“过来。”少年抬眸,他的眼很美,美的凌厉慑人,眼线很长却不妖。
巧玉对上少年的眼,听话的走了过去。巧玉不知她今天怎么了,只是很想听哪少年的话,对那少年十分信任。
在许多年后巧玉才知道这是摄魂术,那时她狠的牙痒痒奈何木已成舟。
少年缓缓递出手中的白玉茶杯,巧玉自然的伸手接过,稳稳托住。
巧玉看着自己托住茶杯有些粗糙的手,在看看少年如白玉精雕成的手,忽然觉得自己托着这白玉茶杯是如此不配。
“血莺之徒?”少年问道。
“是。”巧玉几分惊诧的看向少年,她从……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但是虽然结束了,可是刘显世的用心已经非常明确了,这是一个圈套,或者说,这是一个精神圈套,至于为什么这么说,想来大家必然的能够从中看得清楚明白,不然的话,刘显世也不会从众多的中,单单挑选出这样一本来作为礼物送给戴戡了。
不过显然的戴戡陷入到了这个圈套中,而没有能够正确的分析局势,他自以为得到了王文华的支持,或者说,王文华已经按照他的理想中的状态而改变了,而且他也想方设法的将袁祖铭从贵州暂时调离了,他以为仅仅凭借刘显世现在所拥有的部下,本根不能够与自己相争斗,但是他万没想到,就在自己享受着的同时,刘显世的几步棋,已经将他逼入了一个困境当中去!
因为就在这一点微乎其微的时间里,刘显世许久不曾动用的“耆老会”竟然被刘显世请了出来,而且这一次不单单只是耆老会的原班人马,还有许许多多不知道如何就成为了耆老会一员的新人,而且这一次,并非仅有一个耆老会参与了进来,还有前清的遗老、残部,戴戡不知不觉中,陷入了一个难以应对的局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