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督军府内,冯国璋看着刚刚送来的战报,不由得感觉到了头痛,现在护国军的进军趋势,实在是凛然感到头痛,虽然这么多天以来护国军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兵趋势,可是毕竟护国军一直占有上峰,这对于北洋军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而且段祺瑞上一次也亲自赶赴京城,与袁世凯会晤,可是收效甚微……而且冯国璋还听说,袁世凯竟然还有调兵前往川、湘加大对护国军镇、压的趋势,看着地图上日益退却的北洋军,冯国璋的心里真是不知道应该焦急还是应当苦笑了,曹锟是个干将不错,而且护国军的根基本就不稳但是谁能想到,到现在居然会闹成如此的局势?
冯国璋有心与曹锟通电,希望能够从他的嘴里得到一些确切的消息,但是奈何现在自己所处的位置比较尴尬,这样的事情如果传出去,对自己是非常不利的,最终只好作罢。其实冯国璋这样的尴尬位置也是他自己造成的,如果当时他能够确切的表明自己的立场的话,或许袁世凯早就收手了,但是谁想到, 这或许就是他的一念之仁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吧。
金陵军现在排兵布阵,威慑邻近各省份,但是介于护国军不断通电全国的的胜利消息,所以原本就不怎么安分的那些人,此时也蠢蠢欲动起来,面对这样的情况,冯国璋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处理,有心想要调动军队镇,压,但是现在他所能做得其实已经更过分了,金陵军不少队伍已经跨越了省份,进驻到了其他督军的地盘,要是他们看在冯国璋的威望上,恐怕早就打起来了,所以现在冯国璋再用兵的话,只能给他们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已借口,毕竟是他冯国璋先用兵在先的,他们出于自保,不得以用兵,那么随后的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
所以冯国璋不能轻易的动兵,而且现在的情况是,非但他不能够轻易的用兵,就是想着将自己的军队从各个省份调动回来也是不可能的了,因为各省的将军已然采取了行动,金陵军调入一个旅,他们便调两个旅来,将金陵军前后夹在一处,也不打,当然越不退兵,更不允许金陵军退兵。
冯国璋不是没想过把队伍调回来,然后找一个理由,堆在直隶属地,已此来作为对北京的卫戍,可是他没想到,这一次自己的想法是要泡汤了,各省督军虽然没明说各自的意图,但是他们的行为已经非常明显了,他们这是介于他冯国璋二十万金陵军的压力无法参与到护国运动中,但是他们这样做,也算是间接地援助了护国军,毕竟谁知道冯国璋调兵回来是防守南京,还是要派去前线支援曹锟那?
所以他们这么做,也算是为护国运动出了一把子力气了;同时虽然现在大势倒向护国军,但是北洋军也未必就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的,所以他们这么做也是有着更深的打算的,要是到时候护国军战胜,他们自然能够在蔡锷的面前买个好,说是自己牵制了冯国璋部云云,而后要是袁世凯战胜的话,他们又可以说自己牵制了冯国璋部什么的,总而言之吧,他们现在正好是借着冯国璋的队伍,反倒成了两面都能买好的情况。
冯国璋自己倒是成了他们的垫脚石,想想,冯国璋也是深感自嘲,原本这些人能够与他联名通电还是在自己的胁迫之下,毕竟精锐的金陵军是他们必须要顾忌的,而且那个时候,冯国璋的身体素质比之现在要好的多,或是因为气候的原因吧,冯国璋的身体比之从前大大的不如了,别看冯国璋自视一个人,但是他对于金陵军的意义不同,他在金陵军就在,他不在了,金陵军何去何从,还不得而知,所以现在这些将军们之所以胆敢如此,也是因为受到了这个原因的影响。
“慰亭,虽然你我同出北洋,同时有对于这个国家奉献过自己的力量,咱们两个人可以说的上是生死之交了,听我一句吧,就此放下你个称帝的梦想,一切还都有改变的余地,要不然大势所趋,怕到时我也无法控制手下的部队了。你知道,我老了,虽然现在名义上我是金陵军的统帅,可是实际的权利还都掌握在我帐下那些骁将的手里啊,现在他们不敢乱动是因为我,同时也是对于你的威望有着忌惮,有其加上现在曹锟的八万军队纵深一百余公里的战线部署,可是一旦曹锟战败,亦或者是再有什么人加入到护国军中,到那个时候,他们为了各自的前程,怕是要架空我这个统帅,然后……慰亭,要是在年轻一些,或许我还能够帮到你,但是现在……哎,悬崖勒马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华甫,这些话你我就不必说了,你好好的修养你的身体,就看着我是如何将蔡锷那个狼羔子打回到云南去的吧。”
“慰亭,保重。”
想起自己之前与袁世凯的通电,冯国璋的心理不由得感慨万千,那话仿佛还在耳边儿一样,可是现在几乎已经算是物是人非了,袁世凯 情况他不清楚,但是想来他不会比自己活得舒坦吧,洪宪帝国还在紧锣密鼓的筹备这,奈何,那些所谓的“君子”们,还不知道大难即将临头。
“慰亭,其实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想和你说一说,看一看现在的形式吧,我真的不想看到你成为众矢之的,落得一个千古骂名的那一天,我,哎,慰亭啊,我与芝泉真的不是……”
那位说出口的话,恐怕日后也终要他说出,而袁世凯当时要是能够听从自己话,或许,或许……再多的或许此时也显得毫无用处了,能过改变局势的人,现在除了袁世凯自己,再没有任何其他人了。
北、京湖北会馆内,段祺瑞此时正与徐树铮通着电话,电话中,徐树铮对段祺瑞问道:“怎么,您老在北京还算顺利吗?”
“又铮啊,我在这里好得很,倒是你那边,处理好所有的问题啊,我看这一次慰亭恐怕是……华甫那边的动向你要密切关注,曹锟此人不足为虑,但是他手下的军队现在恐怕未必还是北洋军了,我的意思你很清楚,所以又铮,把一切能用的人,都集合起来,总有一天会用到他们的。”
“您老放心。”电话中,徐树铮对段祺瑞保证道:“这边该做的事情,我都会安排好,到时候只要您老需要,马上就能有足够的人手,在保证忠诚的前提下,为您老……”
“好了。”段祺瑞打断了徐树铮的话,显然的他不愿意让徐树铮把后面的话说出来,由此可见,恐怕徐树铮后面要说的话,不是什么好事情;徐树铮先是一怔,而后却带有一些歉意的对段祺瑞道:“段老,又铮唐突了。”段祺瑞笑了笑,又叮嘱了他几句,而后便挂断了电话。
其实说起来,段祺瑞给徐树铮打这个电话,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不过就是最近一段时间他的心绪非常的不宁静,尤其是每每入夜之后,他总是会回想起一些有关于袁世凯与自己昔年时发生的事情,而且越是日久年深的事情,便回忆的越清楚。
而且不单单如此,段祺瑞还经常的能够回想起自己之前与冯国璋的通电来“华甫兄吗?这一项少有联系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
“芝泉啊,看起来你现在的日子过得很惬意啊,我这不行啊,每天都是进言劝我兴兵的混蛋,哎,你也知道我和慰亭的关系,而且咱们三个人的关系这么好,你说说,我又怎么能对慰亭用兵那。”
冯国璋那落寞的语气,他还记忆犹新; “华甫啊,其实现在啊,你真的比我这难办的很呦。你不想我,我不带兵了,就算是有人想劝我如何,我也没有那个实力了,可是你不一样啊,你手下二十余万的兵力,其实说起来了啊,他们很多人现在之所以还没对慰亭动手,就是还不能明确你的态度的,要是你现在提兵而上的话,那慰亭的这一条命啊……哎!”
“我知道,要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这么难办了,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那个刘显世今天一早宣布了贵州独、立的这件事,还有就是曹锟领兵和蔡锷作战,竟然两战连败我是真不知道,是这个曹锟不行,还是现在的北洋军,都是一堆废物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华甫?”
“听你话中的意思,好像你并不看好蔡锷的护国军,是吗?”
“芝泉啊,你我之间就不必如此了,蔡锷的护国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或许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不是单纯的护国,相比你也有你的观点,这个咱们不讨论,你先说说,我刚才问你的那个事啊,你都知道吗?”
“刚刚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啊,这不我叫又铮来,不就是商量一下,看看现在却是也应该做些什么了,就是你不给我打这个电话我也想问问你啊,咱们不能看着慰亭他……现在内阁的那帮家伙一个个都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也不给慰亭谏言,其实有了今天的一幕说起来,咱们两个也有责任啊。”
随着这一句话,段祺瑞也不由的想起了自己当时的样子, “其实,哎……我看啊,你那边还是不要动,只要你不动,肯定那些现在还在观望的家伙就不敢轻举妄动;咱们两个要我说就该给慰亭打一打电话劝一劝他了。估计你也和我一样,从那个时候开始也就没给他打过电话吧?”
“于公于私,我看咱们都应该想办法保住他。”
昔日的话,还在耳边响起,但是现在的情况下,真的就能够保得住袁世凯吗?段祺瑞不得而知,同样的,远在南京的冯国璋,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