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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临嘶吼的时候,他眼里出现了一只可怕的野兽。
金黄的皮‘毛’上点点黑褐‘色’的斑纹,矫健的身形如同一道金‘色’的闪电般扑下,他和月香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两人‘交’流的时间里边,居然是有一只豹子潜伏在树上,然后趁着两人不备,猛地从树上扑了下来!
这只金‘毛’畜生的破坏力不容置疑,陈临可以预料,倘若真的是让它近了身,就算月香是个高手高手高高手,估计也讨不了什么好处。
在这情急的时候,陈临并没有考虑这豹子的危险程度,他只是用力的一扑,月香猝不及防之下,也被他这一扑给扑倒。
她第一反应就是陈临要袭击她,但脚还没抬起来,立马就是被耳旁传来的吼声给惊醒了。
陈临一下将抱着林班长的月香给扑倒在地,脑‘门’上也是一阵恶风吹过,他甚至都已经闻到了那头豹子身上的腥气。
两人在地上滚成了一团,陈临此时也顾不上自己‘裤’裆里边还有什么东西了,扑倒了月香立马就是转身伸手一档。
他感觉自己的手臂似乎被铁柱给扫中了一般,整个人都被一股大力给击打的似乎要陷进土里边去。
这山林间的野兽,竟然是如此凶猛,陈老爷一个照面,手臂上就已经血淋淋的一片了。
“你怎么样?”乍逢惊变,月香也顾不上陈临扑倒她的事儿了,连忙站起来跟陈临并排,同时关切的朝陈临问了一句。
“没事……”陈临没注意月香语气中竟然多出了一丝惊惶担忧的情绪,他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眼前那头退开一些的野兽。
陈临是见过不少野兽的,只不过这头豹子,跟他在动物园里边见到的那些大猫还是区别很大的,皮‘毛’油亮,一身秋膘满满当当的,只不过在它的身材上看不出来太多的臃肿,反倒是给人一种很大的压力nAd1(
还好这豹子的体型并不算太大,不算尾巴只有不到两米长,不过相对于同类来说,这已经算是一头很凶猛的野物了,要不然一向胆小的豹子,也不会来冒险袭击两个人。
这头豹子一击没有得手,此时也微微的退开了一些,只不过两只绿油油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陈临,尾巴轻轻的晃着,似乎并不满足于伤到了陈临。
月香此时也不敢大意,她虽说身手高明,但这些野兽和人之间的搏杀,却往往走的是一力降十会的本事。
很多人觉得野物在武术高手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东西,但事实上,真正的武学高手,却觉得这些畜生,要比人来的更加可怕一些。
单纯从战斗力上边来衡量,水浒里边的行者武松,在梁山好汉中也算是武艺高强,名列前茅的狠人,但在景阳冈上边,还不是差点就被那大虫给吃了个囫囵?
“现在怎么办?”面前陡然出现了这么一只豹子,月香也有些没谱了,她低声的问着陈临,手里紧紧的握住了一柄锋利的短刀。
但陈临却没有回答,他只是盯着那头野‘性’十足的豹子,眼珠子似乎都要瞪了出来,一股无形的气势似乎在他身边弥漫着,渐渐的连月香都感觉到了。
而那豹子则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也在那弓成了一道巨大的弯弧,只不过它目中的凶光虽然炽烈,却不敢有再进一步的胆子。
渐渐的,陈临如同化身了一只巨大的熊瞎子一般,咧着牙就朝着那豹子迈了一步出去,月香在一旁都看的愣住了,若不是陈临手臂上还滴着血,她几乎都要以为陈临这是要去吃了那豹子。
更让她惊讶的是,陈临这一步踏出去,那豹子似乎受到了一些惊吓一般,尾巴崩的笔直,崩成弓的身子竟然也是松了下来,转头就化成了一道金‘色’的闪电,一溜烟的消失在了密林中nAd2(
那豹子奔跑的响声越来越远,月香不禁诧异的看向了陈临,但她的眼光刚看过去,刚才还跟一头熊瞎子一般的陈老爷,此时却跟被‘抽’干了力气一样,直接是萎靡不振的瘫了下去。
“哎,你怎么了?”月香这时候倒也蛮乖的,一把将陈临从后边架住了。
亏的是有人在后边给了点力,陈临这下才避免了直接摔到地上的结果,他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龇牙咧嘴的哀嚎道:“妈的,疼死我了……”
说着,他把自己受伤的那只手给抬了起来,上边血淋淋的两道血痕,要不是外边穿的衣服厚,只怕这一下就要断个胳膊了。
而月香则被他的反应‘弄’的一愣,她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似乎不敢相信,这就是刚才跟一头人形猛兽一般的陈临。
但她还是很快的道:“包扎一下吧,不过这里没有条件,你要不要消消毒,这样子会不会得破伤风之类的?”
这样的大伤口,在外边肯定都是要打破伤风的,要不然一旦感染,那就是一桩大麻烦,不过还好手上的是陈临,他体内有条老虫子,一般的小病小灾也难不住他,当下他只能苦笑的道:“这倒不用担心,但毕竟被畜生抓了一下,总要找点水给我洗洗吧?”
说实话,陈老爷刚才还真是有点吓‘尿’了,这会儿从险境里边逃脱出来,身上也是起了一层白‘毛’汗。
本来‘裤’裆里就是黏糊糊湿哒哒的好一阵不舒服,这一下更是不能忍了,总是要找点水洗一洗才爽利。
而月香自然也不疑有他,当下连忙道:“我扶你起来,我知道那边有条小河,你可以去那边洗一洗。”
陈老爷疼的龇牙咧嘴的,不过毕竟是伤在胳膊上,还不至于让他路都走不了,所以当下也是摇头道:“你抱着她吧,这么长时间都没醒过来,她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月香很古怪的看了陈临一眼:“她不醒,还有人抱着她走,难道你觉得她醒过来了,会觉得很舒服么?”
陈临语塞,当下也是微微苦笑了一声,不再提这么一茬了nAd3(
不过他心里倒也是多了点安慰,这小妞倒也还是满有良心的,从刚才的话里边,他似乎感觉对方对林秋韵和自己的态度,也稍稍好了一些。
月香抱起了林秋韵,有点不放心的看了陈临一眼,见他自己行走似乎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当下也是放心的让他跟自己一起走了。
只不过这一路,月香也是小心了一些。
她自己艺高人胆大,以前倒也没担心会碰到什么野兽现在野生动物都立法保护了,哪里还有那么多?何况她走的这条路虽然看起来比较险峻,但却是侗人里边长走的一条,一般的野兽也不会在这里盘踞。
但走着走着,月香心里却也疑‘惑’了起来,顿了顿,她有些好奇的看了一旁龇牙咧嘴叼着一根没点燃香烟的陈临,古怪的问道:“陈,陈临,我这么叫你没问题吧?”
“呃,怎么了?”陈老爷正看着胳膊上那两道血淋淋的口子心疼呢,本来想着盘瓠心能省点心血以备不时之需,谁知道一路上省了走路的力气,结果还是要补到这胳膊上来。
他脑袋里边在想事,也没注意月香这有点羞羞怯怯的语气。
但他这大条的神经,倒也是让一旁的月香轻轻的松了口气,接下来这绑架了陈临的凶手,也是大着胆子问道:“你刚才是怎么把那头豹子‘弄’走的?本来我都做好准备跟他搏斗了……”
“啊?你说这个?”陈临被月香拉扯了回来,他不禁有些苦笑道:“其实我也是装的,以前我家里的长辈曾经跟我说过,要是在外边碰上什么野兽了,不要害怕,先要跟它对峙一下,其实野兽这东西很傻的,它们一般也都有欺软怕硬的习惯,要是你表现的很强势,它们往往就不敢动手了,但你要是闯进了它们的老窝估计就不行了,或者说它们快饿死了,我估计也不行的,但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那豹子膘‘肥’体壮,肚子还圆鼓鼓的,明显就不是什么饿急了的畜生,所以我就想着吓唬吓唬它,没想到这家伙不太重要,直接就被吓走了……”
月香在一旁,听得却有些诧异:“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你不是说,你是个大学生么?难道大学里边,还有教这些东西的?”
小姑娘此时在陈临的描述下,不禁对大学有着一种奇妙的崇拜,果然是自己没有考上的高等学校,里边的学问竟然这么深厚,侗人长期跟这些畜生打‘交’道,居然也没总结出来这么多东西。
而陈老爷被她这话,‘弄’得也是一愣,他娘的大学里边哪会学怎么跟豹子对峙,怎么把它们吓走?就算有学跟豹子有关系的,多半也是兽医专业。
他这经验,其实是陈文远小时候跟他讲过的,陈文远是上代青苗,也算是传奇人物之一了,不过据陈临的了解,但凡是跟老虫子沾上关系的家伙,多半是没有什么高强武功的,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专‘门’总结怎么跟野兽打‘交’道的经验。
至于月香出身的月侗中人,那可是一群野蛮人,要真是哪个月侗猛士碰上豹子了,谁吃谁还不知道呢,哪里会总结怎么把豹子给吓跑?这玩意可是大补……
想明白了这么一截,陈老爷却不想跟月香解释了,他现在算是‘摸’清楚了,虽说这月香来自小南村,不过这‘女’人跟青青倒是有些相似的,反正对外边的世界充斥着一种奇怪的向往和崇拜,他干脆就一推四五六的应承下来:“嗯,对,这就是我一个老师教的,我以前都没想到能用上呢!”
“没想到大学这么有趣啊,可惜我当初没有考上,所以只能在小南村里边当个医生了……”月香有些向往,又有些失落的笑道。
陈老爷心里憋着笑,欺骗‘女’绑匪的恶趣味当真是相当不错,他当下也是强忍笑意的道:“呃,不要紧,你这么聪明,不如把我送回去了,我给你辅导辅导,保证你能考上大学怎样?我现在还是大学里的老师呢!”
“不行!”月香立马警觉了起来:“你现在还不能走。”
陈老爷心道这丫头还不傻,不过他也没打算放弃,应证一下自己和盘瓠心的猜想也好,当下特故作委屈的道:“你要我跟你去干嘛,你是侗人吧?难道你要把我绑架到你们寨子里边去,做个压寨丈夫?”
“你想的美!”月香虽说是个剩斗士,但也是个从来没谈过感情的丫头片子,听陈临这么一说,当下也是恼火的不行,只可惜那张戴了面具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她的声音却很愤恨:“我才不会要你这样的丈夫呢!”
“那你把我绑架去干嘛?难道要我给你们寨子去当老师?”陈临故意跟她抬杠道,反正语气里边满满的都是不信服。
月香被陈临气的不轻,当下是毫不犹豫的道:“谁要你这样的老师,我把你带回去,是为了给我爸爸治病,这是我师傅下的命令,我把你带到寨子去了就行了!”
“你们不会杀我?”陈临心里微微高兴了一番,果然,自己和盘瓠心的猜测没有出错,这‘女’人把自己绑回去,果然是要治病的。
“为什么要杀你?不过你要是再这么不老实的话,我说不定就把你杀了!”说着,这‘女’人恶狠狠的盯着陈临,颇有一言不合巨拔刀相向的趋势。
只不过她这会儿已经全盘在陈临的把握之中了,当下陈老爷那是慌都不慌,只是嘿嘿揶揄的笑道:“我刚才可是救了你的命,我听说侗人都是知恩图报,重情重义的,你就这么回报我的救命之恩?”
“你……”月香顿了顿,随即却气呼呼的看着陈临道:“你不要说这个,你想怎么办吧?”
这‘摸’样,跟一个发脾气的小丫头也没什么区别,陈临看的是一阵好笑,不过他也没继续调戏这丫头了,因为两人一路吵吵骂骂的,不知不觉也是走到了月香所说的那条小河边上。
冬天是枯水期,月香口里的小河看上去就更小了,不过这倒也无所谓,反正陈临是要找个地方洗洗,又不是要横渡长江,河不在大,有水就行。
“哈哈,行了,我还没想好,但你先得给我找点吃的吧,要不然我是真的走不动路了。”陈临苦笑了一声道:“随便什么都行,再说,你走了这么久,就不饿么?”
月香顿了顿,随即恶狠狠的瞪了陈临一眼:“这里正好有水,你在这里洗澡,我去上游抓鱼!”
陈老爷微微一愣,这河潜的都快见底了,这鬼地方还能有鱼?
不过瞧着月香那自信满满的样子,陈老爷也就将信将疑的放她去了。
再说他也没啥好办法了,这会儿已经是午后时分了,距离陈临上一次进食,都十来个小时了,再不吃点东西,估‘摸’着自己真能被饿死。
这时候闹明白了这丫头抓自己的目的,陈临也不急了,反正暂时死不掉,自己在这么个地方又回不去,着急也没用,所以当下陈老爷便把衣服给脱了,准备下河去洗一洗。
现在正是十二月底,不过广南这边常年不下雪,温度自然也低不到哪里去,陈临不是那种文文弱弱的书生,不说双臂能跑马,但洗个冷水澡问题还不算大。
他把脱下来的衣服给丢在河边的枯草从里,穿着那条已经脏兮兮的内‘裤’就‘摸’下河去了。
水很凉,陈临被‘弄’了个‘激’灵,不过很快他就适应了这种温度,在那不深的水面遮掩下,陈老爷也玩‘弄’起了‘花’样动作在水里******。
蹑手蹑脚的脱了那条内‘裤’,陈临正犹豫着是不是要搓洗一下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朝自己撞了过来,如同惊弓之鸟的陈老爷下意识的就是一闪,却忘了这并非陆地上边,身子一转,便直接是摔到了水里。
与此同时,他也感觉到了撞他的是什么玩意,滑溜溜的,貌似是一条鲶鱼?
陈老爷下意识的松手一抓,果然是一条‘肥’鱼入手。
“我靠,还真有鱼?!”陈临目瞪口呆的把那还在挣扎的鱼给拿到眼前一瞧,不料那‘肥’鱼力气也是大的不行,脱了水的危险又让它爆发出了百分之两百的力道,用力一挣扎,滑不溜秋的身子竟然挣脱了陈临的掌控。
鱼儿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那条鱼尾巴重重的甩在了陈临的脸上,“啪”的一声,英明神武的陈老爷,竟然被这条鱼给扇了一耳光!
而与此同时,前边的枯草从里边闪出了月香的身影,这‘女’人很大声的喊道:“我抓到鱼了,你洗好没有?”
陈老爷这边,却是突然反应过来,刚才光记着抓鱼了,自己的短‘裤’呢?
他缩在水里,跟一头被欺负了哈士奇一样,充满仇恨的看着月香手里拎着的那两条‘肥’鱼,用力的‘抽’了‘抽’鼻子……
…………
因为一条鱼丢了内‘裤’的陈老爷正在悲愤之际,另外一边有头畜生也很不高兴。
一头膘‘肥’体壮的豹子蹲在一扇篱笆旁边,绿油油的眼珠子正想着什么。
它时不时低吼一声,但篱笆里边聚着的一群人,却并没有在意它。
这群人都袒‘露’着胳膊,正是侗人。
为首一个大胡子端着一碗酒朗声道:“月侗的大土司已经回归神的怀抱了,现在他的儿子们也被我离侗抓起来了,只要我们抓住了他剩下的那个小‘女’儿,马上就能成功的成为大土司!大家都是我离三郎的好兄弟,大家一起去截住那小娘们儿,来,干!”
“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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