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贤弟贤弟贤弟……千万不可啊!在这紧要关头,贤弟千万不可撒手就走啊?”??
森罗王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说服后羿,不料夜离又突然变卦欲去,直急得猫抓心狗追尾一样,慌忙劝阻,连称呼都变得格外亲昵。
夜离冷冷道:“寡人已经不欠你的了!从此以后,你休要再来打扰寡人和熙儿!”
森罗王装出一副苦屈的模样道:“贤弟啊,你我义结金兰二十年,彼此怎么说欠不欠的话,如此却不是伤了感情?
就算贤弟欠为兄什么,若真想离去,为兄岂会干涉?不过贤弟此时离去颇有些不妙啊,即便为兄不去打扰贤弟,只怕也会有别人去打扰贤弟啊。”
“何人敢来打扰寡人?!”夜离拧眉怒斥,一副傲然霸气之姿。
“贤弟啊,难道你这么快、就忘记了你亲手斩杀吴回、共工和承山三位神魔的事了吗?”
“忘记了又怎样?!”
“贤弟贤弟啊……你自己忘记了倒也无妨,关键是人家方庆隐不会忘记啊!此战过后,他必定会追杀贤弟,替那三位神魔报仇。贤弟试想一想:人家方庆隐乃是紫霄宫鸿钧老祖的弟子,三界十方神仙都可以随时联络,任贤弟逃到哪里,他都能够轻易找到,到那时贤弟以为、还可以实心踏地的救活子熙姑娘吗?”
“方庆隐?!这…这这这……”夜离心头一震,后退两步,鬓角冷汗渍出。
耳畔骤然响起方庆隐说过的两句不放过他的话语:
第一句、“你不逃最好,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在下也一定要诛杀了你这个杀兄弑父,欺师灭祖的恶魔。”
第二句、“夜离,你败坏人伦,罔顾天道……似你这等恶魔,三界十方人人得而可诛!”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与方庆隐搏杀的情景,自思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击败方庆隐,如果方庆隐寻来纠缠不休,果真对他救活子熙十分不利!!
夜离一时震惊,发懵在那里,
而这一幕又如何逃过森罗王的一双毒眼!
他急忙走上前来,将发懵的夜离扶回座位坐下,语重心长道:“贤弟啊,此时切不可鲁莽行事,一切还需从长计议才好。”
后羿也劝道:“夜离老弟:森罗王说的对,此时切不可鲁莽行事,一切还需从长计议才好。”
“从长计议才好?如何从长计议?”夜离双眼直愣愣地问道。
“贤弟:方庆隐的本事,你不是不知道,以你我二人与他单打独斗,应该都不是他的对手,或许只有你我二人联手起来,才有胜他的把握。”
夜离思了思,想了想,认为森罗王所说不无道理,于是横下心来道:“好!寡人便与你联手斩杀方庆隐!等斩杀了方庆隐,寡人再携熙儿灵棺离去!”
“嗯!为兄正是此意:贤弟与为兄联手,必能斩杀方庆隐!等斩杀了方庆隐,就再没有人来打扰贤弟,贤弟也可以实心踏地的救活子熙姑娘了。”
森罗王点头赞和,心底却在嘿嘿冷笑:小样,本王布了二十年的你这枚棋子怎么会如此轻易放手,即便你不想与本王共创大业,本王也会一步步逼你入瓮!
然而此前森罗王也委实惊出一身冷汗,生怕夜离当真离去,好在夜离和后羿一样都是至性至情之人,论鬼蜮伎俩如何与他森罗王相比,而且旁边还有一个阴险狡诈的费天君敲边鼓,帮花腔,总算是化解了这场连迭危局,虚惊一场。
接下来……
在森罗王费天君一唱一和的配合下,后羿最终答应发兵崇崤关。
但却将大军分为两路:一路是后羿自己继续镇守在本处,准备与太白金星联络,由度孙领度朔山五千将士随驾左右;一路是森罗王、夜离和费天君率领剩余将士约三万之众前往崇崤关摆下战阵,只可威慑,不可攻城,等十日之约后方可听号令行动。此乃后羿给自己布置的两手准备,森罗王自然心知肚明。他暗暗道:既然答应出兵崇崤关,到时候就由不得你大尊主了,本王定要逼你联盟反天!
当日酉时,度朔山大军集结完毕,开始浩荡启程。
经过数月苦战,终于破了山海鸿图,再次进兵崇崤关!
在灯火飘摇的大军行进中,子熙的灵棺显得格外醒目。
灵棺由四名健壮士兵用肩扛抬着,渐行渐远,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灯火磷磷的昏暗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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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个时辰,度朔山大军再度兵临崇崤关下。
在距离崇崤关三里开外安营扎寨,设立中军帅帐,并在中军帅帐右旁起帐立篷,安厝子熙灵棺,布置灵堂,灯烛祭品一应俱全,大胜此前的光景。
安营就绪,森罗王、夜离和费天君走进中军帅帐来。
森罗王客气请道:“贤弟:这帅座就由你来坐吧。”
夜离冷声道:“你这位兄长休要客气,寡人对帅座毫无兴趣。”
“好好好……贤弟如此客气,为兄的就当仁不让了,就请贤弟左上座就坐吧。”森罗王阿谀献媚地将夜离送至左上座就坐,然后才去帅座坐下。
费天君自去右上座坐将下来,两旁下首尚有多余座位权当摆设而已。
刚刚坐稳,夜离就问道:“方庆隐现在何处?”
森罗王答道:“方庆隐现在就在前面三里开外的崇崤关内。”
“那我们为何不立即进攻崇崤关?”
“贤弟勿急,贤弟有所不知:这崇崤关乃是紫霄宫鸿钧老祖设下的结界关隘,看似一座寻常关隘,高不过数丈,宽不过数里,但其实周边都设有结界,想攻占它也没有那么容易,此前大尊主就曾亲自进攻过崇崤关,可惜仍然败给了方庆隐,这才有了后来的山海鸿图之战,现在总算又攻回来了。”
“照此说来,这崇崤关难以攻打,那我们就不攻打好了,在此再等四日如何?!”夜离反讽道。
“贤弟不必说气话,从兵分两路不难看出,大尊主依旧举棋不定,依旧对十日之约抱有幻想,
所以我们肯定要尽快攻打崇崤关,只有攻占了崇崤关,斩杀了方庆隐,才有可能改变大尊主的举棋不定,而我们的联盟大业也将指日可待。”
“不错!我们要尽快攻打崇崤关!小神也急盼着攻占崇崤关呐。”费天君道。
“嗯,天君的心思,本王自然知道,本王一定会助你夺回金珠。”
“谢大殿下!小神一定唯大殿下马首是瞻。”费天君欣喜稽谢。
夜离见森罗王说话反复无常,不禁翻眼冷斥道:“这说攻打崇崤关难是你,这说尽快攻打崇崤关也是你,你森罗王究竟是什么意思?!”
“贤弟:为兄没有其他意思,只想顾及一下大尊主的颜面,毕竟我等联盟大业成功之日还须推大尊主为尊,如果我们刚到崇崤关就发起进攻,那是明显违抗大尊主的军令,便是攻克崇崤关,事后也不好向大尊主交代。”森罗王连忙解释,然后看了一眼帅案上的沙漏道,“贤弟勿急,我看我们就将进攻的时间定在亥时吧,到时大尊主若要问罪起来,便说我军士气高昂,而崇崤关又频频挑衅,所以众将士这才没有忍住。”
“好!这样也好,不过再等半日而已。”费天君道。
“嗯,天君,你速去传令,叫众将士好好休息,准备亥时攻城。”
“遵令!”费天君奉令欲走。
“慢着慢着……你过来一下,本王还有一事吩咐。”
森罗王招唤费天君来到帅案旁道,“此次攻城,你不必同去,只需替本王守住后营即可,防止或有将士偷偷给大尊主通风报信。”
“大殿下:大尊主只传令于我等三人,度朔山众将士又不知攻不攻城,此处一切军事全由大殿下做主,大殿下又何必如此战战兢兢?攻城之时,若领上小神,至少也能给大殿下略尽绵薄之力。”
“不可,这次攻城,本王志在必得,万不可出现一丝差错,你只需守住后营即可。”
“这……是!小神明白了,小神这就传令去。”费天君行礼告退而去。
森罗王又对夜离道:“贤弟,此次攻城,你可还有什么意见?”
“寡人没有什么意见,只求速速攻城,斩杀方庆隐。”
“嗯,为兄也想速速攻城啊,但好事不在急中求嘛,且请贤弟稍等半日,半日之后贤弟与为兄便要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来了。现在时候尚早,请贤弟也回营中歇息一下吧。”森罗王深信此次凭他和夜离的实力必能攻克崇崤关。
夜离白了一眼森罗王,起身离座,径自走出了中军帅帐。
如果前次夜离是被森罗王以子熙灵棺要挟而不得不来的话,那么这次他是眼睁睁地主动走入了森罗王的陷阱,因为现在他与森罗王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便是:方庆隐!一想到方庆隐说的那两句尖刻的话语,就叫他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生食其肉,此时莫说方庆隐欲想斩杀他夜离,他夜离还欲想斩杀方庆隐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