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刀堡的士兵都跪在尤静瑶和贾阴阳面前认错,说是被铁寒逼迫,所以才跟着造反。尤静瑶心中伤感,不想说话,贾阴阳道:“我会替你们向洛堡主解释,相信他也会谅解,你们就都在山上待命吧。”众士兵大喜道谢。完颜兀术看出情况不妙,心想令君来已死,目的已经达到,便和完颜离,倪红颜一干人偷偷下山去了。丹姑望着他们背影,狠狠道:“现在士兵都听咱们的,为什么要放过他们。”楚来客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伤势虽重,但普通士兵还是拦不住他们,别做无谓的牺牲了。”丹姑白了他一眼,道:“不是还有你么?你若出手他们谁跑的掉,为什么不斩尽杀绝?”楚来客苦笑道:“他们那么多人,肯定会留下活口,而我吐蕃国也会面临兵戎之祸,楚某不敢冒险。”尤静瑶道:“楚城主自有苦衷,丹姑就别逼他了。”丹姑虽说话刻薄,但尤静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便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就这样四人一行下山,向和尚原行去。
朱雨时他们率领着士兵回到和尚原时已值夜里,刚到南城门外便听到城里敲锣打鼓,好不热闹,像是有喜事。众人诧异的对望一眼,只听城楼上的士兵喊话道:“城下可是顾寨主么?”顾遥道:“正是,我们刚从血刀堡回来。”城上士兵大喜道:“我们这就开门。”城门打开后众人入城,见城内张灯结彩,亮如白昼,空地上摆着几十桌酒席,酒肉饭菜甚是丰盛,士兵们轮流上桌吃酒,划拳行酒令。朱雨时他们大惑不解,不知走后这七天发生了何事,为何这般庆祝。
正在猜拳的曹成见到他们便端着两碗酒笑呵呵的走来,道:“你们回来的正好,来来来,先满饮了这两大碗。”顾遥道:“大家为何这般高兴?”曹成大笑道:“哦,原来你们还不知道啊,这几天可发生了大事,可惜你们错过了。”朱雨时道:“别卖官司了,到底什么事。”曹成兴奋道:“你们走后的第二天,就有几个彝族人来拜见统帅,那彝族首领名叫果木,说有一条秘密山路可绕到金营后方,特来相助。洛统帅当机立断,定下了两面夹击金兵的策略,由果木长老领路,统帅亲率五千步兵潜入金营后方,正面则有吴经略,陆飞,赵横山率主力偷袭。开战后金兵的主力都被吸引到了正面,寨后空虚,洛统帅趁虚而入,火烧了金兵的粮仓和营寨,金兵顿时大乱,六万金兵只有一万人突围出去。洛统帅率领骑兵追击,若非完颜娄室事先在渭河上搭了十座浮桥,那仅剩的一万人也跑不掉。此战我们缴获兵器,粮草,旗帜,器械,马匹不计其数,如此天大的胜仗你们说该不该好好庆祝。”众人听罢精神一振,失落的心情有所缓解,都想令堡主慧眼如炬,洛天初果然不负重望。顾遥道:“我们这就要去见洛堡主,这一千士兵还麻烦曹兄安置一下。”曹成笑道:“你们自去便是,我来安排。”
顾遥等人来到了会客厅,厅内的宴席已撤,大家正围坐在圆桌旁吃茶解酒,席间有洛天初,吴阶,赵嬛嬛,徐还,公孙明月,陆飞,赵横山,冯慧兰,令雪儿,何月莲,姜奴儿,严魏风,东郭问刀,杜杀,蔡怜花,果木族长,还有从大散关撤回来的吴璘和杨作义,他们坐成两桌,正在高谈阔论。见得顾遥一行人回来,都欣喜的迎了出去,洛天初道:“你们回来的太好了,事情解决了么?咱们刚打了个大胜仗,咦,怎么不见令堡主和吕寨主。”顾遥不愿在外人面前说起家事,微笑道:“都还好,他们都在后面,晚到一步。”洛天初笑道:“那就好。”公孙明月倒是发现他们神情有异,但也不便询问。
顾遥各自入座,朱雨时挨着何月莲坐下,何月莲仍在生他的气,本不愿理他,但见朱李氏在旁,反而不敢任性,神情举止甚是贤淑。一路来朱李氏听朱雨时说了他和二女之间的事,便训斥他没有男子气概,连两个女子都处理不了,还说大丈夫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命令朱雨时将二人全都娶了。朱雨时不敢顶嘴,心想哪有那么简单。朱李氏坐下后先看了看何月莲,又看了看姜奴儿,见这两位“未来儿媳”一个花容月貌,矜持有礼,一个活泼大方,调皮可爱。都觉满意,心想孩儿福气不浅,若能将她们都娶过门,传宗接代,可是朱家之福。何月莲发现朱李氏正在打量自己,脸上一红,害羞不语。姜奴儿却大大方方的回视,还笑着为朱李氏斟茶送水,李氏含笑接过,连声笑道:“好,好,好。”朱雨时虽觉气氛尴尬,却发现何月莲和姜奴儿之间敌意渐逍,稍感放心。
洛天初对大家道:“若无果木族长引路,就没有这场胜仗,所以此战的首功当为果木族长。”大家皆鼓掌称是,谁都没有异议。这果木族长便是三年前洛天初和朱雨时入川时在半路上孝敬令君来的那位彝族族长。他已年过七旬,但精神奕奕,骨骼硬朗。当洛天初说完后,他单手贴心,恭敬道:“血刀堡对我蜀地族人有救命之恩,新任月亮神又为我们的家园和金兵浴血奋战,我等稍尽绵薄之力实属应当,万不敢居功。”洛天初又劝了几句,果木族长坚持不受功劳,洛天初只好作罢。吴阶道:“吴某今晚便向朝廷报捷,统帅和果木族长当真不要记功么?”洛天初笑道:“是的,请吴经略另行编排立功将士吧。”吴阶笑道:“如果信中不提血刀堡,那就只能写三千大宋将士歼灭了九万金兵,这可是前所未有的胜仗,必会惊动朝野。”洛天初笑道:“如此最好,现在金兵已溃,我这个临时统帅也做到头了,该交还给吴经略了。”吴阶道:“统帅只是个称谓,大家都已是兄弟,谁做统帅都一样。只是这份捷报一到朝廷,吴某必会加官进爵,而贵堡却一无所得,吴某实在心中有愧。”
洛天初心中一动,暗想提条件的时候到了,便道:“这次我堡损失确实不小,不知可否留下八成的战利品来犒劳堡中的兄弟。”吴阶道:“没问题,全给你们也无妨。”洛天初笑道:“金兵留下的甲胄,战马,兵器,攻城器具足可装备一支五万人的部队,我们是用不完的,取八成已经足够。剩下的就留给吴经略。”吴阶微笑道:“那吴某就却多谢了。”洛天初又道:“金兵已退,我们打算明日便起身回堡,这些日子与吴经略朝夕相处,着实学到了不少东西,在下以茶代酒,敬吴经略一杯。”吴阶道:“难得大家投缘,正该好好亲近,何必仓促要走呢。”公孙明月笑道:“吴经略的捷报一到朝廷,不日必有礼官前来宣读圣旨,见到我们只怕会生疑心。”吴阶道:“原来如此,倒是为我着想了。”
洛天初道:“在下还有一事想请教吴经略。”吴阶道:“请说。”洛天初道:“和尚原一战只是局部胜利,纵观大势,金国仍拥兵百万,挟持二圣,雄霸燕云十六州,傀儡之邦齐国也割据中原,与我大宋为敌,情形不容乐观。不知吴经略对大宋今后的战略有何想法。”吴阶道:“吴某是武将,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没想过那么长远之事,只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让金兵踏入川陕。”洛天初道:“宋金之战,我大宋多是被动挨打,吴经略可考虑过主动出击?”吴阶正色道:“收复失地,迎回二圣乃吴某志愿,但出兵之事非同小可,必须先启奏朝廷才行。”洛天初道:“如果我堡擅自出兵伐金,吴经略觉得是否妥当?”吴阶惊道:“没想到洛堡主竟有如此志向,吴某佩服。贵堡不属我大宋编制,来去自由,当然可以。可金兵势强,仅靠贵堡之力怕是难有作为吧。”洛天初道:“现今岳飞北伐,齐国兵将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我料必被岳飞所破。金国绝不会袖手不管,定会调集大军支援东线,如此西线便更加空虚,我们的机会也就来了。”吴阶点头道:“说的不错,我们刚消灭了九万金兵,金国元气大伤,城池空虚,若此时金国再将大军调往东线,对于我们确是个千载难逢的进攻机会。”洛天初道:“前提是岳飞必须大获全胜才能逼的金国调兵。真到了那天,在下将倾全堡之兵北上伐金,到时希望吴经略能给予协助。”吴阶道:“理当如此,只要吴某能做到的,绝无二话。”洛天初为的就是讨这句承诺,欣然道:“那在下就先行谢过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