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被封为旌德太后,移居寿宁宫。容妃被封为容贵太妃,与旌德太后同住寿宁宫。凌贵妃被封为凌贵太妃,入住明月宫。勤妃被封为勤太妃,住在浅明宫!
镇远王爷被封为镇国王爷,加封一等公,镇国将军。
左右相依旧是李相和萧相,李洵被封为兵部尚书。朱方圆依旧是宫内御林军统领,这是他自己的意思,他说苏冰在宫中一日,他都不放心,虽然没有什么能力,但是还是希望陪在她身边。这话虽然让君泽天不舒服,可是经过这么多事,他也知道朱方圆对苏冰并无非分之想,所以准了他所求!
因着靖国候的关系,杨洛凡也入宫了,她依旧被封为柔妃,入住飘絮宫。只是无宠入宫,即便被封为柔妃,也没有人重视。不管如何,如今她君泽天唯一的妃子,因应祖制,还是行了妃子的册封礼。
苏冰依旧住在采薇宫,君泽天本来想为她换一个地方,但是她说住采薇宫习惯了,不想换,她坚持如此,君泽天也只好作罢。
只是,苏冰迟迟没被封为太妃,朝臣已经多有异议,士大夫纷纷上书,请求尽快把皇贵妃封为皇贵太妃,只是都被君泽天轻描淡写地拖过。
他不是要把苏冰封为贵太妃,他是要苏冰成为他的皇后。
只是他知道目前还不能把这个事情提到台面上去说,他要再度送苏冰出宫,然后重新为她安排一个身份正式迎娶苏冰入宫为后。
先帝名下,是有十几位皇子的,但是都并非他亲生,是先帝的兄弟们的儿子,先帝强行过继到他名下。君泽天拨乱反正,把皇子们全部封为王爷,并且让他们认祖归宗,认回自己的生身父亲,传承他们一脉,也算是让先帝泉下对兄弟们有个交代。
这项措施,让朝臣们大为感动,也让那些被封疆偏僻之处的王爷们十分感动,纷纷入京谢恩。
由于君泽天亲自出征与南诏达成和平,南诏皇帝命使臣前来恭贺新帝登基。使臣提出要把宁和公主嫁给君泽天,君泽天以国家未稳为由拒绝,他此生,只要苏冰一人,后宫也不会再纳娶任何嫔妃。
南诏皇帝为此十分不悦,毕竟这主动提出和亲被拒绝,在外交上是十分没有面子的事情。只是国力不继,又是战后国家,纵然心存愤怒,也不敢兴兵来犯,毕竟又是签了和平协议的。
不过此时却在朝中引起大臣的不满,君泽天才登基,又还没大选,宫中只有柔妃一人,应该
选妃充实掖庭,这南诏皇帝主动提出和亲,乃是邦交友好之举,君泽天不该拒绝。
士大夫上书,希望皇帝复议和亲一事,但是君泽天态度十分坚决,丝毫没有动摇,在朝堂之上怒斥了士大夫。
此事传到后宫,苏冰也知道了。苏冰知道君泽天的想法,作为一个女人,她很感动,也知道以她的立场,不该说什么,若是劝说他娶,他心中只有自己,那置南国公主于何地?
之前觉得只要他登基为帝,实权在握,那么便不需要再受人摆布,可如今看来,纵然是高居皇位,也有无奈的时候。
君泽天每日都会陪苏冰用餐,采薇宫的小厨房里有几个江南名厨,君泽天十分喜欢吃江南小菜,每日苏冰都会命人准备君泽天爱吃的菜式,陪他喝点小酒,说说日常的事情。
但是,君泽天从不说朝政的事情。
他方登基没多久,看似百官归心,但是他也知道很多人都是表面恭顺,背地里腹诽甚多。而他从一开始就不要苏冰过问朝政之事,因为,苏冰一旦涉及朝政之事,就会听到一些对她不好的风言风语。到如今,他君临天下,能为她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
御书房,司空张大人上书,奏请君泽天封皇贵妃为皇贵太妃,君泽天迟迟没确立苏冰的身份,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司马大人倒不算是心怀叵测的人,相反,他是个十分耿直又十分古板的人,他也是支持君泽天的,正因为支持,他才不能让君泽天才登基就冒天下之大不韪,娶自己父亲的女人为妃。这样,会影响君泽天的声誉,传出去,更让梁国声威受损。
他在御书房本想轻描淡写地遮掩过此事,但是,司空大人苦苦相逼,从古到今,引经据典,再从政治本身论及皇帝后宫与前朝稳定,他希望君泽天亲自派使臣到南诏求亲,也算是给南诏皇帝一个下台阶。
君泽天开始还能好好说话,但是司空大人语气越发不好,甚至还说起苏冰弑君一事。君泽天早就下过圣旨,不许任何人再提此事,但是司空大人一再触及他的逆鳞,他当下就大发脾气,命人打了司空大人十大板,虽然后来被钟正劝阻了,但是司空大人却为此伤了心。他当下便怒骂道:“自古红颜祸水,皇上乃是圣贤明君,不该为女色所困,若皇贵妃是明理之人,也当知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为免皇上犯错,该早早请去出宫修行。只是老臣瞧着,皇贵妃也是个狐媚子,先帝生前为她所惑,无功无宠被立为皇贵妃,已经引致众多朝臣非议,如今皇上又为皇贵妃推了与南诏联姻之事,伤害梁国与南诏的感情,可见,姓温那女子真是一个祸水!”
司空大人这样说,已经把自己的身家性命给豁出去了,他是老臣子,德高望重,两位相爷对他也十分敬重,如今竟然被新帝下令痛打十大板,虽然没打成,但是伤了自尊伤了面子更伤了心,哪里还顾得什么分寸?
君泽天震怒,当下拍案怒起,就要撤了司空大人的职位,幸好太后娘娘及时赶到,劝开君泽天。只是司空大人已经气得当初就要撞柱子自尽,急得太后几乎要跪下来求他,司空大人放声大哭,在御书房里大吼,说梁国要因苏冰而亡国了。
这一场闹剧自然传到苏冰耳中,所以当夜君泽天来用餐之时,苏冰跟他说了魏征与唐太宗的典故。末了,她道:“国之栋梁,该是敢于直言进谏的,你若是因此责罚司空大人,只会让百官心灰意冷,再说,司空大人为官多年,门生众多,其中不乏国家重臣,今日你为难他,日后只怕会酿成更不堪的局面。”
君泽天沉默着,他抬头看着苏冰的面容,心里各种悲哀滋生。当日苏冰是为了救他入宫的,自从认识他之后,她受了多少委屈,遭了多少罪?忍受了多少责骂?但是她从不在他面前诉说半句,甚至一丝抱怨都没有,依旧那样坦然相信他。
他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此刻他君临天下,得到世人所想要的一切,但是,唯独他想要的就在他眼前他却无法企及。
套用一句老套的话,没有她,纵然他得到江山,又有什么意义?
坐在朝堂之上,他是那样的空虚,心绪是那样的苍白,唯独对着她的时候,心里才会觉得踏实,没有她,此生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度过。
最后,他含笑道:“不用担心,我能处理得来!”
苏冰如何能不担心?他才坐江山,根基未稳,这方刚推了南诏和亲一事,已经招致非议了,如今又因为她与司空大人起争执,只怕明日流言传开去,他会遭受更多的骂声。
可儿也入宫了,她就住在采薇宫旁边的蓝画殿,与苏冰比邻而居。
君泽天本想册封她为郡主,但是她拒绝了。她说这样听挺好的,不为虚名所累,一旦被封为郡主,则处处受宫规限制,做人都不能坦然,君泽天疼爱她,也只好准了,只是这样无名无份地住在宫里,也不算个事,所以,心里笃定要早日为她指一门亲事,再隆重地嫁出去,也算对得住师父临终所托了。
所以,这日空闲下来,他传召李洵入宫。
李洵如今是兵部尚书,刚上任政事也繁忙,他算是梁国一位奇男子了,二十出头,就已经登上尚书之位,长相俊美,文武双全,京城待嫁女子无不对他趋之若鹜。
只是他的婚事迟迟却没有确定下来,也真叫李相忧心。
君泽天故意在采薇宫设宴,两人摸着酒杯说心事。
酒过三巡,君泽天放下酒杯,对苏冰打了个眼色,苏冰明白,便领着千山出去了。
李洵也是个明白人,知道皇上此番找他定是说私事,否则也不会设下如此家常的午宴。
君泽天问道:“你与可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府中的时候,你们来往就已经很密了,怎地可儿入宫之后,反而没了声气?”
李洵也不隐瞒,无奈地道:“微臣对可儿姑娘有心,皇上应该知道,只是这事儿也不能勉强,可儿姑娘大概心有所属!”
君泽天微怔,“这不能够啊?她以前也亲自跟朕坦白说喜欢你的。那据你所知,她喜欢谁?”
李洵有口难言,只得摇头道:“微臣不知,但是可儿姑娘已经亲口拒绝了微臣!”
君泽天奇道,“竟有这样的事情?这丫头竟没跟朕提起过!”
李洵道:“大概可儿姑娘见皇上政事繁忙,不想徒增皇上的烦恼,再说,或许对她来说,这压根不算是个事!”
君泽天瞧着李洵,“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朕看你应该是对可儿有意,被拒绝一次就裹足不前,不像你的性子啊!”
李洵苦笑,“皇上,有道是感情最是勉强不得的,可儿姑娘并不喜欢微臣,就算微臣做得再多,她也不会感动,相反,她会心生厌恶。而且,微臣也是个有气性的人,人家都直言了,难道微臣还死缠烂打吗?”
君泽天嗯了一声,安慰道:“确实,感情也是勉强不得的,真是可惜了,朕还想着能把师妹嫁给你,你是朕一手扶持上去的,朕知道你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男子,师妹不懂得欣赏你,是她的损失!”
李洵直视着君泽天,颇有深意地道:“可儿姑娘说过,她要嫁这个世上最好的男子,微臣自问不是!”
君泽天不以为然,“这世上哪里有什么最好的男子?对自己好的,就是最好的男子,其他都是白搭。再出色不能疼爱她,也不足以付托终生。”
李洵见君泽天无法领会他的意思,也就不再说,只轻轻地道:“皇上所言有理!”
李洵走后,苏冰进来问君泽天,“如何?他们两人有机会发展吗?”
君泽天有些苦恼地摇摇头,“李洵说可儿拒绝了他!”
在苏冰意料之中,其实在君泽天传召李洵入宫之前,她就知道这事儿不必问,肯定没戏的。但是,她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或许她错看了可儿的心意。但事实证明,之前可儿跟她说喜欢李洵的话,不过是谎言,用以转移她与君泽天的注意力。
苏冰瞧着君泽天,道:“你有没有想过,可儿之所以不接受李洵,是因为你?”
君泽天愕然地瞧着苏冰,最后有些无奈地道:“你也瞧出来了?”
苏冰也愕然,“原来你早就察觉了!”
君泽天轻拥她入怀,叹息道:“她表现得如此明显,我想不发现都难啊。不过,我还真宁可不发现,我对她一直都只有师兄妹的情谊,一直只盼着她有个好归宿,算是对师父有个交代。”
苏冰安慰道:“一天她没跟你坦白,你都只能装作不知道!”苏冰没有跟君泽天挑明她怀疑可儿对她以及陈雨竹下毒的事情,因为到如今,她还不知道陈雨竹到底是中毒还是一种未知的疾病,只是有这样的怀疑而已,一天没有真凭实据之前,她都不想跟君泽天说,因为她知道君泽天很疼爱可儿,若让他知道可儿是如此狠毒的一个人,只怕他会接受不了。
君泽天道:“我知道,我也会适当找机会跟她暗示,她也应该明白我心底只有你一人,此生也不会有其他女子!”
苏冰不着痕迹地放开他,装作无心地问道:“南诏那边,可有采取什么措施?会不会影响两国的邦交?”
君泽天一直不愿意苏冰知道这些事情,但是他也知道苏冰是飞龙门的主人,这些事是瞒不过她的,所以,他早想好一番说辞,道:“南诏与我大梁签订了五十年的和议,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再说,南诏皇帝未必就真心想把公主嫁到大梁,骨肉分离,是人间至痛,做父母的都不忍心,所以你放心,此事对两国邦交没有任何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