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1 / 1)

朱方圆在他耳朵上扭了一圈,“哎呀,那可不乖啊,滚泥巴竟然也不等干爹回来,干爹小时候可喜欢玩泥巴了。”

京默鼓气道:“干爹,你不能助纣为虐。”

“哟,”朱方圆惊喜地道:“咱姑娘就是聪明,连成语都会用,干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知道吃吃吃。”

“我也会,我也会,”重楼献宝地说:“干爹英明神武,潇洒倜傥,妈妈漂亮大方,和干爹狼狈为奸,蛇鼠一窝……”

“停停停,”朱方圆膛目结舌,“什么狼狈为奸,蛇鼠一窝?谁教你的?”

“李夫子啊,李夫子晚上的时候都会过来教我们学问。”

朱方圆大怒,“他?他才是狼狈为奸,蛇鼠一窝,别有居心,一个鳏夫,总是来一个女人家里,说没居心谁信啊?妈妈呢?去哪里了?”

“李夫子今天说头痛,使人来叫了妈妈过去。”京默说。

朱方圆放下双胞胎,“你们在屋里等我,让毛主任出来把马车卸下来,包裹里都是给你俩的玩意,一式二份,不许抢。”

“我才不会跟弟弟抢。”

“我才不会跟妹妹抢。”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朱方圆气急败坏地往李夫子家中而去。

南山城是古城,其实城中心并不大,但是南起南山,北至梁山,延绵百里,都属于南山城管辖,所以村落遍布,阡陌纵横,从南山俯瞰下来,景色无限美丽。

李夫子住在城外的石头村,因离城门近,所以他老是以城里的人自居。

他是嘉平二年的秀才,颇有才气,更有迂腐的书生气。

自从见了苏冰之后,便喜欢上了苏冰,但是他认为苏冰未婚生子,品行不端,所以纵然喜欢她的姿色,却不曾让人登门提亲。

直到后来,苏冰名气渐渐大了,南山城无人不识得温大夫,他才渐渐地抛弃这些想法,动了要娶苏冰为妻的念头。

最近这几个月,这种念头更甚。

当然了,他李夫子到底也是附近闻名的学者,不是随便的女子能匹配得起的,所以,他打算先考考苏冰的才学。

正好这日身体有些不适,便让书童去把苏冰请过来,一则是为了治病,二则也考察一下苏冰。

“没什么事的,只是略受了些风寒,加上春日天气寒湿,困了湿气又吃了一些上火的食物导致虚火上升,我开两服药,夫子吃喝清淡一些,调理两日就没事了。”

苏冰说完,便坐在桌子旁边写药单。

“好,谢谢温大夫!”李夫子把椅子拉过来一些,靠近苏冰,看着苏冰在药单上写字,“对了,一直想问温大夫的,京默和重楼的名字是你起的?amp;quot;

苏冰点头,“是的。”

“有什么寓意吗?”李夫子问道。

苏冰刚好写完搁笔,笑道:“没什么寓意,只是懒得想,便以药材名为俩孩子命名。”

“噢?京默和重楼竟然是药材名字?”李夫子不由得意外,本以为这两个名字起得如此文雅,其中会有什么含义的。

他略有些失望,但是顿了一下继续问道:“温大夫爱好作画吗?”

“不太喜欢。”

“写诗呢?”

“不擅长。”

“琴棋书画,有一样精通吗?”他不甘心,长得如此美丽的女子,竟什么都不会?

做他李夫子的夫人,可不能什么都不会的。

苏冰侧头想了一下,“琴棋书画都略懂,但是不擅长,不精通,唯一精通的想来就是医术了。”

“这女子可不能不懂得琴棋书画啊,懂得医术有什么用呢?女子总要嫁人,嫁人之后就不能出来抛头露面了,日后出来交际应酬,也得要一两样看看门口吧?”

“嗯,是的,确实如此。”苏冰对这些不感兴趣,随便虚应了两句,便对书童道:“你跟我回去抓药吧。”

“是!”书童应道。

李夫子见苏冰拿起药箱要走,不由得站起来,“温大夫不忙着走,小生还有话要跟你说的。”

苏冰笑意晏晏,“是要紧事吗?如果不是要紧事,我得回去做饭给京默和重楼了。”

李夫子心里打什么主意,苏冰怎会不清楚?这几个月来尤其明显,她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看他如今的神色,似乎是要挑开来说了。

苏冰特别不愿意应付这样的局面。

李夫子神色颇为严肃。“肯定是要紧事,至少,小生认为对温大夫来说,是最关重要的事情。”

苏冰推搪道:“如果是关系我的,那就没什么要紧事了,毕竟现在对我来说最要紧的就是我一双儿女还没吃饭。”

说完,她不给他任何机会,背着药箱就出门。

“温大夫还没收诊金。”李夫子怔愣了一下,猛地喊道。

“义诊!”苏冰头也不回地说。

李夫子疾步追出来,拦住苏冰,口气不善地质问:“温大夫,你这是什么意思?amp;quot;

“嗯?”苏冰不解他为何动怒,莫非是求爱不遂恼羞成怒?

李夫子面容带着微愠,“义诊?据小生所知,温大夫每月都举行义诊,对象都是没银子看病的穷苦百姓,温大夫不收我的诊金,是看不起小生吗?”

“不是这个意思。”苏冰想起这位李夫子可是最要面子的,“只是觉得,夫子总是教重楼和京默认字,也不收银子,想报答夫子一下,没别的意思。”

“那你也不能说义诊。”李夫子口气略微和善,但是还带着指责的口吻继续说:“这事儿若传出去,于我名声有损,旁人会怎么看我?连大夫都看不起,这书不是白读了么?”

苏冰有气无力地说:“李夫子,诊金十文钱,药钱另算。”

李夫子从袖袋里取出一吊钱,放到苏冰的手中,“多出来的,便给重楼和京默买点好吃的,那俩孩子看着就可怜,不是小生罗嗦,只是觉得寡妇门前是非多,你该为他们找个继父了。”

“寡妇?”苏冰顿时哭笑不得,“谁跟你说我是寡妇?”

李夫子义正词严地道:“我知道不是,但是莫非你愿意告知人家你是未婚生子?这对女子来说名声伤害有多大,你知道吗?所以,你得跟人家说你是寡妇,那样,日后你嫁过来,也不会损了我的名声。”

人若只如初见,那该多好啊?

苏冰不敢再想,往事就像毒药,碰触不得。

朱方圆瞧着她,又道:“苏冰,我问你,你现在觉得开心吗?”

“怎么这样问?”苏冰只顾低头走路,没有看他唏嘘的神情。

“你师父说你该发扬金针术,不忘自己做医生的本分,但是,你首先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才是医生,医生只是一份职业,可以有使命感,可有必要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去成就一份职业吗?我们没必要动不动就上升到梦想理想的高度去看问题,你难道真愿意重楼和京默一辈子都不见自己的爸爸?”

苏冰想了一下,抬头看着路旁的野草,心里千头万绪,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最近,我也总觉得迷茫,师父让我发扬金针术,我知道是必须的,但是这几年,我真没遇到合适的弟子,你说我传给谁呢?不把金针术传开去,我又如何对得住温莨秀?”

“听闻温莨秀就是你的前前生。”

“或许吧,可金针术也有药王的心血,老猪,很难的,世事本来就艰难,你说我现在回去,我又能怎么样呢?他已经是当朝的皇帝,一言一行皆被规范,我回去之后,会成为多少大臣的眼中钉?我曾是先帝的贵妃,这天下人都知道的。”

而且,她也不愿意一辈子被困在宫中,像被人豢养的金丝雀,没了自由,做人还有什么盼头?

他身居高位,君临天下,其实是最被动的。

他可以为她争取,他也一定会这样做,但是,他若这样做了,便是把自己置身于漩涡中,她又何必回去破坏现在的平静?

天各一方,各自安好不好么?

朱方圆听了她的话,也没再说了,确实如今的形势虽比早些年好了,可到底君泽天与苏冰都是身不由己的,那些老臣们把持朝政多年,皇帝有时候也奈何不了他们。

两人走了一会儿,朱方圆才道:“立安然为太子也好,至少,这江山后继有人了,只是那些大臣反对的也多,听说早朝议得最多的就是皇帝的子嗣,不过君泽天这一次打算独排众议,趁着皇太后情况还不算太差的时候,确立太子人选。”

苏冰一怔,“皇太后怎么了?”

朱方圆诧异地看她一眼,“你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苏冰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皇太后患了顽疾,御医们都诊治不出是什么病,君泽天已经张贴了皇榜,万两黄金找神医入宫为皇太后治病。”

“竟有这样的事情?我不知道啊,我最近都没入城。”

苏冰顿时慌乱起来,记忆中那温厚的妇人,重病了?

“哎,知道不知道也是这样,你反正也没打算回去的。”

“诸葛明怎么说?”苏冰问道。

朱方圆摇头,“束手无策,如果他有办法,君泽天怎还会张贴皇榜?哎,皇太后也真是可怜,分明有两个孙子,却一面都见不上,更不要说像其他老人家那样含饴弄孙了,看似是天下间最尊贵的女人,却连最基本的福分都没有,这些尊贵,要来何用呢?”

苏冰心里乱得很,其实,她以前想过,让朱方圆

带着重楼和京默回去见见皇太后的,但是,又怕节外生枝,只得打消这个念头。

现在,还容她再三犹豫吗

“苏冰,我知道你不会回去,但是,你忍心见皇太后临终前都见不到自己的一双孙儿吗?甚至,她还不知道自己有一双那么乖巧的孙儿啊,这对她来说,不是太残忍了吗?”

苏冰想起皇太后的音容笑貌,那慈爱温厚的女人,给过她无私的关怀与信任。

她或许应该回去,虽然她不能说自己的医术冠绝天下,但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我回去问问京默和重楼的意见。”苏冰轻声说。

“只要你决定回去,他们两人是肯定赞成的,这些年,他们缺失父爱,不是我这个干爹可以补偿给他们的,意义不一样,你明白吗?”

“朱方圆,”苏冰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是在劝我回京和他在一起吗?可我们现实的问题,你不是不知道的,再说,师父也跟他说我已经忘记了他,各自安好,现在我回去,不是搅乱了大家的生活吗?”

“我倒不是说让你回去和他在一起,只是我觉得,京默和重楼有权利见见自己的父亲,再说,你和他不能在一起,是你们大人的事情,和小孩子有什么关系在现代,两个大人离婚了,抚养孩子的一方也不能说阻止对方见孩子吧?至少,他应该知道自己还有一双儿女在人世间,现在他是一无所知的。”

朱方圆见她动容,继续说道:“再说了,你一直说自己可以坦然面对所有的事情,你难道见了他,就会放弃自己行医救人的理想吗?你和他并不是因为仇恨而分开,回去之后,你和他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多少人离婚之后,还一样可以做好朋友?我以前一个同事离婚之后不也和他的前妻做了好朋友,在他前妻再婚的时候,他还出席了婚礼,祝福他的前妻,而在他再婚的时候,他的前妻也出席了,两家人后来还做了好朋友,多好啊。为了重楼和京默,你也该放下你心里可怜可悲的坚持,回去吧,或许你还能救皇太后。”

苏冰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不外乎是管住自己的心罢了。

他们之间,并没到死生不复相见的地步。

他们可以做朋友,因为他们有一双孩儿,他们注定这辈子都不会是陌生人的。

“而且,回到京中,你或许能找到一个很好的弟子呢?”朱方圆继续劝说,“你在这里那么久,都没遇到合适的弟子,证明缘分不在这里,是该离开了。”

苏冰怀疑地看着他,“老猪啊,我怎么感觉你像个说客啊?你该不是收了谁的好处,要劝我回京吧?”

朱方圆陡然大怒,“你把我老猪想成什么人了?我是那样的人吗?我会因为好处出卖我最好的朋友?苏冰,你欺人太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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