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人伦纲常的是先皇,他明知道皇上和苏冰门主情意深重却执意将苏冰封为贵妃……”张司空再一次苦口婆心地说出当年的事情,只是在场所有人,关心当年的不多,他们更关心的是现在的利益,他们不能让自己的利益受损。
“皇上,如果苏冰因此有怨气,和您离心也是有可能的,所以咱们还是想想,咱们要怎么收拢苏冰的心。”宋云罡说话的时候神色中已经很是得意了。
虽然碍于纲常伦理,碍于宋云礼等人背后的筹谋,君泽天和苏冰还是不可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但是趁着这个机会为他们争取一些东西总是可以的。
毕竟,机会千载难逢,而且这机会还是宋云礼和陈元庆他们拱手送上的。
“皇上可以立储。”
“皇上曾说过,苏冰和您已经是亲人,您可以下旨将她封为公主……”陈元庆终于在失落中缓过神来,他轻声说出自己的建议,瞬间得到了很多人的赞赏。
陈元庆的建议不可谓不毒辣,只要苏冰公主的名分定下来,那她和君泽天就是兄妹,那世人怕是不会管苏冰这个公主是什么时候封的,只会觉得重楼是君泽天和苏冰兄妹乱伦得来的孩子,这是要直接斩断了重楼成为太子的可能。
君泽天最明白陈元庆的居心,虽然他现在狼子野心,努力在朝堂经营,但是他毕竟是个武将,心思不够细,他的意图很容易让人察觉。
“荒唐,难道以后要让皇子叫自己的母亲姑母吗?”张司空脸色都涨得铁青,如果可以,他真想揍这个居心叵测的陈元庆一顿。
“那就是要本王的皇子叫义母一声姑母了,本王不同意,义母就是义母,姑母又是什么玩意?”宋云罡满脸怒色,很坚定地对君泽天说道。
君泽天岂能不知道宋云罡的意思,他是用蛮横的方式在帮助自己,因为陈元庆提出的建议,除了影响到重楼,其实是可行的。
“让皇子叫自己的母亲姑母确实太荒唐了,皇上对苏冰门主情深义重,这些年都不曾碰过女人,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准备以后也如此,为苏冰门主守身?”萧相轻声地问,眼睛里却全是精光。
“朕对别的女人不会有兴趣。”既然是萧相的问话,即使不知道他的意图,君泽天都会坦诚作答,毕竟这是朝堂上为数不多的自己人。
“皇上,您不久前刚和良妃娘娘春风一度,您这话说得未免绝情。”张先辉听了君泽天的话,先是恼火起来。
“朕怎样和良妃春风一度的,你最好回去问问你的女儿,朕没有怪罪你全家,你应该谢朕的宽宏。”君泽天对着张先辉冷漠一笑,轻声言道。
张先辉自然是知道女儿如何和皇上有了首尾,所以也清楚自己是在自取其辱了,不过看君泽天一副不想追究的样子,他才送了口气。
只是接下来,萧相又有什么意图,他却猜不透。
“只要皇上给苏冰门主一个承诺,说不管是之前还是以后,您只会有她一个女人,这样她自然会放下对皇上的怨怼。”萧相话语说得轻松,却成功让张先辉陈元庆他们变了脸。
即使他们知道皇上一直在为苏冰守身,即使他们知道皇上除了苏冰怕是再也不会喜欢上别的女人,但是如果皇上这话说出来,他们所有的希望就都断了。
君泽天看着笑眯眯的萧相不由得愣住,他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提议。
苏冰根本就不需要安抚,这是张司空为自己争取来的机会,所以他必然不会错过。
“皇上万万不可,这样与册封苏冰为后有什么区别?您这样做依然是不顾人伦,再说,您如果给了苏冰门主这样的承诺,那后宫妃嫔又要如何自处?”张先辉已经恨萧相恨到了牙痒痒,这个笑面狐狸,从来都是在谈笑间给他出太多的难题。
“这当然有区别,皇上和苏冰在名义上还是什么都不是,跟亲人一样,到时史册上写的皇上的皇后也只有杨洛衣和陈雨竹,至于后宫的妃嫔,他们不过是继续现在的日子罢了,皇上给不给苏冰门主这样的承诺,他们的日子没什么不同。”萧相很认真地告诉张先辉等满脸激愤的朝臣。
“那皇上要置臣的妹妹于何地,她是因为爱慕你才进宫的。”陈元庆看着君泽天脸上淡淡浮起的笑容,高声质问道。
“苏冰也是为皇上才入宫的,皇上不是却连一个名分都给不了,难道谁对皇上情深义重,皇上都要付出相同的情深义重,陈将军这话未免有些好笑。”张司空见陈元庆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赶紧好心提醒,只是话语中的得意却怎么都掩饰不住。
“皇上此举万万不可,您这样做会让有女儿亲眷入宫的朝臣们心生怨怼,到时候……”
“可是皇上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苏冰门主心生怨怼,如果苏冰真的与飞龙门作乱。必然会成为皇上的心腹大患,所以让苏冰归心才是当务之急。”萧相一板一眼地反驳着质疑的人,脸上的笑容却再也控制不住。
“皇上,您真的要这样做吗?”陈元庆见萧相张司空他们面色已经不如之前紧张,心底对君泽天的失望更重,却还是不甘心地问了一句,他还是希望皇上能顾及到自己的妹妹的,不要做出这样的决定。
“朕还有别的办法吗?陈爱卿刚才也说,飞龙门如果反了,后果不堪设想。”君泽天一脸地为难,心情却是特别的好。
“皇上,您是一国之君,不能因为国事委屈了您,飞龙门的事情咱们总是有办法解决的。”张先辉依然不甘心,虽然他很清楚,自己冠冕堂皇说的委屈了皇上,其实他们的皇上甘之如饴。
但是没有办法,为了让皇上改变心意,他只能睁着眼说瞎话。
“现在形势危急,你告诉朕还有什么办法?”君泽天一脸无奈,好像很为难的样子,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
“陈将军和张大人这反应也太……,谁都知道这样委屈了皇上,也委屈了后宫的各位娘娘,不如这样,皇上可以许诺苏冰门主,除了她同意您临幸的人,别的您不会碰。”张司空见陈元庆和张先辉一党都一副不被
会善罢甘休的样子,赶紧提议。
“再说,这不过是当务之急,等皇上彻底收服了飞龙门,皇上要不要信守承诺,不过是看心情罢了。这样的承诺也不过是男女之间私下的话,总不能写进圣旨。”萧相也退了一步,对君泽天说道。
君泽天知道刚才萧相的提议张先辉和陈元庆他们都不会答应,他们心底全是自己的私利,满嘴的忠君爱国也不过是获取私利的口号罢了。
但是这样的退步,他们再不答应,那朝堂之上,他们连虚伪的忠君爱国的面具都留不住了。
其实在场的人都清楚,那样的承诺是皇上最期待能给苏冰的,他怎么可能更改。
当然,还有一个例外,如果苏冰死了,这样的承诺就再也不会存在了。
只是宋云礼做了这样大的一个死局,让皇上和她离心,让飞龙门因此对她心生怨怼,这样她的死期必然不远了,可是这个所谓死局,竟然因为一个重楼就轻易破了。
玩弄人心的高手,却忽略了人与人之间最简单的亲情。
“苏冰不是自私的人,为了朝政为了皇上,她也不会独霸皇上的。”萧相再一次很肯定的说,虽然他们为苏冰和皇上争取了这样的机会,但是如果事关朝政和君泽天,不管君泽天愿意与否,她都会毫不犹豫地为君泽天牺牲,这一点,他们再清楚不过。
“皇上,这是目前咱们能稳住飞龙门最好的办法了,您还要犹豫吗?”萧相轻声问道。
“那朕就写封信给苏冰,将你们的意思告诉她。”君泽天自然清楚,这件事情如果下朝之后再做有可能再生变故。
所以立马让路公公取来了纸笔,给苏冰写了一封信,内容倒是简单,他告诉苏冰,以后没有谁能阻拦他们在一起了。
名分,他是想给苏冰的,但是他更想和苏冰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至于名分,未来的日子还长,她终有一日会成为自己的皇后。
君泽天心底满满全是激动,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苏冰脚上的伤口已经再次出现,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来人,马上将信送到克州城,务必要亲手交到苏冰门主的手中。”君泽天有些激动地将信交到了路公公的手上,然后才环视群臣,轻声问了一句:“诸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皇上这次真的不追究飞龙门与宋云礼勾结的事情吗?即使您要笼络飞龙门,可是他们毕竟已经和宋云礼勾结到了一起,如果……”陈元庆盯着君泽天,他知道萧相的建议已经不可更改,但是将飞龙门抹黑,也算是自己没有一败涂地。
“没有如果,朕说过,自己相信飞龙门,不管有什么样的证据,朕都相信飞龙门不会和外人勾结。”君泽天言之凿凿,说话的时候眼底全是笃定。
“可是梁太尉的证据……”陈元庆盯着君泽天,低声问道。
别人不知道梁光祥的证据有多么的充足,但是他却是知道的,只凭着那证据,完全可以让苏冰和飞龙门万劫不复。
“那陈将军的意思是,今天就要将飞龙门与宋云礼勾结的证据摆出来,然后逼反了飞龙门是吧?那朕刚才做的事情还有什么用处,还是陈将军就想让飞龙门反了?”君泽天的话语已经全是恼火,他没想到到了这样的地步,陈元庆依然会不依不饶。
“臣只是觉得……”陈元庆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君泽天连证据都不愿意给他们看,他还能怎么办?只是就这样轻易放过苏冰和飞龙门,他真是不甘心。
“皇上,毕竟证据确凿,您可以让我们看看梁太尉的信,到时候咱们商量怎么应对。”张先辉不知道梁光祥的证据是什么,但是见陈元庆依然不依不饶,赶紧出言相帮。
“信上的内容倒是简单,不过是飞龙门几日前给狼峰顶送了五百万的白银,他还怀疑宋云礼为南诏和紫旭国制造的兵器,也都是飞龙门出资。”君泽天云淡风轻的话语,却成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包括宋云罡,萧相和张司空等保皇一党。
怪不得君泽天不愿意告诉他们梁光祥信的内容,这其中的任何一条都可以让飞龙门万劫不复。
“皇上,如此重罪,您难道只要用一句信任就搪塞过去,皇上甚至愿意委屈臣的妹妹和后宫妃嫔都要……”陈元庆看似悲愤到已经没办法用语言形容,只是他看向君泽天时候眼中的得意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势在必得。
“皇上,这样的苏冰,哪里值得您委屈自己,这样的飞龙门,咱们真的还需要他们的效忠吗?”张先辉表现地和陈元庆一样的悲愤。
陈元庆和张先辉的话让与他们一党的人都纷纷出言,一副苏冰和飞龙门必死的姿态。
完全忘记了就在刚刚,他们还担心飞龙门立马反了会对克州军不利。
他们只是想着扳倒苏冰,离间皇上和飞龙门罢了。
“可是,朕今天收到的不仅是这样的一个证据,还有飞龙门让人送来的,说三日前他们运往克州的要发给克州军的军饷被宋云礼劫走了。”
“皇上,这只是他们的借口,被发现和宋云礼勾结,他们自然要说的冠冕堂皇。”陈元庆赶紧开口,他没想到飞龙么会将银两丢失的事情都告诉皇上。
“皇上,那他们为南诏和紫旭国制造兵器又是怎么回事?”张先辉高声喊着,即使那五百万两白银是被宋云礼劫走了,那为敌国制造兵器这样大的罪名,怕也是没办法洗清了。
“飞龙山的事情苏冰早已经给自己来了信,她只是救了那里的工人们,送信的时候她还送了几个矿工过来,不知道你们愿意不愿意听听他们的话?”君泽天轻声询问,话语却带着冰寒。
见君泽天一脸笃定,陈元庆和张先辉都不敢再说什么。
而朝臣们也已经清楚,这些所谓的证据,在皇上和苏冰已经有了沟通之后,没有任何的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