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玉卿有些诧异,他学了这么久,竟是一分半点没有用。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傅淮宴有些低落,他觉得自己好像是比普通人要废柴一些,又特别是在她面前,这让他颇为苦恼。
迟玉卿见状,含着笑摇了摇头“当然不会。其实,我一直都觉得你很厉害,所以我才会这么相信你啊。”这么不自信,反倒是不像他了。
因为他的智慧,甚至让她感到害怕。与他比起来,她的确算不得什么聪明人。不会武功又如何,他一样能够运筹帷幄。
她并没有敷衍他,从她的语气中便能听出来。
“谢谢你。”看着她,傅淮宴的嘴角便不自觉的上扬。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了,但气氛却好多了。马车穿行在小巷中,若是以往,必然会惹来一声声的狗叫,可现在,耳边传来的仍旧是百姓的哭嚎。
这场灾祸,也是时候该停止了。
在马车上,迟玉卿便看完了季庸给她的信,上面清楚的写了地点,所以二人并没有绕路。
有暗卫在暗处保护傅淮宴,他们刚靠近那个地方时,暗卫便出来拦住了他们。
“少爷,那里有危险!属下先去将他们引开。”
两人对视了一眼,迟玉卿看向不远处季庸说的那个地方,背后不免有些凉意。
城西是敬阳公主掌控,而这里有她的人把守,看来她是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了。
可她究竟想要做什么?迟玉卿不知道,眼下也没有功夫去深究。
武安侯府的侍卫功夫不错,很快便将那些隐藏在暗中的人给引开了。
迟玉卿和傅淮宴两人这才上前,他们站在水里,前面是河。
她将那封信拿了出来,看着面前的河,有些不确定。
“难道阵法真的设在河里?”不过这河水很深,且天很暗,还在下着大雨,莫说是下去解阵了,就潜下底去一探究竟都难。
更何况,她其实并没有看明白如何破阵。
季庸是将破阵的方法白纸黑字的写在了上面,但她却觉得非常的晦涩难懂,还有一些仅是符号,她并没有把握能将这阵法给破解了。
傅淮宴弯腰仔细观察了水面,见她还摸不着头脑,便伸了伸手将信拿了过去。
迟玉卿没有惊动他,等他看完了才敢开口问他“怎么样?你看出什么了吗?”
平南王也说了,是林卓在水下发现了异常,那应该是这里没错。
傅淮宴点头“阵眼应该不是在水里,你看这句话,其形如磨,我应该知道在哪里了,跟我来!”
迟玉卿还没反应过来,他便拉着她离开了河边。
两人来的地方其实离河边不远,就在附近。
到了地方以后,他还没有松手的意思,待他反应过来,慌忙松开了紧紧拉着她的手,似乎是觉得有些烫手一样。
迟玉卿后知后觉,手上空空的,不知为何她却有点微微失落。
她抬头望见的是一片漆黑,但大概可以看到有一块巨大的牌匾,虽然因为天黑她看不到上面写的什么,但不代表她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临近河边有一个很大的豆腐坊,她闻着特殊的味道也差不多猜到了。
她指着豆腐坊问道“你说的磨,是指磨盘?”她并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傅淮宴没有否认,答道“你大概不知道,起阵都是要依靠物件的,想在水下布阵,又岂是一件易事?”
“所以他们便将阵眼设在了岸上。”她终于明白了那些话的意思。她先前并没有了解过阵法,这个说法她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傅淮宴点头,先一步踏进了豆腐坊。
“豆腐坊一般都会设立在河岸,而豆腐坊里必不可少的东西便是磨盘。”
他说完便不见了人影,迟玉卿眼前顿时一片漆黑,她本是不怕的,听不到他的声音了,心里反而有一些忐忑。
这豆腐坊的大门敞开着,因为靠近河边的缘故,里面涨了水,早就没有人在这里面守着了。
她想着也不能就这么在外面等着,索性便摸着柱子进去了。
走了一小段路,她没注意脚下的门槛,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堵肉墙。
对于她突然“投怀送抱”的举动,傅淮宴明显感觉自己心在扑通扑通的跳,不管他怎么控制都没有用。
听着男人强有力的心跳迟玉卿反应过来,自己前面的人是傅淮宴。
她顿时被吓得面红耳赤,慌忙想要与他拉开距离。
四周都是黑漆漆的,怕她撞到脑袋,傅淮宴下意识的便将她又拉入了自己怀中。
“你等一下。”怕她误会,傅淮宴赶紧将火折子拿了出来,点燃了身旁放着的烛台。
有了烛火照耀,周围一下子便亮了起来,迟玉卿这才与他隔开了距离。
“你方才是去找烛台了?”她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这会儿都不敢抬头看他了,便指着那盏摇曳的烛台说话。
“嗯。”他点了点头。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快便寻来了,本想找到烛台再出去找她的。
迟玉卿没有接话,傅淮宴便捧着烛台,又带着她走了出去,方才他们是从避雨的檐下过来的。
一出去,迟玉卿便看到了院子里的巨型石磨。
它就在豆腐坊的院子里,与小磨盘不一样,这块磨盘摆在这里只是为了镇宅,如果要推动它的话,大概得要十几个人才行,当然,也不会有人会去动它。
“就在那儿了。”傅淮宴腾出一只手指了指大磨盘。
迟玉卿拿着信,又看着这块巨型磨盘,顿时犯难了“可是,就凭我们俩的话要转动它似乎不可能吧?”
她倒也不是都看不懂,信上写的转动这两个字她还是认识的。
看着她犯难的表情,傅淮宴掩着嘴偷笑。
迟玉卿知道自己大概又搞错了,挠头不解道“难不成我又理解错了?”
傅淮宴接过信,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
“你没有理解错。不过不用你动手,我来就好了。”
迟玉卿一脸古怪的看着他,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可以一个人推得动这么巨大的磨盘不成?
见她将信将疑,傅淮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烛台交给她,一个人冒着雨走向了那块石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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