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矜正文卷230:撑腰见状,迟玉卿也明白了姐姐所说的意思了,忧思成疾,这可比风寒严重多了。
若是任由她在这陈家受欺,她只怕也等不到陈傥回来的那一天了。
迟玉卿忍着泪,继续劝说道:“姑母,你在等二哥哥回家,祖母她老人家也在等你回家,我们回家一起等二哥哥好不好?”
何止是迟瑛,他们所有人都在等着陈傥归来,当初他说好的是五年的期限。
如今五年已到,他也该回家了。
只是,她还没有收到他的音讯,可她想,或许是他想着给他们一个惊喜,说不定哪天便突然回来了也不一定。
她相信陈傥,所以她并没有太过担心,只是迟瑛不一样。
陈傥走的时候,在姑母迟瑛的眼中,他还是什么也做不成的孩子,她想不到在这五年之中,他是怎么过来的。
迟玉卿虽然不能完全感同身受,可她表示理解,可怜天下父母心,从来都不是随口一说。
迟瑛听到这里,眼泪便泣不成声了。
“是我辜负了母亲对我的好,我……咳咳……”她细数着自己的错处,说到激动之处,她又咳嗽了起来,却又因为身子太过虚弱,连咳嗽声都听着有些绵软。
迟玉卿一边帮她顺气,一边安抚着她:“姑母,祖母她从未怨过你,也是她老人家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一定要将你带回家。”
“祖母怕你不愿,还特意让父亲派人去打听二哥哥的下落了,姑母放心,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当然,后边这句是她杜撰的,不过这也只是父亲一句话的事,只要她想。
迟瑛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一时间只知道抹眼泪,埋在迟玉卿怀中哭了好一会儿。
她在陈家待得太久了,都忘了做迟家人该是什么样了。她最先想到的是自己会给迟家丢人,却没有想到她的母亲也会担心她这个女儿。
“你说得是真的吗?”待她哭够了,才直起身来,泪眼朦胧的望着迟玉卿。
其实,此刻迟瑛已经动摇了,可要她直接点头,她还是需要一些勇气。
她知道,今天若是和他们一起离开迟家,就意味着什么。
她一直恪守礼教,要她大胆离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迟玉卿还没来得及回话,只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道坚定的回应。
“当然是真的!”听着这个声音,迟玉卿便知道是谁来了。
迟姝进屋后,看到里面的模样,也是先皱了皱眉,脸上有着明显的怒气。
“小妹,你也来了。”见是妹妹迟姝,迟瑛忙伸手将挂着还未干的泪水擦去了。
迟姝见她如此狼狈模样,分明心疼都来不及,心下还有些刺痛。
迟玉卿有眼力见,小姑来了,知道她们姐妹一定有话要说,她看了小姑一眼,又同她点了点头后,便出去了,将这里留给了她们姐妹二人说话。
她推开门,父亲也在门外。他的身后还有陈家的人。
他们都是跪在外面的,想来也是因为小姑前来的缘故,小姑可不单单是代表了她迟瑛的妹妹,还是代表了平南王的态度。
毕竟,她是直接请求平南王想帮的,小姑若没有平南王授意,又怎会来此?
她越过平南王府的侍从,看了陈士利一眼,他这会儿倒是跪得端正了。
他捂着半张脸,鼻青脸肿的模样还有些滑稽,看样子是父亲又动手了,就是不知道这回又将他的牙打落了几颗。
迟延章见她出来,便走了两步,询问了迟瑛的情况。
“爹爹放心吧,姑母没事,只需静养一些时日便会好起来的。”这静养的地方,当然不是他陈家。
迟瑛患的是心疾,最好的良药便是家人的陪伴,在陈家她可感受不到。
听到没事以后,迟延章这才放下心来。
若是他姐姐有个什么大碍,他可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这陈士利也活不成。
迟姝来了,迟延章也问过她,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你这丫头,怎么不事先告诉我?”迟延章倒不是指责她做得不对,只是想着这是他们迟家的家事,让平南王掺和进来,似乎也不太合适。
更何况平南王为了这水患的事焦头烂额,他都不敢打扰,迟玉卿却因为小事去叨扰他老人家,迟延章想的是万一平南王不答应,还认为她这个小丫头不识大体。
迟玉卿神秘一笑,道:“女儿替王爷解决了一个大问题,让王爷帮个小忙自是不过分。”
迟延章不知道她所说是什么意思,便等着她解释。
“爹爹还记得林卓林夫子吗?”
他们当时就生活在一个村子里,迟延章当然是记得林卓的,而且让迟延章记忆深刻的除了他的才能,还有他这小子对自己女儿的殷勤。
就凭这一点,迟延章都不会忘记这个人。
“你是说他有办法解决这水患?”迟延章有些疑惑。
他是知道林卓来了怀梁的,毕竟迟玉卿身边的小丫头为此事还出去了,他随便一问便知道去向了。
他知道林卓有几分本事,可解决这水患并非一件容易事,工部那么多人都束手无策,他真能想到办法?
迟玉卿点头道:“我相信他会有办法的。”
林卓虽然不是季家人,可他的本事不见得就比季家人差,她先前还听他同她讲过季家人所著的一本杂记,他对此是信手拈来。
女儿都这么说了,迟延章当然不会反驳她。
他也瞧着那孩子是个聪慧的,说不定还真有办法。他也知道敬阳公主已经答应了让季庸出面平患,可季庸都已经消失了这么多年,谁知道他这个人还到底是不是正常的?
能有两全的准备,自是最好,有个林卓也总比没有的好。
见父亲这么相信她,迟玉卿又想到了她犯的错。
想到这里,她便低下了头,顺便认了个错。
“爹爹,救走季无渊又隐瞒不报这事是我错了,是我辜负了您的信任……”
她事事瞒着父亲,父亲却还是对她无条件信任,她这会儿是真觉得自己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