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上肖战的电话,乘坐着王伦的越野车,荣颖儿心如火燎的朝着特警队赶去。
正值下班的高峰期,路况堵得相当严重。两人约摸半个小时后,才匆匆赶到特警队前。然而,并没有幻想中看到猎手那高大的身影。
下车后的荣颖儿匆匆赶到门卫室询问了一番。值勤的人员,在听闻是‘黄****’的家属来接他时,说起话来显得支支吾吾,就连目光都有所躲闪。
在荣颖儿的一再追问下,她才知晓猎手确实被放出来了。不过是被军区医院的救护车,直接拉走了。
此时此刻,同样得到这一消息的肖战,无比‘冷静’的,坐在今晚行动的指挥室里。不远处的红隼,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盯着自家班长。
双拳握的‘吱吱’作响的武生,‘砰……’的一声砸在了桌面上。霎时间,木质桌面炸开了一个窟窿!
“头,我现在就会厦市。这事我……”
微微抬头的肖战,目光冷冽的望着对面的武生。刚刚赶到夫子庙前沿的他,便接到了这一消息!具体的事情,他还没来得及问。
此时,听到武生这话的他,在沉默数十分钟后终于开口道:“对方的背景很硬?否则,以你廖大少在福广两地的影响力,不需要亲自回厦市吧?”
廖家在福广两省,觉得算得上大门阀。否则‘福广大少’的名号,也轮不到他武生顶着。然而,他们家的势力也仅限于军界。商业板块也是近些年,廖家子孙多了,拓展出的路子。
武生是靠拳头打出这一噱头的,但在其刚坐稳之后,便被老爷子扔进了部队,一待就是近十年。
都说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武生离开那一亩三分地后,自然有人接手他的地位。
厦市毕竟是沿海经济城市,‘重发展,讲平稳’,部队在平常事务的影响力‘屈指可数’。真正能说上话的,还是政府部门。
而这次猎手无意间所得罪的,便是厦市的一名衙内。或者说,得罪得是他的一条狗,最终说话的却是他。猎手进特战队后,被特殊照顾便是他的‘意思’。再加上,中午时便衣不分青红皂白的出手,惹毛了猎手。并激化了他与执法人员的矛盾,继而进去后肯定是会被‘特殊照顾’。
“我在问你话呢!”说完这话的肖战,看似无比淡然的点着了一个香烟。
“小子姓常,父亲在厦市任职,本家在京都……”能让武生‘支支吾吾’,不报出对方全名的,俨然只有现在风头正劲的‘京都常家’了。
“红隼,把他的资料给我调出了。”猛抽一口香烟的肖大官人,一身的暴戾气息。
而此时扭头望向他的红隼,半天没有动作。随后提醒道:“头,这事……”
‘砰……’
“我让你把他的资料给我调出来!”待到拍案而起的肖大官人,直接怒吼完这句时,指挥室的全体成员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他这边。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个战功赫赫的‘外勤特战人员’例行回家探亲,被当地执法机构直接弄进了医院。最主要的,这人还是特战队唯一被授予番号的‘诡刺’副班长。
走马观花的翻阅着关于常家的资料,在看到最后一页后,随即合上文件夹的肖战,缓缓抬起了头。而此时,指挥部里不少人都眼巴巴的盯着这厮。
后者突然咧开嘴角道:“看我做什么?不用做事啊?今晚有行动的。”
虽然肖战在笑,但仍谁都能感受到他笑容背后的那份‘狰狞’。
催促着各个部门在晚上十点之前,做完最后一次调试。务必确保今晚行动的顺利!望着自家班长忙碌不堪的样子,几次想要开口‘主动请缨’的武生,又都把话咽了回去。
各个系统都审查了一遍,再次折回指挥室的肖战,指背轻敲着桌面,提醒着红隼道:“订凌晨直飞厦市的机票。有早班的话,先订一张。”
听到这话的红隼先是一愣,随后瞬间会意的点了点头。而一旁的武生,刚想说什么时,肖战直接对其说道:“武生啊,在福广吃的开不假。但这一切大前提,是因为你姓廖!别跟家里找麻烦,你可以不在乎,但不代表整个廖家愿意卷进来。你为兄弟出头,到什么时候咱都有理有据。把家里人扯进来,就真的没必要。”
说完这话,肖战重重拍了拍武生的肩膀。而此时‘整装待发’的坦克,出现在了指挥部门口。微微向其点了点头的肖战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厦市毕竟是他们的地界,虽然我通过军部把你二哥接了出来。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两个小时后的飞机,九点之前应该能赶到。记住一点:你二哥糟的罪,他一样都不能少。这边顺利的话,我们凌晨赶到!我去之前,你先别动手,尽量把当地的关系给捋清了,打蛇打七寸,他们想玩,我陪他们玩。”
“明白了头。”
“当然了,你要是真的精力充沛到无处宣泄的地步,我不介意你给当地的特警队上一堂‘训练课’。注意手段,别影响他们第二天正常‘出勤’。”
听到肖战这话的坦克,笑的是那般狰狞。重重点头道:“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啦。”
在坦克说完这话,肖战又叮嘱了两句后,目送着自家兄弟离开。待到他刚刚转身之际,手捧着内线电话的红隼,快速的凑到了肖战旁边。
“头,林山的。”
微微点头的肖大官人,把手机拿到了手中。
“我是脸谱!”当肖战直接以自己代号为开场白时,便已经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了。
听到肖战这般介绍自己时,电话另一头的林山,沉默了数秒回答道:“猎手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不要乱来,现阶段……”
“如果讲道理有用的话,我的兵就不会平白无故的躺在病房里了。真是天大的笑话,战功卓越士兵没倒在敌手的刺刀下,却被当地特警队的人给‘潜规则’了?下达命令的,还是一个无任何官职的‘衙内’。这事我想想就荒唐!你想告诉我什么?是告诉我他们常家风头正劲,不能惹呢?还是现阶段应该把重心放在行动上?”
“赤峰,别闹了。我和我的人在前面浴血奋战,就是为了让这些孙子在地方为所欲为?可笑,可笑至极!这事你最好不要出面,也免开尊口。我记得我以前说过,我脾气倔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这事我自己来处理,希望你能持观望的态度。否则,我不介意我带着我的人去京都。”
说完这话,肖战直接挂掉了林山的电话。而他在与林山通话的时候,全场寂静的有些可怕。继而,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在场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收起手机时,肖战才注意到大多数人都在望向自己。挠着寸发的他,没有去解释什么,在把内线手机还给红隼之际,轻声叮嘱道:“无论是来说情都不行。妈嘞戈壁,我要是连自己的兵都保不了,我也就没脸让你们再喊我一声班长了。”
与此同时,挂上电话的林山,第一时间与就在金陵的钟泽成取到了联系。没有夸大其词,就是把整件事简单的向自己老友转述了一遍,随后默默的等待着他的回复。
在林山的印象里,自己这个知书达理的老友,一定也会像他所想的那样,选择‘息事宁人’。毕竟,现阶段的重点,不在这上面。
“都说一个男人能解决事情的手段无非是相对高级的钱权和最简单的拳头,除非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相安无事,否则就都会陷入零和博弈的唯一性境地,不是你死我是我挂,所以把苗头强行扼杀在摇篮才是王道。然而,事实上现在对方已经选择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了。”
“一个男人,特别是一个还没到三十岁的爷们,若是没有一点‘杀伐果敢’的疯狂举动,老了坐在壁炉前还有什么是值得回忆的?青春都让狗吃了吗?退一万步讲,小山山呐,你说若是有个手能通天的大人物,按住了我的头,你会怎么办?”
听完钟泽成这番话的林山,‘呵呵’两声的回答道:“我会三叩九拜,毕恭毕敬的喊他声老师。”
说完这话,林山瞬即关上了电话。而听到电话内的‘嘟嘟’声,睡意朦胧的钟泽成继续倒头睡了下去。好像肖战事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似得。
深夜时分,沿着秦淮河而修葺的公园走廊内。
双手负在身后的钟泽成领着肖战,在河边漫步。皓月当空,时不时诗性大发的钟泽成,总会轻咏上两句。如果肖珊在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质疑道:“你酸不酸啊?”
而与其并肩而立的肖战,则早已习以为常的站在父亲身旁。没上过一天学的他,就是在这种氛围下‘耳濡目染’,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老爷子练就了他一身御敌的本事,老爹教会了他做人的道理。虽然平常肖战和钟泽成说起话来,很是不着调。但从心底来讲,他很是尊敬自己的父亲。
不管他是以前的教书匠、小郎中,还是如今的书圣、大宗师……
“今天林山给我电话,说起了猎手的事。”
听到钟泽成这话的肖战,并没有感到意外的‘嗯’了一声。停下脚步的钟泽成,望向自家儿子道:“你不想知道我的态度?”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是你教我的。”
肖战的话,顿时让钟泽成咧开了嘴角,笑着回答道:“说的不错。”
“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再跌宕起伏的过程,总会有一个平静似水的结局。有麻烦也是暂时的,结局一定是欣欣向荣的。最少我这样认为!”
自家老父的话,着实让肖战的脸上有了会心的笑容。没有再提及这事,他的态度,做儿子的已经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