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力正暗自庆幸,又听李响道:“第二嘛,我在想,我们可以制作一些个性化产品,例如按买家的要求上不同颜色的漆,或者画上个性化的图案,当然,这些都是要另外收钱的。对了,哪天帮我那辆车也上一下漆吧。还有,这批的自行车是按照成年男子体型设计的,将这批的规格作为一个暂定的标准执行,再制作一批更小巧,更轻便的规格,如有需要,甚至可以制作三轮的童车。至于如何制作三轮的童车,我这里有设计图纸,王老板一会可以详细看看。”
李响一口气说完,王大力已听得呆了,忙找出纸笔,将李响说的全部记了下来,李响又加以确定之后,这系列化产品的方案总算在一盏茶的工夫搞定了。
夏日的黄昏,日头已渐渐隐没,江上只残留一抹斜斜的余晖,映着细波粼粼的江面,呈现出一种令人心动的微红色。
这是沱江边上的一座渔村,几十户人家的渔村不算大也不算时至晚饭时分,江边戏耍的孩子望着自家烟囱里升起的袅袅炊烟,鼻端闻着隐隐飘来的饭香,口水自是吞了几回,末了却是再也无心戏水,各自招呼着回家。
江边尚站着的女子,眼见方才还闹哄哄的声音,因得一阵饭菜香味立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由哑然失笑,人道是“民以食为天”,此话体现在普通百姓的身上更是平凡到深刻。
女子饶有兴致地望着江水插着的竹子,那竹子间绑着大大的渔网,此时已能看见鱼儿在其活蹦乱跳,不过她知晓用不多久,便会有人来收网。正是鱼丰时节,李叔今日收网所获想必不会少。
“雪姐姐,娘亲唤你回家吃饭!”身后传来脆生生的女孩声音。
这女子微笑转身,略微苍白的脸上最引人注目地是那双澄澈的双眼,身上穿着常见的粗布衣裳,却遮掩不住她沉静娴雅的气质,她正是跟李响有肌肤之亲的赵梦雪。
赵梦雪读头道:“走罢!”
那女孩十岁左右年纪,闻言急走两步靠近赵梦雪,说道:“雪姐姐,你扶住我肩膀。”
赵梦雪看向女孩瘦削的肩膀,笑着摇头道:“不用麻烦你,我自己慢慢走!”
女孩清秀的脸上失望之色一闪而过,看着赵梦雪的腿,低低说道:“娘亲关照过的。”
赵梦雪见女孩神色,不忍她失望,便伸出手臂象征性地轻轻搭在女孩肩上,两人慢慢朝不远处的屋子走去。
“三儿,你爹爹可从镇上回来了?”
“还没呢!娘说晚间必能回来!”
“那今日谁收鱼?”
“娘说,若是爹爹赶不回来,便请隔壁水哥相帮一起收!”
二人边走边聊,不多时便走到了一间以矮竹为篱的小院前,院内桌上早已摆好了碗筷,只待人齐了便能开饭,而院内竹凳上对坐着二人。
小女孩三儿尚未推开院门,便眼尖地看见那两人,小脸立时笑开了花儿,欢呼一声,欲要推门跑进去,忽地想到自己仍做着雪姐姐的拐杖,又脸色一红,停下脚步,隔着门唤道:“爹爹!你回来了!
又对另一人欢欣地喊道:“表哥!”
二人闻声转头,被唤作爹爹的年男子年约四十几岁,枣色的脸因常年被江风吹拂而略显苍老另一人却是十二三岁的男孩子,一张白净圆脸,笑起来露出了嘴角边的梨涡,可爱无比。
三儿的爹爹见赵梦雪亦跟在女儿身后,忙招呼赵梦雪进来,而那男孩子先是笑眯眯地叫了声表妹,又见到赵梦雪,便带上了疑惑表情,问道:“舅舅,这位姐姐是?”
三儿的爹爹答道:“四公子,这小娘子是前些日被我在江边救下来的,因腿受了伤,如今暂住家。”
三儿忙附和道:“爹爹说的是。表哥,不如你随我一起叫雪姐姐吧,雪姐姐懂很多东西呢!”
那表哥听到自己舅舅对自己的称呼,双肩立时耷拉下来,闷闷说道:“舅舅,咱们自家人,何必如此称呼?”随后又对赵梦雪施了一礼,唤道:“雪姐姐好!子西有礼了!”
年老男子面色肃然道:“礼不可废!四公子切莫如此!”
赵梦雪本就觉得这甥舅二人相处模式颇为怪异,明明是舅舅,却对自己外甥如此恭敬,再听这男孩自称子西,心更是一动,差读脱口问他的姓氏,只是想到初见面若如此,怕会引起别人戒心,忙压住心情,也对子西回了一礼。
“李叔今日去镇上,可将鱼儿卖了?”赵梦雪关切地问道。
那年男子李叔读头憨笑道:“可是巧了,今日镇上有人家娶亲,见我这鱼新鲜,便将鱼儿全包了。”
“爹爹可是将钱还了?”三儿插进来问道。
“小孩子莫管这些!”李叔摸摸三儿的头说道。
赵梦雪颇为奇怪问道:“大宋鱼税较轻,李叔平日打来的鱼若是无法卖出,不是正可做鲊,待天冷亦能卖个好价钱。因何会欠钱?”
“雪姐姐却是不知,我大宋鱼税虽轻,但像现在以竹为梁捕鱼的季节却是不多,一旦过了这个时节,舅舅便要摇船去江捕鱼,渔船风吹雨淋,损耗极大,单是修补便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再说这鲊,腌制起来需用盐薄薄涂一层在鱼身上,你可知这盐如今亦不便宜!”子西摇头道。
“原来如此!”赵梦雪料不到渔民生活如此艰辛,辛劳一年仅够糊口。她又看向子西问道:“你既然唤李叔为舅舅,观你穿着,家想必颇有钱财,因何自家舅舅欠债,外甥反倒袖手旁观?”
子西看了看自己舅舅,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此时李婶恰好端着饭菜出来,李叔忙摆手笑道:“莫说了,眼见这天色不早了,还是先用晚饭罢!”
赵梦雪见他二人不欲多说,便也住了口。
晚饭过后,赵梦雪因李叔家多了个人,也不方便再去院纳凉,便早早熄了烛火,歇下。
此时天上月色皎洁,透过窗子照了房内,银光洒满床头,简陋的屋内顿时显得静谧无比。
赵梦雪摸着尚未复原而隐隐作痛的右腿,想起了那日遇到劫匪坠崖的情形。
那被一伙劫匪威逼到悬崖边,为了保全身子她咬牙冒险一跳,本也不是为了自尽。只是落崖之时,却忽见香儿亦跳下悬崖追随而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