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为却是眼睛一亮,热切地看着李响:“知县老爷高明,一定能够做到的。”
李响看了看李家兄弟:“我欲为此成立一间木工作坊,需要雇用人手,你们可愿意加入?”
“愿意,能跟着知县老爷做事,是咱们兄弟的荣幸,”赵小为喜笑颜开,连忙答应,成为知县老爷的长工,让这些不愁温饱的工匠也是非常羡慕。
对于赵小为这种不喜干活,喜欢瞎折腾的人来说,能拿一份固定的工钱,更是求之不得。
赵大为则犹豫了一下:“长工?”
李响点了点头:“与长工相似,我们之间签订一份契约,约定期限、待遇及劳动方式等,
每月给付你们工钱,你们每天按时到工坊做活。”
“工钱多少?”赵大为看上去憨厚老实,心思却也细腻,要将关键问题都弄清楚。
李响对这样的事情显然更加擅长:“我的规矩,工钱分为基本工钱与绩效工钱,具体会由账房郑书与你们谈,我能保证的是,只要你们好好干活,做出成绩,工场的绩效工钱还是很丰厚的。”
大宋时,对工匠实行匠籍管理,不得随意流动,同时匠户需要承担繁重的劳役,每隔三五年都要到都作院等履行劳役,是为班匠。
即便如此,李响所提出的工钱月给,绩效奖励的方式与水平,还是颇有吸引力,起码每月都有一份稳定的收入,不像工匠们经常要担心没活干、没收入。
赵大为看上去有些犹豫不决,李响也没有逼迫,而是让他自个先去想想,然后给赵小为下达了第一份工作任务,便是严格配置几种软硬程度不同的笔芯。
拿着李家兄弟制作的几根铅笔,李响回到春风楼后院,这里已经是春风文艺出版社的办公场所了,便见厢房朝南的木窗打开着,玉雅手上拿着蘸水笔,托着下巴正想得入神。
秋日和煦的阳光打在玉雅精致的脸蛋上,白玉色的肌肤荡漾着健康的光泽,一对小巧的月牙眼微微眯着,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的,专注的样子显得特别可爱。
李响轻手轻脚走到窗前,将胳膊支在窗台上,托住下巴,微笑看着入神的玉雅!
“哎呀!”玉雅似乎给李响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拿起蘸水笔敲了敲他的脑门,咯咯笑道:“李郎,吓死我了,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给你这个,”李响晃了晃手上的铅笔。
玉雅放下蘸水笔,将铅笔捧着手上,甜甜地笑道:“李郎,这就是说过的铅笔吗?”
“对,这个就是铅笔,”李响点了点头,顺手拿起玉雅面前绘制的稿纸,这回却不是那些福禄寿喜的图案,而是一些镂空的花,李响很快看出这是窗格的样式。
古代的窗户以木材为框与格,然后贴上窗纸,为了保护脆弱的窗纸,木格一般都比较密集,以各种几何图案构成。
玉雅绘制的这些图案,
多数也是这种,以简单的套方、球纹、海棠纹为主,许是因为不熟悉的缘故,都画得比较简单,看上去别有一种简洁美。
此外还有一些比较特别的,是以花草、动物形象为图案,便有些活泼、灵动。
“哎呀,我是胡乱的画的!”玉雅伸手要抢,李响哪里能让她得逞,身子往后一缩,拿了稿纸便离开窗台。
“玉雅。画地不错。我这就去和木匠师傅说说。按照这些个图案。制作你地房间窗格。”李响朗声笑道。大步向门外走去。
玉雅撅起了小嘴。狠狠地跺了跺脚。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很快意识到什么。慌忙向左右看了看。掩着烫地脸庞坐了下去。
在有经验地木匠看来。玉雅绘制地这些图案很是儿戏。不仅粗陋。也很不严肃。
不过在李响地要求下。他们自然只得从命。反正是替人干活。能拿到工钱便行。
通过近距离地交流。知道这个时代地门、窗以及各种木作设计地图案花纹有很多种。李响便动了搜集地心思。
恰好这些木匠都已经知道李响想要长期招募赵大为、赵小为兄弟干活。便趁机询问能不能招募他们。
李响原本以为这些手艺人会更乐于自己单干,用后世的话来说,那毕竟是自个的事业,却未想到这个时代的工匠,所能揽到的活计并不是那么丰富,一年之中总要有许多日子找不到活计。
何况大部分木匠所做的不过是苦力,赚点辛苦钱而已,反正是被人雇用,长期的自然要比短期更好。
了解到木匠们的这个想法,李响顿时大喜,他正愁人手不足,便有人送上门了。
回到宋代最缺的是什么?自然是人才,虽说这些木匠也算不得很杰出,但起码能算作“熟练工人”,而他们的手艺,正是李响所需要。
李响决定,凡是愿意加入的,全都签下来,然后进行重新安排。
虽然都作院和印刷厂正在建设,还有大量的木作活计,李响仍然抽调出一部分木匠,进入新辟的木工坊机床作,以尝试制造两种可以提高木匠劳动效率的机器:锯床和圆棒机。
如果说锯子、木刨只是工具,那么锯床和圆棒机则能算是真正的机器,由此更可开启车床制造时代的到来。
在现代,车床又被称为“工业之母”,可见其作用非常重要,木工车床虽然只是其中的一支,却可以为制造更多功能的车床奠定基础。
想到可以造出历史上最早的车床,李响也是充满斗志,与他一样热情高涨的还有兴奋的赵小为,其他人则比较迷茫,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李响这时候当然不能用打印机来打印了,不过木工机床也简单,利用现在的材料都能制造出来。
他们拿着手上的锯子,不停地摇头:“让锯子自个动起来,这不可能吧?”
“能,当然能!”李响对车床的了解也不多,不过他有超级3d打印机,所以他回答得很肯定。
人的思维就是这样,司空见惯的东西都觉得很平常,然而在新事物诞生之前,即便是一把锯子、一只刨子,也可能是无法想象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