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征不明白李响去肖家庄办什么案,那可是知府大人的亲家,这可如何是好。
“谭头,我们去不去?”一名衙役见谭征一副若有所思样儿,上前询问道。
“啊!去,当然要去!兄弟们,出发……”说着,他翻身上马,追赶李响。
大队人马往肖家一走,立即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小商小贩、种地的,很多地方百姓都和肖家有密切关系,眼见朱铺头一身官服,胯下骑马,后边跟着近两百号佩刀提棍的衙役,威风凛凛,浩浩荡荡,消息已飞快地传报到了肖家庄。
肖家的管事二爷肖百万听说之后大吃一惊,立即飞身直奔后宅,去见自己的祖父肖太公。肖老太爷已是七十岁高龄的老人,俗话说人到七十古来稀。可他老人家精神瞿烁,意气如云,背虽微驼却仍显高大,身材魁梧,看起来十分的健朗。
老太公穿着一件对襟汗褂,正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肖百万急急赶到,挥手摒退侍候着的下人,对肖老爷子低低说了几句话,只见肖老爷子虎目一睁,厉声道:“来了多少官兵,共有几路人马?”
肖百万躬身道:“太公,来的大约有两百名捕快,由重庆府总铺头谭征领着。”
“哦?只有衙役,没有官兵?”
“没有。”
“只有一路捕快,没有四面合围?”
“没有。”
“哼!我们肖家找了一个好女婿啊,尽然对自己人开刀了。”
肖老爷子冷哼一声,又道:“我知道了,你到前庄去接待一下,看看他们倒底有什么麻烦找上门来。”
肖百万急道:“老祖宗,要我说,您还是先做些准备才是,有备无患呐,万一他们真是奔着咱们来的……”
“不可能!”
肖老爷子冷笑道:“除非重庆知府换人,那欧阳洵若没有我们的支持,他能当上知府吗?去,告诉巧儿,让她和你一起迎接“贵客”。”
肖家大开府门,肖百万好象根本没看到那杀气腾腾的二百皂隶,惊喜万分地迎向前去:“啊!谭铺头也在,您位这是因何而来啊,这大热的天儿,快快快,快请下马,请至庄中小坐。”
李响看了看肖百万,三十多岁,相貌平凡,身材魁梧,并无过人之处。
谭征一伸头,见肖百万身后还有一名身穿桃花长群女子,那女子身材修长,凹凸有致,秀发披肩,只是她冷冰冰的眼神,让谭征心生胆怯。
“大小姐,您……您也在啊。”谭征诺诺地说着,伸手拉了拉李响衣袖。侧身对李响小声道:“大人,我们还是走吧,大小姐在这呢!”
“大小姐?难道是欧阳洵之女?”
李响也伸头看向那名女子,忽地,一声惊呼,“巧儿,这是你家吗?”李大探花那双能看透马赛克的贼眼,一眼便认出面前女子正是与自己相处数日的欧阳巧。
“哼!你来此作甚?”欧阳巧白了他一眼道。
“嘿嘿,原来都是一家人啊,这下就好办了。”李响笑眯眯道。
肖百万见侄女欧阳巧儿认得这名年轻公子,不由的看向欧阳巧儿,问道:“巧儿,这位公子?”
“无恶不作的李响。”欧阳巧儿谈谈的说道。
肖百万一听,脸色聚变,警觉的打量着李响。见他长相英俊,气度不凡,不想是一个穷凶极恶人啊。就在他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李大探花发话了。
“过奖!过奖。好汉不提当年勇,那往事随风而去吧……”李响含笑抱拳道。
谭征、肖百万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一般看着李响。心说:他是何许人也?太无耻了。
欧阳巧儿到没有他们如此震惊,继续道:“风流探花、救国大英雄、绍熙府府军统领……也是他。”
“啊……”
众人闻言,惊诧不已,无不是倒吸一口凉气。他们骇然的发现,原来面前的年轻人,尽然是传奇般的人物。
众人看向李响目光也变得肃然起敬,李响发明了很多东西,他们都用过李响发明的东西,比如香皂,还看过李响的春风出版社出的书,也到李响在重庆府开的春风楼吃过饭,诸多光坏基于一身。李大探花当真成了大宋少女的梦中情人。就连一向高傲冷艳的欧阳巧儿都不禁为他与人解除了婚姻。
肖家的生意遍及黑白两道,少不了衙门的关照,所以官府的这些人肖家都要时常打点一番,因此肖百万和铺头谭征都很熟悉,平时谭征见了他也是有说有笑的,刚见面时却摆着一副公事公办的冷面孔,阴沉得有些吓人,肖百万不禁心里打鼓。
“李大人,不知来寒舍有何贵干?”肖百万感到今天可能要出事,谦卑的问道。
“头前带路,里边说话。”
肖百万听了,一颗心顿时放回了肚里,看来并不是那件要命的大事发了,否则的话李大人早就下令拿人抄庄了,又岂会自蹈死地,进去和他说的劳什子闲话儿。
李响走在前头,肖百万靠近谭征道:“出了什么事,都把他惊动了?”
谭征摆了摆手,快步跟上李响。
肖百万暗骂谭征,是个喂不熟狼崽子,面上却不敢稍有不恭,他一面暗暗打着手势,示意府中家人撤去戒备,一面亲自引领两位大人登堂入室,巡捕快手们进了庄院,自在前院候命。
李响到了堂上傲然一坐,倒像他才是此间主人。
肖百万着人献上香茗,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今日公干,不知为何事而来?”
李响官面沉似水,冷笑一声道:“肖百万,你家的生意做的不小啊,车行、船行、骡马行、牙行、客栈、武馆、粮铺……,重庆四川,湖南湖北,肖字的旗号响亮的很呐。”
肖百万陪笑道:“这都是各位大人关照,我肖家做事也还勤勉,生意才红火。”
“红火?”李响冷冷一笑道:“囤积粮草,哄抬物价,发国难财,这生意能不红火吗?”
“哎呀!大人,绝无此事,小民一向奉公守法,绝无此事啊……”肖百万连忙否认。
“绝无此事?那好,本官问你,朝廷征粮,你为何不交,你可知延误军机,该当何罪?是要的灭九族的。本官奉旨筹粮,你们肖家,是何态度?”李响厉声呵斥道。
“大人,这……这从何说起。”肖百万大惊,倒退两步,失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