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白兔背后盯着手提法医勘验包显得有点吃力的白兔,有点于心不忍。由于娇小,她提着那箱子时身子骨有点儿微微弯曲,臀部朝一侧外凸。虽然,在受力不均状态下的女性,能够更好地勾勒出优美的轮廓,在江成焕眼里,看到了年轻女性独特性感之美,但是,他不可避免萌生惜玉怜香之本能来。
他赶忙越过卞海波跑过去从白兔手中接过箱子来。
白兔犟了一下,意思是说不需要,但最后还是松了手,并抬起另一只手握成拳头锤了锤胳膊。
卞海波将板车推到敞亮处,一手拿着强光手电筒,手执握着高倍放大镜,在板车上细细地检查着。
“嗨,来,你来瞧一瞧,”卞海波慢慢直起腰来朝江成焕吆喝道,“腰酸背痛,吃不消。”
江成焕接过手电筒,但没有接放大镜。
“嗨,这么检查多吃苦呀,干脆,在板车几个关键部位削取一点下来化验,更省心,晚准确。”
卞海波用拳头敲了敲后背,对白兔说,这是步骤,要一步一步来。待会儿,你用刀片在板车隔板上消点下来拿去化验。白兔不停地点头,然后转身在勘验包前翻弄着。
卞海波和江成焕没有丝毫发现,最后,让白兔在板车上刮取碎屑拿去检验。
检验结果很快出来,一无所获。事实证明,这部板车不曾拖运尸体,的确是运送稻谷用的。因为,板车上到处都有稻谷碎屑,用肉眼都能够清楚地分辨,证明板车主人没有说谎,基本可以肯定那天清晨用板车是拖运稻谷的。
卞海波随即便要将结论告诉马尚魁,被江成焕拦住了,奉劝他悠着点儿,别太着急,并告诉他理由。卞海波不以为然,告诉他说,该提醒时就要提醒,该纠正时就要纠正,干吗扭扭捏捏犹抱琵琶半遮面呢?
江成焕点了点头,然后流露十分神秘表情来。
“这是关系到他脸面的大事情,在允许的前提之下,尽可能顾及到这一点,难道不是更好嘛,我俩干吗要充当冤大头呢?”
“咦,我说江成焕,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你不是这样的人啊,难道说,我这一趟省城把你跑郁闷了?”
“随便你吧,”江成焕知道他是在揶揄自己,于是,不再坚持,“你无论怎样去做,我都没有意见。”
正在他俩争论时,忽然门外有人进来。谁呢?
谁都没有想到,居然是马尚且魁。
他俩一惊,楞在那儿一句话不说,如同木雕一样,连问好的话都不曾想起来。
“噢,是这样子,卞法医啊,”马尚魁喊了一声卞海波,似乎刚刚看到江成焕,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小江也在这儿啊,正好,跟你们说一件事情。”
马尚魁说到这里,身子转了一下,然后朝一旁的藤条椅子上坐下。他俩见状,一时不知是何事,专注地盯着他等候继续说下去。
“是这样子,窨井凶杀案有必要暂缓一下,”说到这里,他转向江成焕,“小江啊,你抽空要去办理一下延长羁押手续。”
“这,究竟是怎么啦?”卞海波有点迫不急待,不知道马尚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个案子有漏洞,恐怕要慎重,进一步核查。”
“为什么呢?”卞海波继续追问。
“因为抛尸工具,噢,即板车上,没有死者身上的残留物……”
“啊……”
没待马尚魁把话说完,卞海波惊讶得大叫了一声。这也太离奇了吧,这个结论刚刚才作出来,还没有来得及向他汇报呢,他马尚魁究竟是如何获取这方面信息的呢,难道说,还有另外什么渠道嘛?
“你是怎么了?”
马尚魁见卞海波夸张的表情,反而流露一脸惊讶。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啊,我们还没有来得及汇报呢!”
“噢,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及时纠正,避免走不必要的弯路。”
他俩彻底傻了。
如此一来,他俩陷入彷徨中。
暂且不去理会马尚魁究竟是怎么知道的,但必须面对的是侦破方向的大问题。既然被羁押的这对夫妻很可能不是真正的犯罪嫌疑人,那么,凶手究竟是谁呢?这是必须迅速解决的当务之急。再者,这对夫妻延长羁押期限,但很快到期,那之后将面临释放的难题,根据法律规定是必须放人的,多被动啊!
可问题是,他们勘验的那座窨井口和下水道的沿壁上的确有尸体身上的残留物,无论是衣服上的绒毛,还是**碎渍,都一一对上,这是不错的,那问题出在哪儿呢?
“咦,凶手是不是从另外一条路线移尸到这座窨井中的呢?”江成焕脑海中忽然闪现一个大胆的猜想。
对了啊,通往那座窨井,并非只有一条路线,当时太注重监控下的夫妻拖着板车,从而忽略了另外的可能性。如此看来,必须排查在当天晚上从别的渠道移尸到这座窨井的线索。
江成焕豁然开朗,他同卞海波形成共识,并征得马尚魁的同意,准备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运用排除法,将通往该窨井的通道一一厘清。
没有监控是一把双刃剑,既是好事情,又是坏事情,作案人就是利用没有监控乘虚而入。该怎样排除呢,时间过去了头十天时间了,因为一时疏忽,失去了最佳排查时间段,即使是有相关的目击人,也因时间过长了,一时回想不起来对不上号。但无论如何,这是一项必须要做好的工作,并且,必须抓紧时间。
通往那座窨井并且没有监控的通道一共有三条,除了已经排除了的那条发现板车的通道外,还有剩下两条,那么,凶手是不是从这两条通道中的其中一条移尸了的呢,目前尚且不知。但这是眼下唯一能够着手调查的渠道,并且,所能采取的方法就是挨家挨户走访摸排,降此之外,别无更好的办法。
这又是怎样的工作量啊,为此,马尚魁专门召开了一个会议,广开言路,集思广义,并要每个与会的人都必须建言献策。有趣的是,马尚魁把白兔喊了来,更有趣的是,金虎跟着跑了来。见状,一个个傻乎乎地盯着这两个人不知究竟。
“嗯,白兔是我邀请她来的,她参与了案件侦破,是对案件的侦破是有帮助的。至于……”马尚魁读懂了大家的神情,赶紧解释,但似乎对金虎的到来不知究竟,“嗯,金虎,你是来找谁啊?我们在召开案件碰头呢,找谁的话抓紧时间吧。”
“我,我也是来参加会议的。”金虎对着马尚魁嗡声嗡气地说道。
“啊,你也是来参加会议的啊,那是谁通知你的,”马尚魁问着,同时转向大家,“是谁邀请的?”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没有谁吱声。
“我自己主动来的,没有谁邀请,因为,我觉得对案件侦破有帮助,所以我来了。”
会议顿时引来一阵轰笑。
“别闹了,你先去楼上财务,把前不久出差报销了吧,别影响开会。”
白兔红着脸催促着,还瞥了马尚魁一眼。可金虎并没有离开,继续正而八经地说道,“我的确是有重要线索报告的,别小瞧人。”显然,金虎有点恼火,嘴巴嗫嚅着,“果真不想听,那好,我这就走,真是的。”
他说完,站了起来,一副要走的样子。白兔不失时机地补充一句道,“你先到财务报销去。”
“啊,别,”马尚魁把手一伸,十分坚定,“金虎啊,你先坐下,先坐下,先把话说完,再忙别的不迟。嗯,小夏啊,你去泡一杯茶来,噢,不,两杯,金虎和白兔各一杯。”
夏可欣瞟了马尚魁一眼,显然心中有点服气,但还是去泡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