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齐父女被江成焕盯着,顿时一惊。这父女一直站一旁,似乎距离舞台较远,一直是观众,没他俩什么事儿。但随着地藏王菩萨、白鹤童子和阎罗王这一拨大佬一个个先后离去,他俩渐渐被拉近舞台中央来。尤其随着阎罗王的离去,这种感觉更为明显。的确也是的啊,他仨是一同来的,是为了共同的目标,却被那个可恨的白鹤童子冰镇起来便陷入绝境,一路走来真是不容易。原本是直接带了牛氏离去,却半道上滋生这么多事端来,这个大神,那个菩萨的,凭白无辜多出一个牛氏阳间的丈夫阿宝来。还有域外日和族系,且携了牛氏的躯壳不知所踪,害得他们还为寻找牛氏躯壳伤透脑筋。
如今,那一个个大神菩萨溜之大吉,丢下烂摊子无从收拾。江成焕一时没好气,冲着崔判官嚷道,“散了,撂下透明人这管了嘛?”
江成焕是瞪着眼睛的,那样子还是有点吓人,见状,刚刚还盛气凌人的崔判官嗫嚅了一下没有下文,估计也觉着这是个事情必须解决,沉默了片刻,用商量的语气回道,“要么这样如何,你先去物色一个合适的躯壳,回转来我这儿在生死薄上修改一下?”
江成焕一时语塞,说实话,他也不懂,便转向白齐,显然是征求他的意见。、
白齐是巫师,自是内行里手,见崔判官这么说,心下也有了大半数,于是赶忙接茬道,“倒是可以分两步走,先上凡间去寻找到合适的躯壳,再回转来。”
当然,他这和说,一半是说给崔判官听的,因为他知道,再回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若是崔判官不想办法,怕是回不来。当然,这是指江成焕,他不在话下。可是,再到阴间来不是他,而是江成焕,他心中有数,就是憋着不说出来。
“可是,去了凡间,再回来,谈何容易。”不料,江成焕却料到这一手,主动问起,如此一来,白齐便在一旁听着,看崔判官如何应答。
崔判官是何等精明,哪不知道这俩厮心中的想法,瞟了一眼白齐道,“当初,你是怎么将牛氏锁定在灵界的,能其一,就兴二了嘛!”
白齐听他这么说,心里有点不大舒坦,谁都知道,这个“二”字是有骂人之嫌,尤其那语气,格外有那意思,但在这儿呢,或许没那意思,却生怕别人听出那意思来,心中老大愉快。虽然如此,却顾及不到这些,赶忙回应道,“那是运用了巫术,不登大雅之堂。何况,是江警官的事情,他不会巫术。”
“届时,能否一同前来?”
江成焕不失时机问道。
“这个……”崔判官迟疑了下,没有马上表态,而是拖着长音,瞥了一眼牛氏。
大家自是不明其中的含义,白齐两样不明白。
“办法倒还是有的,只是怕行不通。”
见崔判官这么说,大家看到了希望,一个个翘首以待。却见崔判官没有理会大家,继续盯着牛氏。那牛氏突然被崔判官盯着,起先并没有太在意,因为,她从未放在心上。因一直盯着自己,并且,因此将大家的目光都引了过来,一下子成为了焦点,便不得不环顾一下,脸色腾地一下绯红。
“要不,要不……让她自己直接去凡间,岂不是更方便。”见状,阿宝吞吞吐吐起来,见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自己脸上,似乎提起了自信,“只要凡间将一切准备好了,有什么难的。”
咦,果然是个好主意。大家都默默地示意,似乎达成共识。
“但有一个条件,到了凡间,不得再审讯她,不得再判她的刑罚,得让她舒舒服服地活着,否则,我是绝对不让她返回去受罪的。”
江成焕一惊,似乎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哼,这是什么狗屁条件,如此一来,我们折腾半宿弄了去,干吗子,还不如干脆就撂在这儿啥子不管省事。虽然说,她没有毒死刘氓,却有犯罪故意,是犯罪未遂,依法是必须处罚的,只是从轻甚至减轻处罚。何况,还有花尥的死,还没有来得及审讯呢,江成焕觉着保证不了,又不好表态,便僵持在那儿。
“如此,便算。”阿宝内心还是向着牛氏。
“你们一个个别再争了,办法倒还是有的,”崔判官稍有迟疑道,“有一招通灵术……不妨一用。”
说完又将目光转向牛氏。
牛氏自是不懂通灵术中有什么讲究,知道崔判官盯着自己故意不朝那边瞧。同时,心下想,若是一切满意,不受二茬罪,便由着去。
恐怕大家都不太清楚,因而,一个个翘首以待。可阿宝知道其中的内涵啊,他是崔判官的随从,崔判官肚子里那点弯弯绕哪能不清楚,本能地流露焦急的表情。
“干吗,你俩还想成夫妻嘛,都是时过境迁的事情,何况,你俩缘分已尽。”
崔判官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大家自是一头雾水,只有他俩交流的份儿。
“我替你传输一种特定能量,你凭借这种能量,便可以穿梭在阴阳两地间……”
“不可以。”
阿宝不待崔判官把话说完便抢着嚷道。
这一声招惹得大家都朝他看了过去,表情夸张。
只见阿宝一脸通红,显然内心较为激动,嘴唇嗫嚅着,却没有发出声来。
“嗯,你究竟想干吗,难不成你不想在那个位子上继续干下去了嘛?替代者有的是,不指望你一个。”崔判官脸色已变,不再有笑容。
这显然是威胁。
直到这时候,大家似乎明白过来,至少江成焕明白,这个崔判官果然是阴间玩弄权术的一把好手,知道在关键时如何拿捏对手。同时,也明白崔判官所谓的传输能量究竟是啥子意思,阿宝又为何激动。但都是看热闹的份儿,并没有谁愿意介入。江成焕更是如此,他只关心如何将牛氏缉拿归案,这一切都是有肋于他达到这个目的,何乐而不为。便继续看下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阿宝沉默了。牛氏同样沉默着。当然,他俩的沉默是不一样的,前者出于私利,后者却是茫然不知所终。牛氏便稀里糊涂跟着崔判官身后。身后还有阿宝那张痛苦表情的脸。
“噢,那位警官先生,”走了几步,崔判官忽然停下脚步,在喊江成焕的同时,不忘在牛氏肩膀上拍了拍,“回头叫阿宝将通灵秘籍传授给你,以便你在合适的时候联络。”
说完,崔判官将目光转向阿宝。
“噢,需要时,在子时,你在封闭的室内朝东南方向摆一盆无根水,再在一张被牛黄熏过的牛皮纸上,写上牛氏的名字,并对着盆里轻轻地喊她的名字,即可。记住了,必须是七七四十九天的无根水。”阿宝介绍到这里,微微偏了偏头瞟了一眼崔判官,口中轻轻地嗫嚅了一句,“流氓……”
“嗯,你嘀咕什么?”
崔判官似乎觉察到阿宝嘴巴异动,责问了一句。但没待阿宝回应,又将目光转向江成焕,斩钉截铁地说道,“如此便罢。”
说完,朝江成焕点了点,“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