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凯丽一下子被抵到了墙壁上没有的退路。“这个嘛,是的,之后一直在我办公室里呢,”马凯丽在琢磨了,是告诉他们呢,还是视情再说呢,“嗯,一两话说不清楚,待有空时再细聊吧。”
最后,马凯丽还是选择了隐瞒,不为别的,只为避免不必要的尴尬,来日方长。
他们几个一致同意周原的设计,之后,便着手铺展开来。并且,果然赢得了大家的支持,把个横冈村折腾得更加红火。当然,最根本的作用力在老耿头,因为有他掌舵,大家都相信他,茶农没有了后顾之忧,放心大胆地开垦拓展,茶园很快扩展了无数倍,并且,兴建了专门的花园,花卉品种齐全充足。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开春临近茶季时,张野再次上山来找马凯丽。她这次跑来,目的十分明确,就是要合作。马凯丽对她到来自是吓了一大跳,心中根本没有做好相应的准备,在同她交涉中,脑海中一直在揣摩她的意图,还有万一周原跑到办公室里来究竟如何应对。
张野内心显然没有这么复杂,她从包里拿出了相关的资料,给马凯丽过目,铺了满满一桌子。马凯丽根本没有合作的意思,尤其担心门外的动静,哪有心思看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呢,便顾左右而言他,同她闲扯起来。见她滔滔不绝,唾沫四溅,她忽然脑洞大开,出其不意问道,“你有周原的消息嘛?”
张野顿时戛然而止,并瞪着一双微微前凸的眼睛不知所措。
“你,你干吗问起他呀,”张野迟疑片刻,还是悠悠地说道,“那个没良心的家伙离家出走,一直杳无音讯,不知他死到哪里去了。嗨,不管他了,他走他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来,我们还是谈我们的合作吧,这个比什么都重要。”
“万一,我是说万一,周原死掉了呢,你也不管嘛?”
马凯丽没有理会她,继续刚才的话题,并且,一脸严肃的表情。她知道,到了这个地步,是必须要面对现实,万一周原此时闯进来,她会更被动。再说了,这个女人显然心肠太毒辣,比她凶狠多了。
“万一,”张野犹豫了一下,“万一死掉了,那是他的命,是自作自受,和我有什么相干。好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谈合作吧,一会儿,我还要下山去,有一个客户在等我呢,今年无论如何要把生意做上去。你千万要帮忙哟,否则,我将死路一条。”
“你若是这个态度,我是不会帮助你,你注定死路一条。”马凯丽脸色阴沉下来。
张野显然大吃一惊,瞪着眼一脸傻呆。“这,这是怎么啦,你至于为了他这么大动肝炎嘛,这种人值得你这样子嘛,你不了解他,他就一个畜生,管他死活呢,没他在,我算是解脱了。”
“你早就解脱了,你把他逼上了绝路,即使他有错,也不至于被逼到这一步,难道,你不觉着,应该好好反省嘛?”马凯丽的脸色更加阴沉。
张野直到现在算是真正领会了马凯丽的意思,“难道,你知道那个该死的下落?”
“你别用这样的词汇好嘛?”马凯丽几乎吼叫着,“做人要讲一点良心,哪怕你花一分钟替他着想一下,也是你的良心。你考虑过嘛,他如今有可能是怎样的一种生活,一个人一旦走到穷途末路时,将会面临什么,这些你考虑过了嘛?毕竟,你的生活是他替你打下了基础,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张野没有接茬,她再次盯着马凯丽的脸一眨不眨,似乎要从她脸上寻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听你这口气,你好像知道他的下落。那么,他怎么一直不露面呢,还有良心嘛?”
“是谁没有良心了呢,你把他的财产完全剥夺了去,他是净身出户的,你要他有良心,这个良心也太不值钱了吧。”马凯丽不无讥讽。显然,她现在顾不得张野的面子。
“你听到什么了嘛,你果真知道他的下落?”
“哼,我能不知道嘛,一个快死的人,若是不救他,还等候到今天嘛?”
马凯丽望着仍旧显得一脸无辜表情的张野,情绪彻底失控。她觉着这个女人心真是太狠了,脑海中根本没有考虑这个前夫的死活,只顾自己舒服,过自己的太平日子。这女人怎么这么狠毒?接下来,她便用责问的口吻将她偶遇周原及其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一五一十地叙述了一遍,责问她这么些年来,内心可想过这个可怜的男人,良心是否受到自责。真可谓声泪俱下,感人肺腑。
张野完全傻呆了,说实话,她根本没有想到周原会一直穷困潦倒地同自己生活在这个城市里,并且,距离自己近在咫尺。她甚至联想到自己在同马尚魁颠鸾倒凤时,周原就在自己身旁,自己的丑态都在周原的监视之下,顿觉无地自容。
“你是说,他现在就在这里嘛,那么,究竟在哪儿呢?”张野似乎终于明白过来,迫不急待地问。
马凯丽没有吱声,她一点气力没有了,告诉这个女人又有什么意思呢?原来,夫妻一旦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真是不如陌路了。是陌路,至少没有仇恨,至少还有可能成为朋友,而他俩,算是彻底没戏了。这就是婚姻的残酷,是血亲,再怎么变故,根底改变不了,而姻亲,一旦反目成仇,就彻底改变了。
“你倒是赶快告诉我啊,干吗不吭声呢,他究竟在哪儿?”张野咆哮着。
马凯丽一惊,反过来瞪着这个女人一脸茫然,心想,你干吗咆哮,为这个男人,你有咆哮的资本嘛?她这么想着,便不无揶揄地调笑道,“你干吗要找他,你还有脸面去找他嘛,他那穷困潦倒的一切,不都是因为你嘛?”马凯丽终于控制不住指责着,并且,流露鄙夷的神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