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喻霜从皇宫离开时,已经是晌午了。
他匆匆收拾了东西就离开皇城去追赶燕归辞。
其实,昨天晚上燕归辞就已经出城去往离国了,身边就带着一个听奴和喻霜,其他人一个人都没带。
已经过了这么久,喻霜以为燕归辞多半已经走水路走了,但当他匆匆出城,准备连夜赶路时,他就被人劫持了。
此时,距离他离开皇城不过才一个时辰。
劫持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闻颠。
“不是,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喻霜看着眼前对他眯着眼笑得十分的燕归辞,“我还以为你们早就乘船走了。”
“是啊,我们是上了船,半道又下来了。”燕归辞笑眯眯地摸了摸喻霜的脑袋,“怎么样?小皇帝忽悠过去了?”
喻霜点点头:“算是吧,至少我说的话,他信了一半儿。”
还有一半儿在喻霜离开皇城,匆匆赶路时,他应该也信了。
“那就好。”燕归辞走到一旁坐下,“咱们这边也是多灾多难,刚上船就发现被人跟踪了,没办法咱们也只好下船,重新选路了。”
其实在离开皇城时,闻颠就发现被人跟踪了。
跟踪她的不是别人,正是长公主。
这人到现在都还没死心,就想知道她出云阁剩下的生意在哪儿,打算等知道全部收揽她自己手下,到时候不管是她自己登基,还是帮助齐商应的登基,都是个不错的支持。
但燕归辞才不会让她得逞,他们一路到了码头,上了船,让闻颠确定了跟着的人也上了船之后,他们又暗半路下了船,往回赶到了这了,顺便等一等喻霜。
“咱们现在还是势单力薄,”燕归辞琢磨道,“小皇帝手上有咱们要的东西,但他太废物了靠不住……齐华兰野心不小,我可不想参与进他们的争储里。至于齐商应……”
后边的话燕归辞没说,化作一声意味不明的假笑。
喻霜和听奴都没听懂她的意思,唯独闻颠懂了,他看了燕归辞一眼,道:“咱们是现在走,还是等一等他?”
这个他说的是齐商应。
“等一等吧。”燕归辞撑着下颚道,“他现在应该也快到这里了……咱们混在他的地盘上,至少不会被齐华兰的跟踪。”
听奴拧了拧眉,低声道:“万一队伍里,有齐华兰的人呢?”
燕归辞就笑了一声:“这一点倒是不用担心,齐商应其实心胸狭隘,他要是去离国,队伍不仅不会有齐华兰的人,就是小皇帝的人都没有半个!”
毕竟齐商应去往离国,那可不是真正去恭贺对方皇帝登基的。
要是让小皇帝和齐华兰知道了他的真正用意,那可就麻烦了。
燕归辞这一趟没白等,第二天中午他们等到了齐商应的车队。
不过齐商应所带的队伍,可不是燕归辞他们这种赶路跟开玩笑的烂队伍,根本就没有停歇,闻颠找了好一阵机会,才彻底混进去。
当时差点被当成了刺客。
等齐商应发现是燕归辞时,他都不知道该摆一个什么表情来。
他无语了好一会儿,摆摆手让侍卫退下,重新赶路:“不是,我还以为你早就走了,怎么还在皇城外墨迹?”
“还不是叫你们那个长公主给耽搁的。”燕归辞简单将他们被跟踪的事情说了说,道,“所以我现在正在寻求的王爷的庇护。”
齐商应知道她在开玩笑,道:“你本事大着呢,哪里需要我来庇护?”
燕归辞就笑:“本事再大,也不如王爷您啊,是不是?”
两人相视一笑,各怀鬼胎,谁也不信对方说的话。
就这样赶了差不多一个多月的路,终于到了离国地界。
离国的皇帝早就听说了他们要来,一早就派了人在郊外等着,见了他们这一行队伍,连忙迎了上来。
燕归辞趴在马背上,有些精力不济地看着齐商应同对方交涉,正蔫哒哒地快要谁着之际,忽然就听离国的人道:“还劳您等一等,前几日我收到消息说东梁的使臣也是这几日就到。”
那人本意把人一块儿接回去,还担心齐商应不同意,连这几天住宿游玩都安排好了,正侃侃而谈时,齐商应就道:“不用说了,那就等吧。”
燕归辞瞬间就精神了,在心里狠狠唾弃了齐商应一番。
她不打算等。
既然如今已经来离国,燕归辞也不必在担心齐华兰的人。
到了安排的行宫,燕归辞让闻颠他们简单修整一番之后,就去同齐商应打了招呼:“我们等会就要走。”
齐商应自己什么心思,就当别人同他一样是什么心思。
他按着燕归辞的肩膀在一旁坐下:“真不打算同我一道等等?你家师兄,可正在赶来的路上。”
燕归辞抖开齐商应的手,淡淡道:“那又如何?我来离国是有要事要办,又不是为了见他。”
“是吗?”齐商应一脸,怀疑,“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好歹你们也分开大半年了,你就半点也不想他?”
燕归辞一脸无语,看神经病一般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别把其他人都想得和你一样龌蹉。”
齐商应没生气,还笑了:“那又如何?我不过是喜欢一个人,想见见她罢了,有什么可耻的?”
燕归辞无语:“我看你就是疯了。要是公主一句话,你是不是连整个江山都可以抛弃。”
“对啊,”齐商应一脸沾沾自喜,“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不要就不要了呗,我又不稀罕。”
燕归辞一抬手告辞,表示叹服。
当夜,燕归辞就带着闻颠他们走了,走时就同齐商应打了招呼。
她怕齐商应将她行踪透露出去,还故意威胁他,不让他说出去,齐商应连连答应着,结果等容遇他们到了,碰上面时,还没等容遇问,他就已经全部交代了。
当时也是夜里,齐商应知道容遇他们会在晚上到,便一直不曾歇着,跟着离国的使臣一块儿在城郊等着。
一开始他们还说着话,就在这时,齐商应就看见了一队浩浩荡荡的车马出现在了官道上。
走在前头是探路的侍卫,再往后是一辆繁华的马车,而马车边是东梁的皇帝容遇。
这个年轻的皇帝一身玄黑长袍,衣上是织金的龙纹服侍,象征着皇权。
齐商应一勒缰绳,飞奔前去迎接,比离国的使臣还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