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玦刺完自己一刀,似乎还不满足,扬手又是一刀打算往腿上捅去……
云间月瞳孔一缩,等她反应过来之时,手已经先一步,揽住了对方的脖子,往下一压,额头抵着他的额头。
她苦笑一声:“你这不是成心让我难过吗?”
容玦眨了眨眼,似乎没听懂云间月的话,手上用力想将云间月推开:“不行……”
话未说完,云间月忽然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是真咬。
唇上传来的痛楚,似乎让容玦清醒了一些——至少他愣愣的扔了手里的刀,茫然的看着云间月,一瞬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云间月重新捧住他的脸,凝视着他漆黑的眼珠,低声蛊惑:“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所以……你想要我吗?”
这句话如同按在了容玦某处开关上,他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幽深起来,连呼吸都变了。
云间月手在颤抖,心里害怕,脸上却还要维持镇定,说着撩拨身上那人的话:“容玦,你想要我吗?你说要,我就给你。”
她耳朵是红的,脖颈也是红的,脸颊带着粉嫩的红晕,分明又怕又害羞,却还要强装镇定。
冷汗自容玦额头滑落,滴在云间月脸上。
他看得有些痴,等反应过来时,手已经碰上她的脸,将汗水擦去。
接着,他手指往上,在她眼角逡巡不去,爱惜宝物似的一下一下摩挲着。
云间月望着他的双眼,脸侧在他手指上蹭了一下。
半响,容玦低下头,轻轻吻住她的眼尾,低声蛊惑:“不要怕我……”
云间月身在云端,模模糊糊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不等她反应,身子就是一轻——他被人怜惜的抱进了怀里……
季长随捂着耳朵,蹲在屋顶上,满脸愁苦地叹了口气。
他本来想躲远点的,但奈何屋里哪位有吩咐,要他寸步不离的守着。
季长随无奈,要怪只能怪耳力太好,屋里所有动静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捂着耳朵,磨了磨牙,很恨道:“无耻!”
屋顶上的视野很好,季长随目光一转,就看见了迫不及待往这边走来的人。
那人满脸兴奋,脸上带着红光,连宫人都顾不上,远远的把人甩到身后。
季长随眼神一冷,飞身从屋顶落下,挡在了门前。
屋里的人似乎有所察觉,动静下了些。
但也只是一瞬,随即变本加厉似的,动静越发大了。
季长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远处,脚步声近了,转角处身影一晃,一道浅紫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对方看见季长随时还愣了一下,随即眼神一敛,停住脚步,简单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襟,款步上前,柔柔一笑:“长随,你怎么在这里?侯爷呢?”
季长随眼珠一转,怜悯地将人一扫,抱拳请礼:“见过安平公主……侯爷在屋里。”
云思岚松了口气,又笑道:“在就好……侯爷是一个人?”
云思岚之前因为体弱多病,常年吃药的关系,身子消瘦,脸颊有些凹陷。
但这不能否认,她模样清秀耐看,是个美人。
可惜这美人有毒。
季长随心里那点于心不忍,在想到她做的那些事情之后,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挡在门口,丝毫没打算让开:“不是。”
云思岚怔了一下,随即脸色一白,不受控制地咳起来:“你……你说什么?”
季长随重复道:“侯爷不是一个人在里面。”
像是为了应征他的话一样,屋里忽然传来一点动静——细碎的低叫不知从谁的嘴里溢出来,带着三分痛苦,七分愉悦。
云思岚没经过事儿,但知道那是什么。
她脸色一白,猛地扑上前想要闯进去。
季长随无情地拦住她的去路:“属下劝公主一句,您进去也只是自取其辱。”
云思岚脸上全是痛苦。
她死死抓着季长随的手臂,眼中全是阴狠:“是谁……里面是谁!是谁敢动他……”
季长随用了一个巧力,直接将人推开:“能近侯爷身的,除了六公主,再无旁人!”
云思岚体弱,根本没什么力气,季长随轻轻一推,她就后腿几步跌坐在了地上。
但这远远没有,里面的人是云间月来的杀伤力大。
她双眼一红,深深盯着季长随,不停地咳嗽:“又是她……为什么又是她!为什么每次都是她!”
跟着云思岚的宫人终于赶到了,她们看见她跌倒在地,连忙上前将人搀扶起来:“公主……”
云思岚猛地推开她们,径直扑过去:“滚开!我要进去……我要进去!侯爷是我的,在她身边的人只能是我!让开……求求你让开,让我进去……”
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哀求。
季长随依旧无动于衷,连脚都没挪动一下。
他淡淡地扫了云思岚一眼,沉声道:“您与太后做了什么,侯爷心里有数。您放心,等结束了,他会单独见您的。”
季长随每一句话都说得很客气,但神情和动作却相当冷漠。
云思岚浑身一抖,眼中害怕一闪而过,连哀求都忘了。
他知道容玦是什么人,若是让他知道,是自己联手太后暗害他……
云思岚抖了一下,不敢再往下想。
“你……你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云思岚下意识往后退开,撇清自己,“我、我想起来还有事要处理……”
她想走,想要远离这个地方。
但季长随没给他这个机会,身形一闪,挡住了云思岚的去路:“安平公主不如等等?”
他甚至连拦都拦得不尽心,往那里一站,却让云思岚半步都动弹不得。
云思岚害怕到不行,浑身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啃食她的骨肉一样,又痛又痒,甚至都让她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长随,你们怎么在这里?”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云思岚僵硬在原地,忘了请礼。
季长随还算镇定,往屋里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才回身请安:“臣季长随叩见皇上。”
云司离随意地摆摆手,语气神情依旧温和:“怎么就你一人,容玦在何……”
“何处”二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传屋里来的一声短促的低吟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