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外检查,累了一天,明天将剩余部分补齐,想睡觉了)
胡简正目眦尽裂,不说绞车弩被毁便无法抗拒胡骑的攻城,就是事后追究责任自己也要背上不小的罪过。眼见得默吉朝第三辆绞车弩而去,胡简正大喝一声,将手中铁枪朝默吉的后心掷去。
默吉听到背后劲风呼啸,急忙往旁边闪去,铁枪从臂边擦过。地上有根落枪,胡简正着力一踢,枪向着默吉激射而去,默吉只得用刀将枪拨开,这个时候胡简正已经追到了身后。
另一边,默吉身后登城的数人已经被郑兵捅死在城上,云梯出被推下城去。默吉见孤助无援,无数郑兵向自己拥来,心知讨不了好,索性身子一纵,跃下城去,手中弯刀着力斫在城墙上,拉出无数火星,延缓着下坠的速度。
城头上绞车弩只剩下一架,对城下的攻城车的威胁大减,城门已经被撞得裂开了口子,仆从军士气大振,撞击得越来越猛烈。而另外两辆攻城车也开始抵达城墙下,在弓箭手的掩护下用力地向城墙撞击。从攻城车的护棚下钻出不少仆从军,拿着镐锄扩大着坑洞。
一百五十步外,默吉已经回到了阿史支磨的马边,骄傲地禀道:“城头的三架绞车弩,侄儿已经毁了二架。”
“好,默吉,等城门破开,你带人先入城,抢到的东西都归你,叔还让你先挑十个郑国的美女。”阿史支磨高兴地用马鞭轻轻敲打着默吉的肩膀。
让吕光宗在城头指挥,胡简正已经下到城门处,先让人将城门处的两架绞车弩推上城去,然后指挥民伕将预先备好的石料、木材向城门处堆积,将城门堵死,拖延一时是一时。
近两个时辰的猛攻,黄沙关已经变得岌岌可危,城门处的石堆已经坍塌出三尺多高的洞口,胡兵开始往洞口往里爬,弓箭手用箭封着洞口,与城外的胡骑闭着眼睛对射着。
城墙上的两个坑洞也快打通了,站在城墙的这边能听到那头挖掘的声音,胡简正知道最后的时候要来了,城破便是人亡之时。
攻城的云梯被毁了,胡骑们轮番地沿着城墙射箭,干扰着城头的防守。阿虎的右肩中了一箭,依旧咬着牙射箭回击着。
城门处的石堆又塌倒了一片,胡简正和吕光宗都上了战马,身后是三百骑兵,再往后是排列整齐的盾牌、长枪、短刀,城头呼叫声响成一片,城下一片寂静肃杀。
当石堆坍塌得只有二尺高,隔着石堆能彼此看到,胡简正一挥手,率先踏过石堆冲出黄沙关。长枪连挑,胡兵四散奔逃,身后的骑兵长刀挥出,人头滚落。
城门已开,浑支律客抢先奔出,带着部众向黄沙关闯去。默吉急得直叫:“叔,咱们快走,再晚点都被浑支部把东西抢光了。”
“别急”,阿史支磨道:“再等等。”
“等什么?”默吉急得直跳腿。
浑支律客离城门仅有七十步了,眼看就要与胡简正的队伍撞上。城头上三架绞车弩发威了,九根巨弩扎入了胡骑之中,立时马嘶人叫乱成一片。
浑支部突遭重创。胡简正的人马旋风般地刮来,像一把利刃般切入浑支部的马队中,浑支部立时人仰马翻,被冲成两半。
生死存亡之际,郑兵暴发出无限地勇力,枪扎刀砍,往浑支部的马匹身上招呼,将浑支部的缺口越撕越大。胡简正率领的马队已经杀透浑支部,兜头又往浑支部的尾部杀来。
“叔,快动手,要不然浑支部就完了。”默吉有些急了。
阿史支磨淡淡地道:“急什么,浑支律客如果只有这点本事,他的浑支部早被乌施部吞了。”
说话间,浑支律客已经带着身边的二百余骑,向着胡简正对冲而来。比马术,郑人远不及漠人,一个交错,郑兵便留下了近百具尸体。
胡简正估摸着城头的巨弩该重新上好了弦,喊了声“撤回城门”,带着剩下的部众再次进了城。
领教过绞车弩的厉害后,浑支律客铁青着脸来到阿史支磨身边,沉声道:“黄沙关措手可得,你的人怎么不动?”
阿史支磨干笑道:“我看你冲在前面,懒得与你争抢,你反倒怨上我了。那好,我现在就带人上。默吉。”
默吉跃马而出,轻蔑地瞟了一眼浑支律客,带着四百来人向黄沙关城门驰去。阿史支磨一挥手,整个阿史部缓缓地策马,积蓄力量等着冲锋。
阿史和浑支部落南下五千余人,除去三千仆军,真正的控弦之士不过二千余人,与黄沙关的守军相搏,死伤四百多,剩下不过一千五百余人。
即使这一千五百人也不是黄沙关的郑兵所能抵挡的,胡简正和吕光宗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黯然,此战无论胜负,作为黄沙关的守将都要以身殉国,要不然会连累家人。
城墙上只留下五百名弓箭手,其他的人都集中在城门处,血战不要避免。胡简正看了一眼被硝烟遮避的太阳,就快到正午了,多挨半个时辰,说不定援军就来了。
胡骑越来越近,胡简正缓缓地抬起手,绞车弩准备着最后一击。身后响起马蹄声,看到高高飘扬的郑字旗,欢呼声轰然响起,援兵比预想中早来了大半个时辰。
默吉透过城门看到关内尘烟滚滚,知道郑军的援兵已到,此刻再强行突入只有做饺子馅的下场,不等绞车弩发射,圈转马头径直回了后方。
阿史支磨和浑支律客也看到了滚滚烟尘,两人对视一眼,面色灰败,此次伤筋动骨却没有达成所愿,对于浑支和阿史部落来说面临的选择不多了。收拢人马,两个部落缓缓地退出五里地外。